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两日下来,宿如雪与宇文逸天天朝夕相伴,而前线的战报并没有频频传来,当然就算传来宿如雪也不知,她整日一副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每天就琢磨着怎么与这小兔子亲近再亲近一些。
轻轻的两声叩门声,将宿如雪自睡梦之中惊醒,披上衣服,蹬上鞋子缓缓地下了地,不愿吵醒身边还在熟睡的男人。这轻轻的两声叩门是早点被端到门前的提示。轻轻地扯开门,左右环顾了一下,深深地吸下一口新鲜空气,将那被放置在门口的食盒取了进来,又重新落上门闩,白无炎不在,自己的日子可以过的这般的逍遥,虽然还是被囚禁在这样的牢笼,可是还是觉得知足不已。
将食盒轻轻地放在桌案上,别过头望向床头,只见床上趴伏着的逸逸抬起头,无精打采地看了自己一眼,缓缓地又垂下头去,缩在男人的怀中,美滋滋的继续蒙头大睡。自从冯渺然随着白无炎去了边关,这小白狼便再也不离家了,一直守在屋中,寸步不离,更是将外面的仆从吓的不敢靠前一步
顺着小白狼趴伏的位置向上望去,男人一张漂亮的侧脸便直接映进了视野,他这两天哪都不曾去过,就被自己圈养在这院中,自从那一夜开始。
想到那一夜,另宿如雪错愕不已,这副身躯竟然不是个完璧的处子,苏家再怎么说都是官宦之家,难道自己的女儿丢了清白,名节都不知道么?!而且自己的身份还是那白无炎未来的女人,这样一个并非完璧之身的女子嫁给一国的世子么?!那洞房之时,世子不会砍了苏家人的脑袋?
先抛开这个念头不去想,自己占据的这副身躯的主人,到底把清白给了谁呢?如果自己是穿越而来的,那自己又是怎么穿越的呢?出车祸,还是死了?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好像脑中空空白白的失去了一部分似的,分明就是有一部分的重要记忆丢失了,不是光属于自己借用的这副身躯,还有属于现世的那个宿如雪的记忆也一并的丢失了。虽然只是少了很少的一部分,可却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最近睡梦之中,那个梦境越来越分明,潜意识里一个男人一身的白光与那映天的白接连在一起,摇摇曳曳的,每次她都想看的更清明一些,每一次的努力都能与那人更贴近一些,可是就在她快要触及到什么的时候,自己便醒了,这确实是让人很是恼火的一件事。
这小兔子明明对自己说是第一次,可是她却有一种熟悉感,真的好熟悉,就仿佛自己前世的爱人是他一般,每一次的契合,都觉得是那般的深彻入骨。明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是却是什么都抓不到的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就跟自己那梦一般,或是说,更想自己脑中的记忆。想抓,抓不到,想够,够不着。
慢慢地走了上去,伸出小手,沿着男人那漂亮的脸颊,轻轻地抚着,真的好熟悉,可是竟是想不起一丝一毫,心中有个声音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与自己一定有些什么。
眼皮轻轻地一动,睫毛轻轻一颤,宇文逸缓缓地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刚刚听到有人敲门的那个瞬间,他便醒了,可是并没有睁眼,只是耐心的继续假寐着,知道到了取饭的时间了,于是他便放松了下来,不多时,察觉到有人在模自己,这轻轻的碰触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更是知道是她,就由着她的性子,让她模。等她快要抽回手的时候,他才肯缓缓地“醒”来。
那一晚他故意装做清纯的模样,让她将自己吃干抹净了一个晚上,一次又一次的予给予求,只为了那一日的到来,而那一日已经迫在眉睫了。
很快那白无炎便会发现一切,宇文逸相信白无炎派去宿国的探子,此刻该是有了确定的消息,他宇文逸不在宿国,更是不在军中,那他又能在哪里,这就不必再说了,一猜便明了。所以此刻该进行下一步了。坑,蒙,用完了,到拐骗了。zVXC。
“该用饭了么?”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宇文逸悠悠地开了口。
“恩。洗漱吧,该用饭了。”宿如雪抬起手,轻轻地为男人捋了捋发丝,就连这个细微的动作都觉得熟悉,好像自己以前常为他这样做一般。
“好。”很轻的答了一声,宇文逸掀开被子,动作轻盈的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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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前,宿如雪小心翼翼地扒拉着饭,将头埋在碗中,时不时地偷瞄与自己相对而坐的男人两眼,越看越觉得熟悉不已,身形像,轮廓像,就连那高高竖起的乌丝都像。想极了梦境之中的那个白衣男子。
宇文逸静静地夹着菜,捧着碗,细嚼慢咽,他知道小女人在看自己,可是他却装做没有发觉,再次夹起菜放进碗中,没有再动的意思,唇角轻扯,缓缓地开了口:“你说愿随我到天涯海角?”
