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如雪一声令下,屋中的两个男人先是身躯一怔,然后开始拿着剑拼砍了起来。宿如雪缩在椅子上,看着两人你来我去,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假打假杀,真心好无趣啊!宿如雪很想喊咔,可是碍于某些问题,她并没有说出口。别过头,无意识的望了一旁的衣柜一眼,哀哀地深叹了一口气。
“踏雪,刀剑无眼,你不如出去吧。”白无炎边抵挡着龙套男挥砍来的虚招,边关切地对宿如雪劝说道。
“是啊,如雪,听世子的,出去等吧,有了结果,你再来!”龙套男赶紧随声附和道。
宿如雪从椅子上腾的起了身,她才懒得看他们这虚张声势,耍猴呢,迈开脚步就往外走,走了没两步突然又会过头来:“你们两个哪个死了都不要紧,千万别把我屋中的东西给我砸了,不然……”小女人摩拳擦掌,咬着牙狠狠地叮嘱道。
两个男人怕死的频频点头。
宿如雪将门一关,去院子里摆弄逸逸去了,对屋中发生了什么理都不愿理睬。静待屋中两个男人怎么把这出戏演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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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如雪前脚一出屋,后脚白无炎就将剑丢给了一旁的禁卫:“你们先打着。”白无炎迈过脚步,往椅子上一坐,糊弄这个女人真是费劲,还要自己耍套刀法给她看么!
“这样不行。”白无炎狠狠地说道。
小真己道。“世子,小人有一计!”龙套男抬起刀与那禁卫举起的剑使劲地碰撞着,装出打斗的声音,以这样的声音盖住了自己的说话声。
“说。”白无炎冷冷的哼了一声,要他上阵打仗,他的计谋很多,可是要他对付女人,他却除了缓兵之计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办法。
“我们假装做出打斗,然后装受伤,昏迷在地。”龙套男奸诈地说道,这都是些糊弄人的小把戏,平日里骗那些老实人用的,一骗一个准。这龙套男也不是好东西,他是白炎境内一个卖假药的,白炎国内人尽皆知,此人奸诈狡猾,最会逢场作戏,所以白无炎才要白影特意将此人抓来扮演宇文逸。龙套男接着说:“看看公主往谁身上扑,如果往我身上……”
白无炎不悦地一拧眉头。龙套男瞬间腿脚一软,抬起手在空中摆了摆:“那不可能,世子妃一定会扑进世子的怀里,这样便证明,世子妃对世子的爱比金坚,情似海深……”龙套男使劲地拍着白无炎的马屁。
“这还差不多。”白无炎勾着唇角,满意的点了点头:“装受伤用谁的血呢?你不会要本殿真拿刀砍上自己一刀吧?”
“这……”龙套男呵呵的一笑:“不伤不足以蒙骗过关啊!所以……世子……”
“大胆,你居然要世子真受伤。”白影迈前一步,抽出禁卫腰间的跨刀,直横在龙套男的颈项上,那龙套男顿时吓得慌乱了阵脚,膝下一软,刀差点离了手,直趴跪在地上。
“小人,不敢啊!小人不敢!”龙套男哀哀地恳求着,然后低低的说道:“总得有人流血啊,不然,装不像的!”
“这还不简单,你替本殿流血便好。”白无炎边说边自椅子上站起身,脚一踢那刀,将刀提起握进了手中,一手捂着龙套男的嘴,以刀迅速地扎进他的月复部,避开了要害之处,一刀干净利落极了,腥红的鲜血顺着刀泊泊而下。“世……子……”龙套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疼的呲牙又咧嘴。
“流的血多一些而已,死不了!”白无炎垂着头,自顾自的嘀嘀咕咕道:“也不知道这些血够不够!”
