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茂抱头倒地的同时,宿如雪眼尖的唇角一勾,忍住那月兑口而出的窃笑,抬起小手直指着一旁跪地打滚同样被烫的不轻的王妈。标准的恶人先告状,煞有其事的大声嚎啕道:“是她,就是她,你这刁奴,是不是因为两位嫂嫂刚刚掌了你的嘴,所以你就怀恨在心了,知道这茶水刚端上来必然是烫的,所以才故意去拌摔烟翠?”
泼脏水谁不会,这可是她宿如雪的拿手绝活,与烟翠串通一气,将一桶脏水全泼在了王妈的身上,让这刁奴给自己背黑锅,恶人要这么做才叫恶人。
“来人,给我打!”宿如雪一声令下,哪敢有人不从,其实刚刚那一幕,大家的视线全被宿如雪打翻了大夫人的热茶引了过去,谁也没注意这边的情况,只有龙风娜看的一清二楚,可是龙风娜平日里受足了窝囊气,是断然不会去指出这里面的端倪的。
“少胡说,公主就是年少不懂事而已,难道公主不知道热茶和开水的区别么?你给老奴我把话说清楚,是公主让你们烧的开水么?!我怎么不相信呢!”王妈努力的把话说的非常的利落,忍着嘴上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就差扯着脖子嚎了。
“叔叔,烫你的可不是我,可是两位嫂嫂啊。是王妈报复两位嫂嫂,所以才……怎么能怪我呢!”宿如雪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哼!公主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是么?夫人我是喜欢喝热茶,热茶和开水是有区别的!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啊?!开水和热茶都分不清楚!”
“好啊!你这蛇蝎心肠的……”怒不可遏的想骂,却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词语来合适,如今真是不打不解气了。
“夫人,公主的错,您可不能偏袒着公主,把脏水都倒在我们下人的身上。”下人之中有人赶紧挑了头,这一有挑头的,夫人党派赶紧纷纷涌现了出来,争相叫屈。
“既然公主是个讲理之人,那就让我这个做婆婆的过来人给你这小辈顺顺这理。”冯渺馨唇角一勾,掰着手指开始一一算起:“首先,这滚烫的茶水才是祸源,这烧水之人该罚不假,这差不会办事的下人烧水的主子更是要不得,是最该罚的!”眸光一点,落在宿如雪的身上。
知道龙风娜的好意,可是宿如雪不愿意再让这个吃亏受屈的女子,替自己背上这样的罪名来,于是赶紧堵住龙风娜的说辞,把话塞的满满的!将所有的错全拦到自己的身上。
宿如雪淡淡地环视了这宇文府上上下下的众人一眼,正厅这么多的人,除了自己带来的人,还有老管家,一窝的祸害,真是需要好好的整顿整顿了,大换血都不足为过!
“婆婆您看您这话说的,什么叫儿媳不懂规矩呢,儿媳听不明白!”宿如雪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句谎话说的磕巴都不打一下。
宿如雪更是料定了这一点,更加的有恃无恐,捋了捋袖口,双手叉腰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来人那,把这刁奴给我拖下去,重打上四十大板,关进柴房,饿上几天,去去她的刁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胡作非为尊卑不分!”
“啪——”一记清亮的耳光,掴在那伙房的管事脸上。
“哦?婆婆这是想教训儿媳我了,如雪谨听教诲便是!”宿如雪一躬身,做出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恭敬极了。
“就是……就是公主让我们烧的开水,说开水……”伙房的管事实话实说道,话还没说完,便被气急败坏的大夫人打断了。zVXC。
女子一声令下,慌乱的正厅顿时寂静无声,这王妈大大小小跟在二夫人身边也是几年的老家仆了,二夫人不发话谁敢轻举妄动啊!
“唉!瞧我这个脑子!”宿如雪使劲地一打自己的额头,不停地埋怨道:“嫂嫂,这事怎么能怪您呢,当初您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我的,是如雪不好,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一想到能嫁如意郎君了,就欣喜过头了。”
“宇文家还有这样的规矩么?”宿如雪撅着小嘴,一脸无辜的问道。
“公主,您刚刚不说话,那撑死就是跪会祠堂,如今怕是……”龙风娜小声地对宿如雪说道,声音轻轻的打着颤。
“没事。无碍!”宿如雪摆了摆手,一直是之前的那副无所谓的态度。不就是苦肉计么?怕什么,接着演吧,真怕他们演的不够出彩呢!看看一会儿到底是谁吃亏,谁占便宜!
