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7-14
“你,你干什么?”薛绍海尔米来得及看清来人,见他这么心急火燎地向自己扑来,骇了一跳,连连向后闪避。
柳纯愕然。在他的心目中,薛绍薛郎可是历史名人级别的人物,历史名人一个个不都是很英雄很豪杰的吗,怎么会这么脓包呢?再说了,这薛郎年纪轻轻,长得也这么帅,怎么好意思这么怂?
柳纯心中泛起了一丝动摇,这个姓薛的好像真有些不靠谱,和这种人合作,把账本交给这种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么魄力去追查。毕竟,这厮和郭信,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是融洽。而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郭信的管家。
“咦,你不是那个……柳什么的,你找我有何事啊?”薛绍终于看清了柳纯的样子,神色顿时生动起来。他终于站直了身体,整个人恢复了作为一个世家子弟应有的风度。
柳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就隔了这一瞬息的时间,眼前这哥们就彻底改变了形象呢?变色龙也没这么善变啊。
说实在的,柳纯对薛绍的人品产生了很大的疑问,人的品质往往可以从小事上反映出来。不管怎么样,现在看起来,薛绍就算不是什么歪瓜裂枣,水平也是有限得很,靠他去查谳如此重大的一个案子,实在是有些悬。
若是薛绍并没有认出柳纯,柳纯肯定是转身就走,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既然被认出来了,他也只好一咬牙,道:“小人有点事情要举报,不知薛郎……”
“哦,原来你要举报冤案呐,好好好,此事正在本官的职责范围之内,本官责无旁贷。对了,你要举报的事情,事先向使君那边举报过吗?”薛绍来了兴致,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听得薛绍这么一问,柳纯对他的那种并不怎么好的感觉消弭了不少。至少,这家伙并不是一味的听说有什么举报材料,就是拿来再说,他这至少还问一下和这案件相关的问题。可见这年轻人到下面来,还是想立功的。
“事关重大,小人也不敢擅作主张,并没有先让使君得知,而是直接找上了薛郎……”
“好好好,你说说,这是一件什么案子,让你如此慎重?”薛绍的兴趣更浓了。
“铸钱……”
“铸钱?”薛绍听见这两个字,浑身一颤,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才显得放心了一些:“铸造假币?你的意思是说,歙州境内有人在铸造假币?”
柳纯肯定地点点头,道:“小人已经取得了一项明证,请薛郎过目!”便将那份手抄的账本交给了薛绍。
薛绍手都抖了起来,打开一看,眼前大亮,用略略颤抖的声音道:“好,好,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知道吗?”
柳纯颔首应是。见到薛绍如此激动,他也心安了不少。这个年轻的覆囚使身上或许有不少的毛病,但看起来他建功立业的心思还是很强的,这样一件送上手的大功,对他前途的好处,绝不是一般的交情可以比拟的。
“咦,这本似乎是手抄本……”
“原件小人已经放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所在,以免放在身上遭致意外。”柳纯神色不动,令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薛绍点点头,笑道:“不错,你如此小心在意,本官就放心了。你且回去吧,切记莫要将此事泄露出去,本官自有安排!”
柳纯点点头,转身照着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大厅。
此时的大厅之内,众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一个个都是面红耳赤的,兴致比起方才又高了几分,喧声如潮。柳纯方才对这种气氛并不喜欢,现在心事尽去,便感觉愉快多了,对于这种喧闹反而生出了几分亲切的感觉。
“诶,你原来并没有掉进……那里面啊,还以为你不会游泳,溺死了呢。我正在想着要不要找人去打捞,不想你回来了,大难不死什么感觉?”一俟柳纯坐下,许欣然便在旁边揶揄道。
柳纯看见许欣然满面红晕,一双妙目已经有了几分朦胧的飘忽感,知道她有些醉了。想想也是,要不是醉了,以她这种出身,万万没有开这种玩笑的心情,何况这可是在餐桌上。
柳纯心下一动,暗忖道:“醉了?好机会啊!”
