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虫子的手一挥,身后的十几双手立刻亮出了十几把砍刀。精钢的刀刃泛着森森寒光,耀眼生花。杜月笙拦住了想要出手的燕神武,他笑嘻嘻的掏出那把黑色卢格手枪,脸上是十足的痞相。
“见过这玩意儿不?刀耕火种的敌人们。”,杜月笙拇指一推,打开了保险。食指稳稳的扣住扳机,枪口正对花虫子。眼前十几把冷兵器根本吓不倒他。
“喷子?就你有??”,花虫子脸上笑意盎然。接着他抽身急退,身后的十几个人立刻站到前面。然后,十几把刀抢在杜月笙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甩了出去!这种整齐划一,显然是经过了无数遍的练习。
眼前那一片耀眼生花向着自己飞奔而来,杜月笙手中的手枪再也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安全。就算自己开枪,那也不过是打中一人而已,难道还能截下这些飞刀么?他全然没料到对方出这一招,立刻被动起来。
他没辙了,可不代表燕神武也没辙了!燕神武百忙之中双手抡起那辆黄包车,一个斜跨挡在杜月笙身前。然后黄包车从左往右的一扫,一阵急促的乓啷声连成一线。十几把刀,没有一把漏网,全被燕神武这件神兵利器给截下了!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那十几个打手在甩出砍刀的同时,立刻伸手模向腰间。等钢刀们全部被击飞,他们举起了手中的新武器,一水儿的镜面匣子枪!这种枪远没有卢格手枪漂亮,但是一样能要人命!甚至,这种枪更适合正面突击!
燕神武毫不慌乱,他的脚尖轻轻一转,那被他从左边抡到右边的黄包车此时再次大发神威!
只见燕神武于间不容发之际将那辆黄包车猛然抛向对面的打手们,一辆黄包车呼啸而来,那种气势绝对震撼。打手们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已经被那辆黄包车砸了个人仰马翻。接着砰砰几声枪响,那是其中几个人的手枪走火的声音。然后,惊呼之中夹着几声惨叫,走火的手枪误伤了同伴。
花虫子的脸色一秒钟之内转变,他气急败坏的跳脚大喊:“没用的东西,都他妈是废物!赶紧给我滚起来!!”
那几个运气特别好的,没有被黄包车砸到,却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听到头儿的训斥,他们慌忙将枪口重新面对敌人。可是,眼前的街道上空空荡荡,杜月笙和燕神武都不见了。
杜月笙被燕神武拖着跑得飞快,两人转进旁边一个小弄堂,在弄堂里面七拐八拐,总算是安全了。杜月笙已经老牛大喘气:“别这么跑,我可没你那么变态的体力。再跑,我的骨头就要散架了。”
燕神武脸不红气不喘:“你还得多加练习啊。”
“练个头!练习怎么跑路?急急如漏网之鱼,忙忙似丧家之犬?我可不跟你一样,遇到事儿就知道跑。”
“都这地步了还说便宜话呢?”,燕神武一脸的无奈。
“这次真失算了,连大元这臭小子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看时候!什么于情于理,大哥都不愿跟对方发生矛盾?这他妈分明就是干不过人家,拿人家没辙啊!我可让这小子坑苦了。”
杜月笙越想越气,陈世昌跟这个花虫子打了不少交道,连大元应该对对方的实力有了解的。可这小子为了充好汉要面子,就是不提这一点。那可是镜面匣子枪啊!而且是人手一把。这种排场,陈世昌估计没有吧?毕竟在大清国,手枪还是个稀罕物。上次在郊区伏击神机营的时候,他陈世昌的人用的可都是长筒火枪。要是有这么多的手枪,他还不早就拿出来现了?
杜月笙模出一根雪茄点上,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不由得更加心烦。人家抽雪茄的时候都是一脸泰然的享受,自己怎么每次都是心慌意乱呢?
“咱们回去?”,燕神武提出了一个很中肯的建议。
“不行,等找回这个场子以后,咱再回去跟连大元算总账!要是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了,多丢人?”,杜月笙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表情。
“回去再跟他们打一场?”,燕神武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建议:“要去就我一个人去,带上你不安全,我也施展不开。”
“找他们干什么?把没挨上的枪子儿再挨一回?”,杜月笙眼中闪过一丝阴笑:“咱们不如来个直捣黄龙,去他的大鸿发找找刺激!”
“还有必要么?咱们现在做的这件事,本来就是跟咱们毫无关系的一件事。做好了固然皆大欢喜,做不成那也没什么。干嘛还要劳神费力?”,燕神武不明白杜月笙为什么如此执着。
“你懂什么?这次咱们折了面子,要是传扬出去,以后还不得让人笑话死?”,杜月笙脸上写足了爱惜羽毛,内心却闪过陈君容的影子。
“你算了吧,天下谁知道有你这号人物啊?你算干什么的?”,燕神武毫不留情的泼了他的冷水。
“你要不爱去我就自己去!”,立刻恼羞成怒的杜月笙索性摊牌。
“尸体是我领回去还是人家送回来?你去了得跟人家问明白。”
“堂堂燕神武,居然这么怕事儿?”,杜月笙改变了战略。
这激将法果然十分适合燕神武,他脸上立刻涌上倔犟:“去就去,谁怕谁!”
杜月笙带着胜利的表情当先开路,此时他算准了花虫子不会心急火燎的往回赶。这段时间,正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一番打听之后,杜月笙二人终于来到大鸿发赌场。他简直不敢相信花虫子的赌场是这样的门面,一排楼房的下面,林立的商铺中间挤着一个不起眼的小门。门上挂着一个厚厚的布帘子,帘子上面缀满了铜钱的图案。这是唯一能让杜月笙联想到这是一家赌场的东西。除此之外,这里像极了一间储藏室。
门口两个无精打采的汉子站立,其中一个更是干脆倚在了门框上哈欠连天。他们已经忙活了一夜,此时哪里会有精神?杜月笙慢慢往里走,那两个人立刻从困意中惊醒:“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