男人轻轻的一句话,将宿如雪吓的一惊,嘴中塞着饭菜,差点将她噎着,抬起小手,抚在胸口上,使劲地顺了顺。眼前突然发现一只手递送上来的一杯茶水。
“喝口水,往下顺顺,要不吃完饭,再说吧!”宇文逸关切的话语,让宿如雪心中小小的一感动。他真的很细心,无微不至极了。
那一夜,在索取与给予之中,她体力不济的倾倒在他的身上睡着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给自己弄到床上的,还盖好了被子,就被那么的捆着睡了一宿。直到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看见被束缚着双手倾倒在身畔的男人,被吓了一跳。
屋外的叩门声,让两人不由的一惊,瞬间如同刺猬一般的竖起了一身的刺,扯来被子,蒙盖在两人的头上,静静地待了许久,听到人声远去,她才想起问他问题来。
而他呢:“眼上蒙的绸布,昨夜在柜子里时就滑落了,手却被捆的很紧,我没找到剪子,所以……”一副害羞为难的模样轻轻的说着。
宿如雪缓缓地朝下一望,只见男人白皙的颈项上,好像还套着一个红色的绸布,咣当咣当的模样,如同系在颈项上的一只标示牌一般,不由地抬起小手掩在嘴角,轻轻地笑出了声音。
这一笑不要紧,男人本是被那红绸倒映而红的脸颊,更加的红润了,直连到耳后,真是可爱极了,于是宿如雪赶紧下了地,去寻剪子了,好一顿的忙碌。
当天宿如雪出去了,将下人都找了来,并吩咐了下去,不许他们再进房,否则就放狼咬,这一声要挟,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迎着上,别说屋子了,就连院子都无人敢进了,再加上冯渺然去了前线,这小白狼就再也不出宿如雪的寝宫,老老实实地做起了看门守院之狼!
“不用,就这样说吧。我没事,刚刚吃的太急了。”宿如雪接下那一杯茶水,轻轻地灌进嘴中,慢慢地服下,气息顿时舒畅了许多,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轻轻地说。
“那好。”宇文逸点了点头,应了声,接着刚刚的话继续往下说:“我想带你走,你愿意么?”“什么时候?”听到这句话,宿如雪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这好像确实是自己一直盼望的,可是真到来临的时候,为什么心情却是不如想象之中的那般轻松了呢?!个为便起。
“开春前,再过两天吧。”宇文逸记得那一日白无炎的话,自己刚刚来时,不巧听到的那么一句,等待开春小女人就要下嫁的那一句。所以一早便打定了主意,要在开春前带小女人逃离白无炎的身边,将她的心重新的据为己有。
“恩,好。”捏着手中那早已空了杯子,思绪飘的有些远,抬起手还要往嘴里送。
“还喝的话,我再为你倒一杯吧。”宇文逸抬起手想去接她手中的空杯。
“恩。我都没看见!”宿如雪尴尬地笑了笑,将手中的茶杯塞进了男人的手中,不敢抬起头看他的眼,生怕一瞬间的碰撞,暴露出自己真实的心境,原来抉择的时候到了。
两个男人,她本以为自己会选择的很果断,可是此刻却彷徨不绝了!沉默泼开,无声无息的在两人周围蔓延开来。
宇文逸明白小女人再担心什么,这就是他一直不肯将她直接掠走的原因,因为白无炎编排给她的故事,太完整,太美好,假象让失忆的小女人迷失了回家的路,但是没关系,他可以等她迷途知返,他会给她一些时间来考虑,考虑清楚。等着她亲口说出那句:带我走吧,我愿随你到天涯海角。
待到那时,白无炎的谎言便再也无法束缚住宿如雪的手脚了;待到那时,她便可以与他执手偕老;待到那时,他依旧是她的驸马,而她依旧是属于他公主,只属于他一人的女人——宿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