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婢逃婚:庄主难伺候 第一百三十四章 涟漪的身份

作者 : 王小慢

草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小侍卫倒下,小声地说:“那个,我其实放了个老参进去的,补补嘛,呵呵……”

窗外已是星子满天,草草靠在回廊的柱子上,仰着头看天。

京城的天远没有安阳的漂亮,高大的建筑遮去了本该有的郁郁葱葱,多了些繁华,少了份恬静。

月亮只露出了半边脸,隐在黑暗里,窥着人世间的各种无奈。

草草很少有这种悲春伤秋的情绪,许是白天被轩王的态度给感染了吧,总觉得自己太过渺小,无力改变现状。涟自所些。

“坐这里干什么?小心着凉。”若凡端了碗酸梅汤过来,搁在一旁的台阶上。草草抬眼,“你回来了?”

“嗯。”若凡在她旁边坐下,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草草喝了一口酸梅汤,心里的躁动去了些,“怎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若凡收回视线,盯着一个地方出神,“轩王的事,我听说了。”

“你有什么看法?”草草忙不迭地问,她迫切想要找个人拿主意。

若凡摇头,“皇家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可是,轩王他……”草草顿了下,突然有些明白轩王的用意,不让她插手,是最好的选择,她沉默了。

若凡扳过她的肩膀对着自己,“你想明白就好。”

如水的夜色,草草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虽说明白轩王的用意,但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轩王在承受着一切,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

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走到院子里,发现有人跟她一样,也睡不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草草走到月桥身后,发现他衣着整齐,显然是一直呆在这里的。

月桥苦笑,“草草姐,我大概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哦。”

“你就没有别的反应吗?”月桥无奈,草草总是出人意料。

草草摊手,“如今局势混乱,你要走,我也强留不得,那我还该如何?”

“我不是……”月桥急急辩解,他并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实在有紧急之事,一时之间也向草草解释不清楚。

“没关系,你去做你的事吧,小葵那里,我会好好劝她的。”草草做了个“放心”的动作,月桥十分无力,早知道就这么简单,他就不用惆怅一整夜了。

第二天一早,小葵抱着布女圭女圭敲开了草草的房门。

草草因为没睡好,所以都快要中午了,还躺在床上赖着,小葵爬上床,跩她的被子,“草草,月桥哪去了?”

小葵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丝线绣的小兔子一跳一跳的。

“唔,他走了。”

草草翻了个身,将被子拉起来,蒙着头继续睡。

屋子里传来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草草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轩王更忙了,草草甚至一连半个月都见不到他的面,若凡整日在药房里不知道鼓捣些什么,小葵倒是安静下来了,每日抱着布女圭女圭,靠在门槛上,等着月桥回来。

草草做好了午饭,却不见人来吃,只好去找若凡,刚出了门口,就见门外立了一个毕恭毕敬的年轻人,礼貌地欠身,“姑娘,我家主人有请。”

草草斜睨了他一眼,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你是怎么进来的?”

王府重地,竟然也有人能入无人之境,看来轩王的担忧并不是多余。

“呃。小人是拿了名帖前来拜会的。”年轻人颔首,礼数很是周全。

“拜会我?”草草指指自己,这个时间,应该是来拜会轩王的比较多吧。

年轻人点头,退后一步,右臂伸直做了个“请”的手势,微笑淡然。

草草立在原地没动,“你家主人是谁?”

年轻人似是早就料到草草会有此一问,递上去一块玉佩,“姑娘一看便知。”

草草没有伸手去拿那块玉佩,闭了闭眼睛,只听年轻人又说:“姑娘想知道的事,一去便可知晓。”

“好,带路。”草草睁开眼睛,万分清明。

穿过回廊,就是王府的后门,草草向来低调,如没有特殊情况,绝不与别的人打照面。

出门的时候,竟然意外碰到一个人,是穿了一身黑色布衫的涟漪,头发利落地挽起,粉黛未施,明眸皓齿,反倒比那日看起来精神了些。

草草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侧身就要出门,涟漪却停住了,笑着插话,“左姑娘要出去?”

草草迟疑了下,答:“恩,有事情。”

“不介意我一起吧?”涟漪亲热地上来挽着草草的臂弯,年轻人立在一旁不做声,更没有出声解围的意思。

当然介意。草草心里说,眼睛往年轻人那里看了一眼,“这位公子,可以么?”

阿绍模模鼻子,左姑娘看来是生气了。

于是,涟漪挽着草草,高高兴兴地跟在阿绍后面,一路往城郊的宅子走去。

草草很奇怪,阿绍怎会没有备车马,甚至大摇大摆地在大街上走呢,据她估计,王府外面应该埋伏了很多人才是,怎会这样大意?

不过很快,草草就知道了答案。

穿过一条条狭窄的巷子,后面俨然另一个世界,安静地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涟漪熟门熟路地开了院门进去,阿绍随后,草草挥去心头的不安,也跟了进去。

院子打扫地很干净,像是有人常住,还种了些时令的果蔬,长长的藤蔓爬满了架子,遮出一片阴凉来。

满眼都是青女敕的绿色,冷不防一抹殷红冲入眼帘,是曼珠沙华,想不到唐逸倒是蛮好的兴致。

厅里的门是开着的,草草走进去的时候,其余三人早已落座,正期期地望着她。

草草捡了最靠近门边的位置坐下,这样万一有什么变故,跑起来也方便。

“这么大张旗鼓地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草草看也不看涟漪,对着主位的唐逸问道。

“你都看出来了?”唐逸含笑,似乎心情还不赖。

草草余光扫过涟漪,难道看到她局促的样子。

“我想问的事,你都知道?”草草索性开门见山,虽然不知他们的立场,但是她也自信,若是他们有意为难,就不会走程序来请她了。

万一她有不测,轩王也会有所防备。

“嗯。”唐逸点头,向涟漪使了个眼色,涟漪会意,拿出一张纸在草草眼前摊开,“这是王府的布防图,你看这里。”

涟漪指的正是草草住的后院,那里偏安一隅,离主大厅很远,若不是刻意指出,一般都会被人忽略掉。

草草细看,发现王府约有三分之一的兵力都集中在后院,心底的疑云更盛。

“怎么回事?”