龙套男一听男人的这话,不由的两眼一翻,气一短,昏死了过去。
“世子,这该是属下的活儿!这样会脏了您的手的!”白影在一旁小声地说道。
“本殿没想杀他,留着他的性命吧,让他记一辈子,下半生他该是再也不会骗老实人的钱财了。”白无炎看似心狠,其实也是个宅心仁厚之人。
“是。”白影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看了看那个昏死的龙套男,一个计谋换这样一条贱命,真是便宜他了,心中狠狠地啐了一口。
白无炎将龙套男的血往自己的衣襟上抹了抹,然后将剑往地上一抛,寻了个地方,离那龙套男离的远远地假装受伤昏迷地躺了下去。
白影看主子躺好了,推开门,跑了出去,假装一副急切的模样,宛如屋中真出了人命似的,边跑边喊:“不好了,世子出事了!宣太医,快宣太医!”
白影带着禁卫们全冲出了屋中,守在院外,打算把那寝宫暂时留给屋中的那对有情的男女。
宿如雪听到这喊声,一股脑地拨开白影冲进了屋中,先的垂下头,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受伤昏迷的龙套男,又别过头,看了看一身是血的白无炎,兜转脚步慢慢的朝着白无炎的方向移了去。
白无炎双目微眯,偷偷地窥着女子的一举一动,就在小女人脚步向他一步一步的走来的时候,他的心倏的跳的飞快,咚咚的快跃出嗓子眼了,她果然在乎他,原来,她在乎他!如雪,来吧,我等你,等着爱你!白无炎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小女人扑进怀中的那瞬间。
忽听到小女人含情脉脉的声音:“小兔子,快出来,白无炎受伤昏迷了,我们赶紧私奔吧!”
只能说白无炎误会了,因为他选了个好位置,最靠近衣柜的那个方向,而清晨离开的宇文逸在午时便回到了屋中,那个时候宇文逸便想带小女人走的,跟她正在说话,就听见屋外传来的脚步声,所以宿如雪便将男人偷偷地藏进了衣柜之中,而她之所以会说不要砸了屋中的摆设,也就是为了藏在柜子里的人着想,不想看他受伤。
“苏踏雪!”白无炎气急败坏地直接从地上跃身而起。
男人浑身带血突然诈尸的模样吓了宿如雪一大跳,她抬起小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白无炎,唇角蠕动,颤颤巍巍地说:“你不是受伤昏迷了么?”
宇文逸从柜子之中跃了出来,一副看笑话的模样盯着白无炎:“做假的,那血是那个人的。”解答了小女人的问题,宇文逸接着说:“世子久违了。这个女人我接收了。”拦腰一捞将小女人稳稳的抱进了怀中,冲着外面喊了一声:“逸逸,回家了!”足下一点,直跃到院中,一抹白色的身影直跃进怀中女子的手臂里,稳稳的一坐。
宇文逸抱着小女人,小女人抱着小白狼,直跃上屋檐,踩踏着瓦片,飞驰而行。
“该死!白影调上一千弓箭手,随本殿追!”白无炎狠狠地喝着,吩咐道。
“世子,别伤他,冯渺然求您!求求您别伤他!”冯渺然进院时,宇文逸刚巧跃上屋檐,那一瞬间,冯渺然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张脸,拥有着与自己相同的眉目的一个男子的脸,那身形与脑中那模糊的孩子的身形重叠在一起。是亲人,一定是自己的亲人,泪水夺眶而出,冯渺然泣不成声地扑跪在白无炎的脚下苦苦地哀求着。
“女乃娘,您可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一定与我的身世有关系,所以世子手下留情啊!”