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对于许圉师昨天那种谩骂式的诋毁,他可是字字在心,根本没有忘记。记得自己当时就暗自发誓,要“泡你女儿”作为报复。现在,这“泡”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该模的地方都模了,该亲的地方也亲了。现在应进入正题才对。真正的“泡”,不应该停留在简单的模和亲的层次嘛!推,才是泡的精华所在。
柳纯去了一桩心病之后,色心又蠢动起来。想一想当许圉师得知女儿被自己“泡”了之后的神色,他的心情就愉悦到了极点。
“来,来,来,咱们干一杯,喝完了我告诉你!”柳纯不怀好意地说道。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很差,但面对已经失去大半战斗力的一个小女娃儿,他还是有把握获得全胜的。
“来就来,怕了你吗?”许欣然正在兴头之上,如何肯退缩,端起酒杯,往她那樱桃小口里面一倒,将喝下了一杯,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洒月兑到了极点。
在柳纯有意的诱使之下,两人又连续干了好几杯。柳纯开始感觉不妙了。
这许欣然现在就像一棵大风之下的不停被刮得东倒西歪的小草。可不论柳纯这股邪恶的歪风怎么刮,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草就是不倒。柳纯渐渐发现,在人家那绝顶的韧性面前,自己就是个渣。
然后,柳纯很无耻地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许欣然热情已经彻底被柳纯点燃,指着柳纯满满的杯子,道:“和尚哥哥,你喝啊,小妹可是先喝了,你一个大男人总不好耍赖吧!”
柳纯面红耳赤,也不知是因为喝得上头,还是因为羞愧。他只知道,眼前的这杯酒,已经变成了毒药一般的存在,可他还是不能不喝……
“擦,老子是不是中了这小娘皮的诡计了?她是不是故意装醉,然后引诱我去和他拼酒的。我看这小娘皮很有可能在心里转着和我一样的龌龊念头:推!”
“小娘子,咱们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好不?”柳纯惨兮兮地说道:“你要怎样,就直说好了,我都答应你,都答应!”
“我要什么?”许欣然咧嘴一笑,小脸像电视里那些著名的卡通人物一般可爱,但她的言语却是一点也不可爱:“我只是要你喝酒而已,你不是什么都答应我的吗?那你就喝下这杯好了!”
柳纯嘟囔一声:“没义气!”端起那杯酒,吸一口,再吸一口……终于把酒尽数吸进胃里。然后,他不等许欣然开口,便抢先说道:“算了,不要再喝了,今天晚上我们还要回去的,可不能真的相主人家说的那样,在这里留宿。”
许欣然“咯咯”地娇笑两声,那可爱的样子,引来了周围不少的目光,她却对这些目光熟视无睹,凑到柳纯的耳边说道:“和尚哥哥这是在认输吗?你这是间接认输了吗?”
柳纯感觉耳根有些发热,暗暗庆幸酒喝多了,这些都看不出来。他嘴上却反驳道:“什么认输不认输的,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比什么,哪里存在什么认输不认输的问题。”
“可是,据我所知,和尚哥哥你似乎不但是想和我拼酒,更是转着一些坏念头呢!”许欣然悄悄地说道。
柳纯没有想到连这个都被许欣然看出来了,实在是难堪到了极点,他连忙否认道:“胡说,我能有什么坏念头?我还能把你给吃了?”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这“吃”字,在很多时候,本就是一种指代。这话怎么听着,都有一种不打自招的味道。
许欣然那一双眸子还是那样水汪汪的,似乎有些迷茫,给人的感觉就是她立马要倒下,但她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和尚哥哥你这人太老实了,你开始转第一个念头的时候,我就看出你想做什么了!”
“哦,你怎么看出……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本来就没想干什么,你看得出什么来?”柳纯已经连续两次口误,感觉自己不适合与许欣然继续谈下去了。
“每次和尚哥哥你转着那种坏念头的时候,你的眼睛都会不停闪动,越是兴奋越是闪得厉害……”
柳纯差点晕倒。他知道自己有这么个毛病,兴奋的时候,眼睛会不由自主地闪动,没有想到如此细节竟然被许欣然这个看起来有些粗心的女孩儿看得分明!世道凶险,不好混啊!
柳纯嘴硬地说道:“随你怎么说,我问心无愧!嗯,你且喝着,我要出去走走!”
“那小心一些哦,莫要真的掉进……总之如果需要打捞的话,大喊一声就是了,我会立即找人去救你的!”许欣然没心没肺地挤挤眼睛,笑道。
(ps:这里说明一下,其实前文一些俗语、成语,有不少是出自本文的历史年代之后的,码字的时候想到这个问题,但还是用上了,因为我感觉吧,如果不用这些,意思会差些,而且就算有心去杜绝,也还是不可能杜绝,还会浪费太多时间,比如“东窗事发”一类的成语,请大家就不必较真了。至于有读者指出说红薯这个时代并没有,这个我看别人的文的时候,也知道这个常识,当时写了,主要是不太想在考据上下太大功夫,请大家原谅我的懒惰吧,不过有类似bug还是请指出,以后的行文里尽量不去犯这种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