涟漪又指了指王府的正门,那里几乎与平时没什么差异,“王爷尽了全力想要保你,看来那些人真的要出手了。”

草草眉头紧皱,随即看向唐逸,发现他脸色如常,并没有反驳的意见,心想难道涟漪说的是真的?

“你们怎么找到这张图的,你们有什么目的?”草草目光瞬间凌厉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涟漪轻笑,安慰道:“姑娘放心,我们没有别的意图,主人只是想借此请你来而已。”说着看了一眼唐逸,唐逸一脸的理所当然。

草草冷笑,“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你潜入王府到底是为什么?”草草瞪着涟漪,一点也信她的说辞,这女人心思如此细密,若真是敌人,那轩王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对了,还有其他的那些女人,说不定也是有目的的,她要赶快告诉轩王才是。

涟漪看了一眼唐逸,见他点头,遂照实回答,“其实我是唐门的人,潜入王府,只是想保护姑娘而已。”

“哼。”草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涟漪眼看唐逸脸色又变,忙不迭地解释,“其实,姑娘没发现吗,好几次有人闯王府,都被挡了回去,轩王也知道的,他默许了的。”

“什么?”草草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盯着唐逸,只见他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对阿绍道:“拿东西给她看。”

阿绍点头,从怀里模出一块令牌了,放在草草面前。

草草一眼就认出,这是轩王的令牌,是他随身之物,想来应该不会作假。

“好,我信你,有什么事可以说了么?”草草重新坐下来,垂着头,颇有些难过的意味。

有人竟然能闯进王府伤人,那轩王的境地,想必不言自明,一想到自己哼着小曲做饭的时候,有人正为了她的安全累死累活拼杀,心底就涌起一种难以言说之感。

唐逸对两人使了个眼色,阿绍会意,体贴地帮他们关上门。

门刚一关上,唐逸方才脸上的紧绷立刻松懈下来,手伸过桌面握住草草的手,“轩王让我保护你,就算他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草草抽了抽手,没有成功,索性任他握着,他手心的温度可以让她心里的不安稍稍减少一些。

“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草草盯着唐逸的眼睛,涟漪那一批人是在她来之前就被送到王府的,也就是说,唐逸早就将人埋伏了进去,而且竟然能这么沉得住气,现在才告诉她。

唐逸也不避讳,点头,“你们搬走之后,轩王派人来找过我,安插涟漪的主意,也是他提出来的。”

草草又是一阵无力,原来这些让她震惊的事实,是这两个男人联手打造好的局。

“那你这么做,岂不是多此一举?”草草有些搞不懂了,既然是保护她,让她知道肯定会有所抗拒,又这么大张旗鼓引她出来,她实在想不明白。

“我不管,我想你了。”唐逸温声说着,胳膊穿过她长长的发,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地,像是在保护一片羽毛。zVXC。

草草不禁动容,鼻翼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道,她迷醉地呼吸着,又猛地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一把推开他。

“你不能这样,我已经快要成亲了。”草草抬出若凡,想要让自己心安一些。

“你那是在做戏。”唐逸感觉到指间突然冷却的温度,有些失落。

草草摇头,“我没有,若凡是真心对我好的。”

唐逸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那你也是真心爱他?”

草草一滞,避开他的视线,想起那天若凡未遂的吻,底气明显不足了些:“你,你管我。”

唐逸呼吸着周遭她的气息,靠近了些,手搭在她腕上,“我有的是时间,等你。”

草草没有挣开,垂着头,突然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她第一次婉拒若凡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说的,于是他就真的默默无闻地等了她这么多年。

而唐逸呢,草草不懂,也想不明白。

那年的恨,一直延伸着,支撑着她走到今天,见了唐逸,那些恨没有消弭,反而愈演愈烈,所以她伤害他,嘲笑他,用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去报复他。

可是,眼前的人还是记忆中的眉眼,自己却觉得无力了呢。

心烦意乱之下,是不适合思考问题的,草草僵直在那里,垂着手,任他的手松松套在她腕上。

“你,不用这样。”草草艰难地吐字,只觉得胸腔中的情绪要喷涌而出,强势地让她猝不及防。

“这是我的事。”唐逸淡淡地说。

那日的宴会,他虽是极不情愿的,但是并没有拂了芜烟的意思,只因为想见见她。

她盛装而来,翩翩姿态,巧笑嫣然,魅力无双,却吝啬给与他哪怕是一个眼神。

她与王廷贵周旋,哪怕是极为不耐,也不肯向他求援。

她站在若凡身后,等他为她挡去所有风雨,牵着他的衣角,仿佛是牵了全世界的依赖。

唐逸不是不心痛的,可是,他只能忍着,在所有事情明朗之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依向别人的怀抱。

暗夜里的辗转反侧她不会明白,白天里的偶尔走神她也不会看到,唐逸苦笑,自己果真是欠了她的,所以伤筋动骨也不肯吭一声痛。

如今局势动乱,他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哪怕是与轩王商量周全,也不敢轻易冒险,那个深深的庭院,是他所有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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