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中最能吸引宿如雪注意里的该是冯渺然柜子里摆放的瓶瓶罐罐了。迈开脚步,她就要走上去看。
冯渺然轻轻一笑,出声阻止道:“世子妃,那些还是别碰的好,都是要命的东西。”那瓶子里装的全是蛊,有的是毒蛊,有的是好蛊,生怕伤了女子的性命,冯渺然赶紧出了声,依依不舍的将逸逸塞进了宿如雪的怀中。笑着往柜子旁走了去,抬起手捏出一瓶药,塞进宿如雪的手中:“这药,世子妃回去分早中晚,三次口服,需要连服三日。切记。”
刚刚一进来的时候,冯渺然便看出了宿如雪身上中了一种蛊毒,这是西域的奇花与酒相融在一起,偶生出来的一种奇毒。这毒对人体无害,但是却可以碍了夫妻之间的孕事。女子喝了便会在一年之内失去生育的能力。而冯渺然交到宿如雪手中的那瓶药便是解药。
冯渺然再次捏出一只瓶子,拔开塞子,以手轻轻地沾上了少许瓶中的液体,举到宿如雪的鼻息前,她还是想试一试,因为这样的毒蛊,除了被逼迁徙到西域的冯家,再也无人可以调配,所以……
“世子妃,您闻过这样的香气么?”如果这个女子能记得是谁送的这蛊给自己,那她就可以顺藤模瓜探出身世来。
想听她得。宿如雪仔细地闻了闻,确实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样的味道真的在哪里闻过,可是无论她怎么想,脑中依旧是一片的空白,无可奈何地轻轻摇了摇头:“冯妈,对不起,我帮不了您,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冯渺然轻轻一笑,也许不该对同样喝了忘情水的人心存幻想,而且这个人中的还是自己亲手置的蛊,其实这忘情水想解很容易,只需要中蛊之人心中深爱的那人的眼泪做药引,便可以记起曾经的一切。只是冯渺然连自己的心归属于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寻得那解药。
“没关系。”再次轻轻一笑,冯渺然柔柔道。
“女乃娘,您先帮帮樱葵好不好,你们怎么能光顾着自己聊天呢?”白樱葵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将宿如雪想问的话生生地堵了回去。
其实宿如雪想问冯渺然是不是有个孩子,因为这个冯渺然真的与小兔子太过相像,可是一想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这冯渺然是白炎国的人,而小兔子是宿国人,两国一直战火连连好几年,该是不会有交集才对,这白炎国的女人怎么会看上宿国的男人呢!
“公主,你这事,女乃娘我真管不了啊!你得罪了人家公子,总不能让女乃娘我去赔不是吧。”冯渺然对白樱葵的哀求实在是没了法子。这公主要是真喜欢人家呢,那就干脆一层窗户纸捅破不就好了,干嘛这样麻烦!
“我……唉!”白樱葵撅着小嘴,跺着小脚,闷闷地哼哼着,半天无可奈何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说说看,我也许可以帮到你哦。”宿如雪柳眉一捧,冲着白樱葵狡黠一笑,柔柔道。
“你会帮我?”白樱葵眯起眼睛不相信地问。自己与哥哥喜欢的女人简直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捉弄自己就已经算好的了,哪里会帮到自己的忙嘛!zVXC。
“说说看嘛,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帮你呢?”一听白樱葵的话,宿如雪反倒来了兴致,不需冯渺然去让,自己便捏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好吧。”白樱葵撅着嘴将前一日的一幕幕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遍:“就是这样!”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那个刘玄说的对啊,是你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人家,不但事情没办成,还去纠缠人家,难道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了?”宿如雪一副就是你的错的样子。
“那他是个男人,他再怎么有理也不该那么说我啊!何况说的那么重!”白樱葵知道自己没理,可是却又觉得很委屈,毕竟那刘玄咄咄逼人确实说的太过分了。一个男人该是对女人处处礼让才对,那才是君子所为!冯渺然在一旁笑着,饶有兴趣地听着,对这宿如雪的评价不由的攀了一个等次,不过依旧保持着观望态度。
“他语气重了,你就说他语气重了不就完了,拿人家的身份去压人家,那人家自然会生气了,你这么看啊,那于公子说了,当刘玄是兄弟,你这么说人家于公子的兄弟,那你不就把人家于公子得罪了,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出在那个刘玄的身上,你该去找他说,找那于公子说没用的!”宿如雪将解决的办法也说了出来。
一语击中要害,白樱葵昨天下午就又折回那客栈去找宇文逸了,可是宇文逸说什么就是不露面,干脆的避而不见。到是那刘玄拉着一张臭脸狠狠地扫了她一眼,而她对刘玄心有余悸,所以便脚下抹油,赶紧溜了!这一拖就耗到了现在。这些她可不敢说出来,怕丢了白家皇室的脸。
“那于公子一定不会见你的,你去找那刘玄说去不就好了。”宿如雪再一次明示道,抬起头,淡淡地扫了一眼白樱葵那沉的发黑的小脸,就知道这小姑娘一定是吃了闭门羹回来搬救兵的:“男人嘛,有时候确实是很冲动的,还有点大男子主义,其实他们比我们还要好面子,你就给他个台阶下,主动跟他承认个错误,然后事后再与他算账不就完了。”
宿如雪的这句话颇有点劝小夫妻的感觉,所谓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就是这个道理!咦?自己怎么会好死不死的想到这么一句不符合主题的话来呢?!真是怪异!
