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甩了甩衣袖,此刻真是恨不得抄了宇文丞相的家:“丞相,你自己看着办吧!”跺着脚赶紧追自己那任性的女儿去了。
殿中议论纷纷也就算了,殿外更是乱了分寸,只见宇文茂奸诈地笑着,仔细地窥探着龙风傲的脸色,不巧龙风傲别过头的瞬间,与他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吓得赶紧收回了视线。
“哼!”龙风傲狠狠的一声,迅速起身,径直而去。
凶什么凶,收拾完宇文逸,马上就是你,宇文茂被人搀扶着缓缓地站起身来,心中仔细的盘算着这两天该怎么去找他的如雪叙叙旧。
======================(分割线)地怎想起。
“如雪啊!”皇帝追到宿如雪住的别院,便被逸逸直接拦在了院门前,那小白狼如今已经大了几尺,它弓着个身子,呲着牙,咧着嘴,不停的哼哼着。
“是父王啊!打个商量,让朕进去,好不好?”望而却步,皇帝盯着那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白狼,真就是望而却步。
“陛下,公主说了,请您回吧。她想一个人静会。”烟翠别过头,望了望屋子的方向,今日之事都传开了,她又怎么不知道公主想的是什么,可是这不怪宇文公子,具体的缘由,只有烟翠与众人心中明了。
“你好好劝劝她,这孩子,真就是太乱来了!那宇文逸有什么好的,清白都给了他了,那是朕的女儿看的起他,他到是牛起来了。”皇帝边说边扬大声音就是故意说给屋中的宿如雪听的:“朕这就是下令处死他,朕就不信了,没他宇文逸,朕的女儿还嫁不出去了。”
“不行,宇文逸不能死。您要是处死他,那女儿……女儿也不活了!”宿如雪边啜泣边从屋中奔了出来,一头扎在皇帝的怀中,不依不饶的说着。“好好好,不杀他!可是今日这金殿上,闹的一出,简直就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不杀他,不足以平朕的怒火……要不……”皇帝的话刚说了一半,宿如雪就嚎啕了起来。
皇帝只好再哄:“不杀他,不动他。不管他,不理他,总行了吧?”这才见哭泣的女儿渐渐平息了下来:“这宇文逸真就是要了朕的老命啊!不能杀,不能碰,还得像佛爷一样供着他,你的清白怎么能给他呢,你真是……”
好不容易哭声渐小的宿如雪再次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好好好,父王不说了,不说了。”皇帝这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落下了一身的不是:“要不,再看看别人!朕就不信以国家做嫁妆,还招不来一匹宝马良驹。”
“父王,别说了,女儿想一个人静一静!”宿如雪自皇帝的怀中爬了起来,原来父爱可以如此伟大,大到足以包容一切。
“报!”刘玄快步走了上来,这个时候,他明白自己不该来掺搅的,可是手中捏着两封的书信,还都是写给公主的。
“这是什么?”皇帝看着刘玄手中的书信赶紧询问道。
“龙公子和宇文茂宇文公子的书信,约公主去散心的!”刘玄将书信赶紧呈了上去。小心地察看着宿如雪的脸色。
“女儿啊,要不?”皇帝捏着信欲言又止,看看自己的女儿是没人要么?这都是上赶着送上门来的,那个宇文逸不是不识抬举又是什么?!
“烟翠接下来吧。父王,女儿考虑看看。”宿如雪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行了,别考虑了!朕替你做主,两个都应了,那个宇文逸不识抬举,这有上赶着送上门的,哪个都比他好比他出色,朕就是想要告诉他,朕的女儿不是没人要。”把信往宿如雪的手中一塞:“告诉他们,公主都应了。去吧!”别过头,对着刘玄下道。
刘玄再次看了看宿如雪,宿如雪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此刻她也想开了,既然宇文逸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她的皇帝老爹那句话说对了,她宿如雪不是没人要,不是非他宇文逸不可,要让他看看,没有了他,她一样可以活的更好,过的更好,可是身与心全交付给他了,这一刻怎么能说收回来就收回来。
往着皇帝调转的身形,宿如雪恍惚的觉得自己的父亲一瞬间老了几十岁,抬起手扯在皇帝的龙袍上,膝下一曲:“父王,对不起!女儿这么大了,还要您……”
“别说了!都会过去的。”皇帝调转过身,抬起手,拍了拍自己女儿的小手:“明日与龙风傲去走一走,转一转,明日可是咱们宿国一年一度的收获节呢!”
