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真的是撞了头昏迷不醒了?”听到这样的消息,白无炎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声自椅子中站了起来。
“是。”侍从点了点头,应了声。
“这消息可靠么?”白无炎沉下心来再次问道。
“女乃娘,我恐怕不能放您前去,不过,我可以答应您,如果宿国的御医真是无法医治,那我可以把如雪带回来,届时……”
两个孩子,一模一样,注定有一个不能出现于世人眼前,注定有一个要作为那个的影子,冯渺然足足当了冯渺馨的影子,一做便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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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挺好,公主多半是气血堵了血脉,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只要用银针施救,打通血脉,自然就会苏醒。听闻公主以前就磕了头,如今又是一撞,必是那淤血散开了。只要渺然去医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冯渺然主要目的不是去医宿如雪,而是想去见见宇文府的人,如果自己的身世真的与宇文府有莫大的关系,那自己只要去了便可以知晓了。
“姐姐求求你,让我替你嫁吧。”冯渺馨难得一次的开口去恳求自己的姐姐。
老者清清楚楚的说了这样的话,好像一早就知道那出去的人不是她似的。于是冯家人没有法子,只能将留在家中的真正的冯渺然唤了出来。
“王后,这事断然不能传到王的耳朵里,否则冯家——冯家就是灭门之灾啊!”老嬷嬷哀哀地说着。
“世子,信不过渺然。”冯渺然立在当下,质问出声。
“渺馨,这些一定与你无关,对不对?”冯渺然抬起头,泪水肆意而下,不禁喃喃低语。
只是,世子会同意么?!
“王后,您看看小公主多漂亮。”婢女将一个包裹好的孩子抱给了床上的妇人。
抱着孩子的老嬷嬷与婢女畏惧的纷纷跪倒在地。
冯家的一幕幕尽显眼前,一张手帕劈分为二,妹妹一半,姐姐一半。多年前,埋藏的事实渐渐浮现。
冯渺然记得这样的事情,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与自己那妹妹透露了出来。于是,在正月十五那一天,冯渺然去了庙会,而冯渺馨说是为了看看姐姐命定之人,也跟着去了那庙里。
那一日的冯渺然一袭的素白,光鲜亮丽,只有朱红的小口宛如樱桃一般。
白无炎松开妇人的手臂,狠狠地一甩衣袖,朝着宇文府而去……
“这……”婢女脸色苍白,抬起双手使劲地挥了挥:“没什么,王后。什么都没有。”边说边别过头,对着一旁的一个老嬷嬷使了个眼色,要老嬷嬷赶紧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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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的宇文丞相,一身的白衣,翩翩俏公子,双手合十,在佛前祈祷着什么。
记忆涌现,冯渺然记了起来。
“女乃娘觉得这样稳妥么?如果……”白无炎本就是想去求冯渺然为宿如雪诊治,可是如今一看这正主儿来了,还上赶着要去,自己岂不是成全了最好。
冯家的老老小小,谁也无法辨别这俩个孩子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只因为两个孩子太过相像,只能用那半片的手帕作为依据。
妇人刚刚接下,就听见一侧还有一个孩子的啼哭之声,不禁问起:“这是?”