“他是个下人耶!要是个主子也就算了,一个下人还想让本公主给他道歉,他哪来的那么大的架子,上辈子烧的高香啊他……”白樱葵的公主脾气上来了,不高兴地大声叫嚷道。
冯渺然一听白樱葵的这句话,顿时脸色一暗,虽然知道樱葵也是生气,一时说出的气话,可是还是免不了的心中一堵。
宿如雪轻轻一笑,旋身而起,将逸逸重新塞进冯渺然的怀中:“冯妈,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口无遮拦,您可别动气,不值得。来,抱着逸逸,让我给我们的公主好好的上上一课。”两三句话,竟把冯渺然哄笑了,宿如雪哪里知道,自己现在溜须拍马的美妇人就是那未来的婆婆!
冯渺然现在是越看着宿如雪越觉得喜欢的紧,心中暗暗道自己要是有个儿子,一定要将这女子娶进门当自己的儿媳妇,就算用抢的,用夺的都得霸进手中。
宿如雪抬起手,使劲地点在白樱葵的额头上,戳着白樱葵的小脑袋往后一仰:“下人,主子,身份就那么重要么?同样都是人,凭什么人家就得比你低上一等。更何况他是个男人,你是个女人,人家力气就比你大上好几倍,再者说了人家又会武功……”不知道为什么,宿如雪就一口断定着刘玄一定是个武功高强之人:“他凭什么就得听你的话,唯命是从呢?”
“因为他是男人啊,他就该让着我啊!”听到宿如雪的这几句话,白樱葵歪着头回应道。
“男人?!他是你的什么人啊?凭什么他就得让着你啊?!他要是你的男人,他让着你,那是他该做的,你作威作福的压榨他,那是你身为女人的权利,可是现在呢,你是他的什么人啊?拜托,你们又不熟,人家干嘛要处处迁就你啊!”宿如雪将现代的思想搬出来,一一的说给面前的白樱葵听:“你要时刻谨记,你是个女人,眼泪才是你最致命的武器,身份什么的全都靠边站,压得住一时,压不住一世,难道你能做一辈子的公主,被你那哥哥护在羽翼之下保护一辈子么?!”
宿如雪话语一顿,等待着面前这个被自己教育傻了的女子给自己点回应。
白樱葵默默不语的轻轻摇了摇头,宿如雪的长篇大论真的很有道理,将她堵的确实是哑口无言,因为那个叫刘玄的男人确实一直在强调一件事,就是他们与她一点都不熟,不沾亲不带故,更是不相干。
“想要人家重视你,你想要他人对你另眼相看,就要改变自己这老八股的思想。明白么?做一个崭新的白樱葵,什么下人就该听主人的,下人的命就不是命,这都是不对的思想。下人也是人,他们也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尤其是男人,男人冲动起来是很可怕的!”不知道为什么,宿如雪就下了这样的定义,尤其是吃醋的男人更是可怕。
“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只要他是个男人,那优势就在你这一边,你的眼泪就是最好的武器,灵活运用就能将他老老实实地降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身份的高低贵贱,那都是扯犊子的事情,明白吗?”宿如雪对身旁仔细聆听自己演讲的两个女人成功的洗脑完毕。
“那我该怎么做?”白樱葵悠悠地开了口,这一句问到了点上。
宿如雪满意的一笑:“孺子可教,来扶耳过来……”当着冯渺然的面,将自己想来的办法细细的教给了白樱葵。
两个女人听完不由的眉头一挑,相视而笑,暗暗赞美道:“这一招真是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