小葵跟月桥说说笑笑地出了茶楼,转角处的人影才闪身出来,对着身后吩咐:“去查查她的来历。”
身后有人领命而去。
隐在角落里的男人,长着一副“祸水”的脸。
*
傍晚时分,草草终于从一堆账本里抬起头,看看天色,差不多也到了要去开会的时候了。
她匆匆将打结的头发梳开,无奈头发纠结地太紧,怎么弄也弄不开,正在她考虑要不要用剪刀剪开时,小葵跟月桥终于回来了。
“快快,来得正好,快帮我弄一下,我要迟到了。”草草抓着自己的头发,冲小葵招招手。
小葵无奈地接过梳子,三两下将头发解开,月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你们俩谁是娘,谁是女儿啊。”
“别废话了,快走!”草草一巴掌拍在月桥脑袋上,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小葵拉着月桥跟上,“走吧,看热闹去。”
到了严家铺子的包厢,月桥才知道什么叫别有洞天。
椭圆形的长桌,可以坐二十多个人,而草草坐在长桌的顶端,冷眼看着那些商户。
她翻了翻账本,清清嗓子,“我想知道为什么业绩下滑了?从左往右,按顺序来。”
只见她右手边的中年男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最近对面开了一家同样的酒楼,规格相同,价格却比我们便宜了一倍,这些业绩大部分都是老顾客带来的。”
“哦?”原来她闭关的时候,居然有人模仿她的方式,而她居然一点风声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五天前。”
时间赶在月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下一个。”
“呃,老板,我们业绩并没有下滑啊。”一个年轻人用帕子抹抹汗。
“你是哪家的?”草草翻翻账本,发现以前并没有见过这人。
“我是香草阁的,小葵都叫我娟姐的。”男子挥了挥帕子,草草嫌恶得皱眉。
“好了好了,还有谁有别的提议或者建议的?”
其实这些账本大部分都是盈利的,而且是大大的盈利,她只是想在月桥面前立立威罢了。
“老板。香草阁我觉得还可以再开分店,现在的订单越来越多,但是店里人手不够,有几个客户的大订单都要求近期内交货。”叫娟姐的男子举手道。
“嗯,有理,你的想法呢?”草草打了个哈欠。
“小人看中了一块地,就在锦绣布庄的旁边,可以作为开分店的首选。”
“好,改天我去看看,你写份可行性分析报告给我。”草草摆了摆手,“还有没有?”
“老板,关于招新伙计的事……”
“老板,那个送外卖的跑腿费是不是再涨点?”
“老板,香料的渠道是不是再增加点……”
“老板,今年瘟疫横行,我们的鸡肉来源是不是……”
“……”
草草淹没在了一堆厚厚的纸中。Pxxf。
月桥越看越奇怪,转头问小葵,“这些都是你家旗下的?太多了吧?”
好多老板他都见过,那可是安阳镇叫得上名字的人物,看他们谄媚殷勤的样子,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嗯。”小葵点点头,都怪草草,喜欢开店却不喜欢经营,每次开会都要头疼上好久。
不过这也是一个教训,谁让她老奴役自己呢?
开会的休息时间,有专门的服务人员端来茶水点心,草草一边吃喝一边揉着发疼的脑袋。
训练有素的丫鬟敲开门,对着草草道:“老板,有客人。”
草草一抬眉毛,这个时候有谁来找她,她认识的人都摆在这了啊,若凡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来找骂的。
“什么人?”
丫鬟递上名帖,上面却没有署名,只写着时间地点,并说有要事相商。
“不见。扔了。”草草扫了一眼名帖,又扔回托盘里。
继续开会,大概开到晚上十点,草草才从一堆人的包围中全身而退。
她没吃东西,这会正饿得慌,招呼月桥,“走啊,去吃宵夜去。”
还没走完的老板一听,立刻眉开眼笑,拽着草草的胳膊笑,“老板,这顿饭我请。”
“不不不,这是我的地方,还是我请算了。”“那怎么成,我是新人,理应我请才对。”
一群人争执不下,草草则趁机溜了。
“真是受不了那些人,一句能说完的,非要说十句才能行。”
笑儿儿上。“谁让你总是躲着不见他们。”小葵幸灾乐祸,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就被她丢出去这边跑那边晒的。
“低调,你不懂吗?”草草不以为意,她千辛万苦来这个地方隐居,可不是为了扬名立万的。
月桥笑笑,这番理论还真是很新鲜。
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真的不见我吗?”