“夫人,宇文家的家法一视同仁,主子犯错与下人一样受刑,我们都是按主子的吩咐做事啊,就算我们有错,那主子呢?下命令的主子就没错么?!”
宿如雪皱着眉头,使劲地一曲鼻子,这戏演的不觉得太假点么?不屑一顾的态度,淡淡地瞥了那卖弄的王妈一眼。
“公主,这么断事,恐怕有违公理吧。”二夫人拧着眉头,自坐的温热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派威严的模样,唇角一勾,露出阴狠的笑容,想要与宿如雪好好的对质一番。
古语有云: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公主真是好大的胆子,没过门前又是送钟,又是下绊子,行,念在她小,不懂事,她冯渺馨一忍再忍,可是如今,竟想与自己的亲信过不去,真是反了她了,今日自己不给这公主点颜色看看,恐怕这女子都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嫁进谁家了!
“如雪,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居然……烫……我……娘,我……”宇文茂抱着头哀嚎着,还嫌不够热闹的往上添油加醋。
“呦!公主,这话说的。”大夫人咬着牙,忍着腿上火辣辣的疼痛,狠狠地剜了宿如雪一眼:“宇文家的规矩新媳妇过门,无论高低贵贱,早上都该来正厅给夫人和老爷请安,谁都不例外?!”顷刻间,几个恶人串联在一起,一致对外。倾向于宿如雪的优势不复存在,立刻一边倒了过去。
宿如雪探过头,深深地一抽气。“夫人啊!王妈愿意已死以证清白!”说着王妈就要往那桌脚去撞。
“当然了。”珠儿拔高了嗓门,赶紧出声帮衬着:“我跟云儿姐姐同时嫁给大将军,第二日早上就一起早早来奉茶了,这真是越大的来头,越大的靠山,越是不懂规矩啊!”一看局势倾倒,刚刚吓得不敢言语的恶人也赶紧出来吠上两声:“珠儿妹妹说的对呢,我嫁大将军的第二日,可是识大体的来请安了,倒是某些人……那么的不懂规矩!”云儿使劲地戳着龙风娜的脊梁骨。
接到了二夫人的眼色,伙房的管事,头垂的低的又低,诚实地说:“回夫人的话,是公主……公主让我们烧的热水,说是夫人喜欢喝热茶,喜欢……”
龙风娜抱着茶杯的手哆哆嗦嗦的不成了个样子,早前就知道这两位夫人一定会拿捏公主的这个把柄,如今真是让自己料中了,要不要出手搭救公主一把,干脆把错全拦在自己的身上完了。赶紧俯身向下,跪倒在地,将杯子放置在地上:“两位婆婆息怒,都怪儿媳,儿媳当初忘记跟公主说了。所以才……”
平日被养的下人们哪里肯看着,伸出手,像模像样地抓着寻死觅活逢场作戏的王妈。
大夫人与二夫人一看这般的情况,不由的纷纷勾唇一笑,王妈更是得意极了,今日自己受的委屈,待到一会儿这公主落在自己的手上,一定好好的收拾死她。
宿如雪歪着头,挽着龙风娜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听着二夫人等人合伙唱戏。无趣的开始伸出手,摆弄着指甲打发起时间来,闹吧,闹的越大越好,反正一会儿自己有本事拆她们的台!
“老奴冤枉啊!”王妈赶紧跪在地上,又哭又嚎的做足戏份:“是公主记恨老奴污蔑公主偷男人,所以故意使手段,让老奴推了那烟翠一把。大夫人,二夫人,您们可要替老奴做主啊!老奴勤勤恳恳在宇文家这么多年,可是恪守本分啊!公主这么污老奴,这不是想活活逼死老奴么!”
二夫人大手使劲的一掴桌案:“你们几个管事的,是谁吩咐你们烧的水啊!不知道茶水要放凉了再送上来么?!”
“有句话说的很好听,叫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下人,公主不懂规矩,这下人想必也欠管教,不如……王妈,还不起来,把公主带来的下人,全带下去,好生的教教他们属于宇文家的规矩!”想跟她斗,这公主还需要再磨练磨练,太女敕了些呢。
这一下,宿如雪又将屋中的人区分了一下,麻木不仁的有十来个,剩下的几乎全是恶势力了!这么短的时间,替自己说话的就龙风娜一个。哦。还有一个!
老管家一看这样的情况,赶紧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夫人息怒啊,公主年轻,初入宇文家,难免不懂规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等老爷回来再决定吧。”
等老爷回来,公主就可以逃过一劫。老管家想的很美好,拖住一时是一时!可是——道谁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