“嬷嬷,冤有头债有主,如果真是有过与错,就让我冯氏一人背负吧,孩子是无辜的。”关键时刻,王后做了抉择,将两个孩子全留了下来。
自此之后,西域王便再也不娶妾侍,只钟情于冯氏的王后,三年不管不问,不宠幸于她,只有一日,西域王酒醉,自那一夜后,王后便怀了龙种,西域王畏惧预言的发生,便听信了佞臣之言,将王后逐出了皇宫,流放边境数载——
“恭喜王后,贺喜王后,是公主。”随着贴身婢女的一声轻唤,床上脸色白皙的妇人,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王有后了。”妇人泪水挥洒在脸上,肆意而下。
可是谁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小计谋,竟让她足足做了自己的一影子,一当便当了十年。直到有一天,冯渺馨出去了与婢女出去赏景了。西域王龙颜大怒,咆哮着将那中年人拖了出去,嚷嚷着要凌迟,可是就在行刑的那一日,天色大暗,六月飞雪,牢房空空如也,那中年人消失匿迹,再也无处可寻。
“世子……”冯渺然迈步追上往出走的白无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男子将双手按在她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
“渺馨,姐姐来学那医术,你就当好我就好。手帕对调,娘亲他们不会发现的。”懂事的冯渺然小手轻轻地拍在妹妹的小手上,将心中的计划说给了妹妹知。
奈何,冯渺然出嫁了,嫁的是国力鼎盛的宿国丞相,于是,西域王便得知了多年的预言没有应验,而自己更是亏欠了冯家,才想起要弥补,而那弥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冯家老老少少一起为已故的王后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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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渺馨与冯渺然五岁的那年,冯渺馨本是一直当冯渺然的影子的,可是渺馨却不喜欢医术,于是一直闹脾气,冯渺然仁慈之心涌起,将自己的手帕塞给了自己的妹妹,将妹妹的调换了过来。要定之地。
“不是信不过您,而是……我信不过宇文家的人。”依旧是为了冯渺然的安危着想,白无炎在最短的时间内当机立断。
冯渺然白齿扣着下唇,犹犹豫豫的想了许久。不想让,可是面前是自己最爱的妹妹,那边自己挚爱的男人,两难的选择摆在了眼前。zVXC。
“原来,原来真的应验了。那预言真的应验了。”
“绝对可靠,世子,这是宇文家的二公子宇文茂带来的消息。今日,宇文府已经乱作一团了。据说,御医都束手无策……”
妇人看到婢女有事欺瞒自己就再也坐不住了,一股脑的冲下地来,当看到老嬷嬷怀中抱着的另一个孩子时不由的错愕在场。
匆匆的一眼,两个女子看上了同一个男人,奠定了日后的一幕又一幕的悲剧!
“王后,不如——”老嬷嬷将那怀中抱起的孩子高高举起,作势就要往地上摔。
“我……”犹犹豫豫的想了片刻。
“正月十五的庙会一定要去,庙里烧香的时候,往右侧看,那公子就是你的命定之人。切记,我与你说的话,不要告诉你那妹妹,否则——”老者没有再说话,扭身离去,头也不回!
冯渺然定定的立在当下,手探进怀中,捏到的不单是那只包着珠花的锦盒,还有半张的手帕。缓缓地掏出捏在了手中,有家不能回,该是怎样的悲哀!
抱在怀中的取名为冯渺馨,而嬷嬷抱起的取名为冯渺然。并将当年西域王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一分为二,交到两个孩子的手中。可是对外冯家的宗卷上只记载了一个公主之名,冯家本以为可以将这样的事情世世代代的隐瞒下去。
“啪——哗啦——”茶碗应声破裂,碎了一地。可是冯渺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哪里来得及去收拾地上的那片狼藉,快步直奔进驿馆的正厅之中。白皙的双手拧在一起:“世子,不如就让渺然去为公主诊治吧。”
“女乃娘,您是无炎最亲的人,无炎不知道当初您的家里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更不知道您是怎么颠沛流离到的白炎,但是无炎只知道一点,世上没有不爱自己女人的丈夫,更没有不疼自己娘亲的孩子。一个家里的那么多人对一个失散了多年的女人,不寻、不找、不管、不问,他们必须给我和您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您送回去的,哪怕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数年前,一个中年人来到西域,步履缓缓的走进皇宫之中,对着高高在上的西域王笑说出一句惊人的预言:西域王的下一代没有男丁,膝下有两女,一女是天上的福星,一女是地上的祸源,两女并存一世将为西域带来战火与覆灭!
“来人那,随本殿去宇文府。”
冯府突然来了一位老者。老者进门点名指姓只要找冯渺然。冯家人说冯渺然与婢女出去赏景了,老者笑着摇了摇头:“不,她依旧在府中,我只要找冯渺然。”
“冯妈,那龙小姐又闹脾气了,您快去看看吧。”侍从走上来,一声轻唤打断了冯渺然的思绪。
脑中的思绪断了,就再也衔接不上了,唯一的一次记忆如此清晰的展现在眼前,唯一的一次,回想的如此顺利。可是——最后自己到底让还是没有让呢?
关键的时刻竟然这样的断了。也许不该想起吧,也许该是忘了最好,也许——也许——冯渺然垂下头,摇着头悠悠地叹了口气,迈开脚步朝着关押着龙风敏的暗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