“收获节?!”宿如雪不由地歪着头,疑惑道。zVXC。
“你这笨孩子,磕个头怎么把什么都忘记了,等会啊,叫烟翠给你说说。”皇帝慈爱的笑着,抬起手将自己的女儿挽了起来。“回屋吧,明日过完收获节,你会有个好心情的!”言罢,皇帝拂袖而去。
这一刻宿如雪想,如果她不是穿越而来的那个宿如雪,就不会给这个帝王带来那么多的麻烦,重生的那一刻真就错了吗?不,错的不是重生,而是爱错了人,看走了眼!可是那林中的一切是骗人的么?他不惜性命,只为换她的性命,今日这般到底是为了什么?莫不是说,与前任的公主有关系么?不过是换个人来爱而已,能有多大的关系呢?!
=====================(分割线)
回到屋中,宿如雪将自己缝制的那件白袍取了出来,看着就少了一侧的袖口,皱了皱眉头。半途而废不是个好习惯,于是她又细细地缝补了起来。
“公主。”烟翠看着桌上甩着的两封信,不由的撇了撇嘴,以前这样的信多了,公主忙坏了,今日要赴约,明日要去游湖的,这个公子长,那个公子短的,如今只看上了一位,还真让烟翠有点不适应,看看刚刚,若不是皇帝执意,想必公主也不会点头。
“您真的要去么?”烟翠小心地问道。
“能不去么?”宿如雪沉下胳膊,无精打采地问道。
“公主您还缝它干嘛?”烟翠本想往下说,却不由自主的赶紧捂住了嘴。
“不缝它我又能做什么?”宿如雪一心一意的想用问题回答烟翠的问题。
“其实吧,这不怪宇文公子。”烟翠咬了咬唇,垂着头思索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还不怪他,你知道他今日怎么在殿中羞辱的我么?你知道……”宿如雪越说越来气,禁不住的泪水缓缓而下。
“公主,您别哭啊!您听烟翠说嘛!”烟翠赶紧走上去,央求道。
“不哭,能不哭吗?!”宿如雪边擦着泪水,边委屈的说着:“你说吧,我倒要听听怎么个不怪他的法,都怪我,哪里怪我!”
烟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公主,那烟翠可说了,您可别动气。”
“说。”宿如雪冷冷的哼了一声。
“公主没撞头以前,比较活泼。”想了半天,烟翠终于找到一个字眼来形容以前的公主,而取代了放荡。
“活泼?!”听烟翠这话,宿如雪越听越变扭,明明是个好词,可从烟翠嘴里说出来,明显不是那个味道。
“就是很招人喜欢的意思。”烟翠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继续说。”
“这……”烟翠开始左右为难,这要怎么说?说公主以前是个男人就喜欢,上到宇文辉大将军,下到刘玄刘侍卫么?这叫她怎么说的出口。
“公主。”刘玄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因为刘玄这一打岔,宿如雪也就没再问,烟翠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丞相府的侍从,刘玄全部抽调回来了,宇文公子回府的话!”刘玄试探的问道。
“还去干嘛,不用去了。”刘玄别过头,望向烟翠,烟翠冲着刘玄一皱眉。
宿如雪怎么看不出来,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烦都烦死了,让我静会行么?晚膳也别给我送了,我不饿!”气都快气饱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用膳。
“是。”烟翠与刘玄应了声,赶紧退了出去。
宿如雪坐在床榻上,将那针线撕了下来,把针往缝补的篮筐中一丢,把衣服使劲一团,愤恨地拽在了床头,仰天长啸道:“宇文逸,你对不起我,你不该负我!”将那一日花灯会上两人赢来的荷包也自身上拽了下来,愤恨的扔在地上,扬脚就想踩,可是高抬了片刻,却怎么也落不下去。只得悻悻地又收了回来,视线落在那荷包上望着,瞪着,发起了呆来……
=====================(分割线)
这一端的丞相府早就乱作了一团,宇文逸跪在偌大的祠堂之中,一旁的宇文丞相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跪着吧!”宇文丞相甩了甩袖子,迈开脚步刚一出祠堂,便见远处的管家疾奔了上来。
“老爷,陛下的手谕下来了,要公子去接旨呢!”