“他就是宇文逸。”白无炎身躯一凛,不由地紧闭上双眼,原来预感真的很准,自己的女乃娘与宇文家真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冯渺然身躯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宇文逸,宇文逸,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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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逸抱着小女人出了皇宫,与前来接应自己的刘玄碰了头,翻身上马,一抖逸宝的缰绳,驱马直奔边关,关外就是宿国的军队做接应,只要与其会合便好。
马匹一惊,忽的止步在当下。眼前阻住自己的去路竟是带着大队兵士前来堵截的白樱葵。
“刘玄。”宇文逸别过头,不由地责备了一声。
刘玄没有说话,深深地埋下头去。
“宇文逸,你为什么要骗我!宇文逸,她是你的女人对不对,你根本不姓于,你姓宇文,你……”白樱葵泪水满脸,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地上气不接下气:“你来白炎就是为了她,是吗?!”zVXC。
宇文逸没有说话,怀中的宿如雪则是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男人,死死地望着。
“对不起。”宇文逸低低的说了一句,调转马头,直奔那与城交融在一起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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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路转,前有绵延数里的峭壁阻拦,后有追兵紧追不舍。马匹的脊背上,驼着一男一女久久的不说一句话语。
“宇文逸,把她还给我。”毕竟是在白炎的边境内,地形白无炎要比宇文逸熟悉的多,不消片刻,白无炎便阻在了宇文逸的前面,后面的白樱葵也带着铁骑堵了上来。将宇文逸与刘玄团团地围在其中。
“白无炎,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是你从我手中夺走的。”宇文逸愤恨地说道。
“宇文逸,你敢说你没骗踏雪么?你敢说么?!”白无炎翻身下了马,此刻的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走不了,已经成了困在囚笼之中的鸟儿,因为爱——爱到可以抛弃性命!而这样的爱往往是最盲目的,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间送了性命,今日,他白无炎就要将这个男人亲手扼杀掉,然后将这个女人夺过来。
宇文逸被白无炎问的哑口无言,为了小女人,他机关算尽,坑蒙拐骗,最后终于将小女人偷出了白炎的皇宫,到了如今这般他又怎么能说得出口,他没骗她,没有欺骗她的感情。
“我……”宇文逸欲言又止。
“别说了,放我下去。”宿如雪恼火不已的咆哮道,刚刚因为白无炎的欺骗,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跟着这个纯洁的没有一丝污垢的男人私奔,可是结果呢!他还不是一样用了卑鄙的手段将她骗的团团转。峭壁上的寒风猛灌,将她吹的不住的打抖,这冷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身体的冷,是心寒所致。
“我不想放手,我……”
“我不想听你说,不想听你解释,你闭嘴啊!”
歇斯底里的一声咆哮,让宇文逸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翻身跃马而下:“它们都是属于你的,只有我排除在外,我知道,所以该离开的是我,对不起,我不该说谎骗了你!也许早一步对你说明一切,你会相信我,可是,我懦弱,我不敢,我害怕,害怕失去你……”宇文逸边说边往峭壁的边缘退,直到再往后一步,自己便会坠落下去,话语也在此时哽咽住了。
“你说过,要与我不离不弃的,你说过要我借你一生,你要不停的对我说爱恋不变,直到你不能再说,我也听不见。”他不会唱那首只听过一次的歌,但是他清晰的记着那每一句的歌词,她用心用爱唱给他的每一句。
白无炎看着宇文逸,知道这是要以死明鉴,他将随身携带的佩刀扯了出来,架在自己的颈项上:“踏雪,是他还是我,你选吧!”这一次是真的,货真价实的针锋相对,两人全动了真格的。
“我……”宿如雪看了看站在悬崖边的宇文逸,又看了看举着刀要自刎的白无炎,左右为难。手带动马缰,缓缓地往一旁白无炎身边动了动。
“如雪,我真的爱你!你说过的,你明明说过的……”看着逸宝的动作,宇文逸绝望极了。
“我也爱你,可是这样的欺骗,我接受不了!建立在欺骗上的爱情,我不要!”
宇文逸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簌簌而下,原来情之深,爱之切,始终敲不开那封闭的记忆之门。
“谢谢你的爱。”那绝壁下是滚滚的河水,铺天盖地的奔流。张开双臂,猛的往后一步,身躯直接朝后仰倒了下去,整个世界都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