草草的后背一僵,再转过身去的时候脸上已是戒备的神色,“你就是那个投拜帖的人?”
男子有些诧异,“难道不是因为是我你才不见的吗?”
“你搞错了,我没有那个外国时间。”草草飞快地转身。
“那现在有空聊聊吗?”
“没有。”“你们认识啊?”
草草跟小葵同时出声。
草草突然抓着小葵的肩膀,“你以前见过这个人?”
“对啊。”小葵眨眨眼,“这本来是我为你挑的男人,不过后来碰到若凡爹爹,我又改了主意。”
小葵没有提起他身边还有个女人的事情,不过后来草草自己也看到了。
草草站起身,“我们还要去吃饭,可以让开了吧?”
“不能,除非你答应跟我聊聊。”男人的耐性似乎很好。
“回家吃,叫严家铺子送外卖!”草草做了决定,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
小葵突然神秘一笑,对着男人道:“耽误她吃饭的时间,你完蛋了。”
男人错愕的时候,草草已经拐进一个小巷子里,几步就不见了人影。
男人并没有追上去,他手上的资料还不多,要是真的筹谋起来,还需要时间。
他微眯着眼,嘴角挂起邪魅的笑,想跑,没这么容易。
回到下榻的客栈,念儿正在房里等他。
她今天穿了一件薄纱的睡衣,正坐在镜子前搔首弄姿。
男人没由来得厌恶,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床。
“逸,你回来了?”
念儿看到他,马上从镜子前起身,将睡衣往外扯了扯,露出圆润的肩头,慢慢走向他。
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很快逝去。
他没吭声,径自月兑掉了外衣,手枕着脑袋躺下。
念儿嘴角升起一抹媚笑,欺近了身子,见他闭着眼,手于是慢慢抚上他的太阳穴,轻轻地按压着。
“你在外面忙了一天,一定累了吧,就让念儿服侍你吧。”香味愈加浓烈,带着魅惑的味道。
男人猛地睁开眼,扣住她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冷声道:“我今天有些累,你去隔壁吧。”
念儿讪讪的,但仍是不死心,柔弱无骨的手指滑过他的胸膛,在突起处流连,满意得看到男人身子一颤。
她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很快眼前便呈现他光果的胸膛,纹理分明的肌肉,她吞了吞口水,刚要俯子,突然头皮一阵扯动,疼痛蔓延开来。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语气冷得像冰。
“是,念儿知道错了。”
头上的疼痛缓和了些,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心有不甘地推开门,走到门口时,看到男人仍是无动于衷的模样,终于放弃。
尽管是头等的房间,走廊里也还是有人,她拉了拉薄如蝉翼的睡衣,加快了步子。
睡衣+魅惑香是一个男人推荐给她的,说是没有男人能从手中逃月兑。
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第二天念儿起得很早,一起来便去敲男人的门。
晚上不行,睡一晚上也睡饱了,总归会有点心思的吧。
这样想着,她一晚上的郁闷心情也烟消云散。
可是,房里没人,被褥叠得很整齐,她模了模被窝,早就冷了下来,看来是出去了有一段时间了。
念儿垮下脸来,去找了小儿来问。
“您说那位爷啊,一大早跟小人打听了香草阁的地址,应该是朝那里去了吧?”小儿边回忆边说。
香草阁是吗?念儿的眼中泛起精光。
一路快步地走到香草阁,连早饭都来不及吃,果然就看到男人在内堂坐着。
她走过去,脸上堆笑,“逸,人家一醒来就没看见你了,原来你在这里啊。”
“你怎么来了?”男人显然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
“人家担心你嘛。”念儿手上的帕子无意识地挥动,带起的香风扫到男人脸上。
男人的脸色缓和了些,她这才走到柜台,悄声对这在那里摆弄花草的男人说:“喂,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这个男人正是娟姐。
娟姐眉头微皱,但还是走了过去,“姑娘有何吩咐?”
“你昨天给我的香料,一点作用都没起。”念儿想起昨夜就觉得屈辱。
“姑娘可是按我的吩咐去做的?”娟姐扫了一眼角落里的男人,嘴角突然带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我点了熏香,又往自己身上喷了些,可是还是没用。”
“不可能。”娟姐突然提高声音,“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客人投诉过,一定是姑娘你自己的问题。”
“你们怎么做生意的?还能是客人的不对吗?”
“娟姐,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