宇文丞相别过头,望向祠堂,这一次自己真就是救不了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了,无奈的摆了摆手。老管家明了的点了点头。
丞相家的院中,大大小小的家仆跪了一地。那公公不慌不忙的抻开金黄的诏书,用尖酸刻薄的声音吆喝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宇文逸大逆不道,蔑视皇威,特赐宇文逸此等奸邪之徒百杖以儆效尤,钦此!”
“要打,可以,是她的意思么?”宇文逸不想反抗,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她的意思,是不是她宿如雪的意思!
“当然是公主的意思,公主说了,尔等贱民,竟敢在金殿上蔑视皇威,这打算轻的了。真是该死!公主特请陛下亲拟的诏书!”这公公说起话来让人听着格外的别扭:“来人那,行刑!”来的禁卫带着行刑的板子,将宇文逸往一旁的木凳上一架,扬杖便打。不给人半点的反应时间。
宇文逸苦苦一笑,咬着牙,挨着那皮肉之苦,心中默默的数着。原来她的不舍全是假的,到头来,只要他顶撞了她,违逆了她,下场比当年与他人反抗更苦,更惨。他宇文逸从来没尝过幸福,从来没有,也许注定这一辈子都尝不到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反抗么,不,打死更好!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公公,逸儿身子弱,禁不住这样的刑罚啊,公公,您就开开恩吧。”宇文丞相看不下去了,那如同手掌宽的板子生生的挨在自己儿子的皮肉上,此刻这才几十下的板子就已经血肉模糊了一片。再这么打下去,儿子的命就没了啊!
那公公轻轻的一咳,别过视线,不自然的望向一旁的宇文夫人:“丞相,不是杂家不给您面子,这是公主的意思,杂家也是奉旨办事。”快速的正回,对着宇文丞相寒暄道。
啪——第八十下的时候,那板子应声碎成了两段。宇文丞相一看这情况,赶紧扑将了上去,以自己的身躯挡在宇文逸的身侧:“公公,这刑具都断了,这百下够了,已经够了!”赶紧使了个眼色给管家。
管家接到眼色,赶紧快步上前,一双手握在那公公的手上:“公公,老奴也数了,这板数是够了。”趁着这机会,老管家赶紧将几张银票悄悄地塞进了那公公的手中。
“哎呦,杂家都忘记数了。既然丞相数着,说够了,那就够了吧。”这公公赶紧将那银票不露痕迹地揣进了袖口之中。抬眼扫过那跪地的女人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撕了自己,捧着眉,贼贼的一笑。就当没看见一般。摆了摆手:“来人啊!把这宇文逸拖下去吧。”
“还不扶公子回房。”宇文丞相赶紧下着命令,晨五与老管家一人挽起宇文逸的一只胳膊,将他往宿如雪为他讨来的那房间奔了去。
“哎!丞相,这是驸马的房间,可不是他这罪人该去的地方,他该住的是那边!”这公公对这丞相府了若指掌的就跟自己家似的,直指着一副偏远之处,奸诈的笑道。
那里不是别处,就是当初宇文逸一直住了好几年的简陋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