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盅,三四五,又是十二点。吉尔伽美什面色沉静的接过东西,只是随便摇了几个便扣在桌上,虽然动作看起来与刚才差不多,但我知道不一样了。自信、骄傲、坚定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六六六,十八点。我输了。围观者传出惋惜的叹息,吉尔伽美什一直在各个游戏店大肆敛财,生性孤傲的他自然不会体贴别人的难处,如今难得有让他出丑的人居然又一次栽倒在他的手上,即使再不甘愿也不得不嫉妒他的运气了。刚才我色子耍的那么帅,明显就是赌博中高手,居然也是败北,这种运气已经是非人级了,所有人叹息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赢了的吉尔伽美什反倒不见喜色,直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道:“很好,以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名义,赐予你‘王者的挑战书’,期待与你下次切磋,不要让我失望。这些俗物赏赐给你吧。”
我看着金闪闪的背影一时发呆,这个家伙说句佩服会死啊,明明是我赢次数多啊。我根本不理老板在身后的呼喊,转身出了店。
把玩着手里的盅与色子,脑海里不断的回忆刚才的每一个片断。盅是普通的陶瓷制品,说白了就是一个长筒的杯子,色子是普通的硬塑料描红色子。但是现在攒在我手里的却是毫无花假的真品,黄金律难道有逆转真假的能力?可以将我的投影物品转变成真品?不可能,完全违反常规。可是现在却是真正存在的。
我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卫宫邸,阳光将我的影子拖在墙上,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是下午了。客厅中,凛与士郎正在商量今后的作战计划,而剑兵与弓兵则跪在桌边品荼,要说两个人一个对美食偏好,一个家务全能,倒也能说的上话。抬头看到我进来的凛立即开启毒舌模式,“不过是无主的枪兵呢,居然有闲功夫去赌博,怎么拿了道路具回来,难道出老千被发现所以急着逃跑忘了?”要不怎么说一语成真呢。
与平素喜欢尖刻对人的凛不同,生性善良的士郎却先一步发现我的变化,“凛,r的状态有些不对。”
“咦?”
我对旁边人的谈话听之任之,只是盘腿坐在桌前,将盅与色子摆在桌面上,目不斜视的看着。
“士郎,那是什么?”少不更事的骑士王明显没有见过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
“啊,saber,那个是赌博的道具,基本玩法是赌大小……”给从者介绍了游戏规则的卫宫士郎忍不住想在少女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博学,伸手就要表演给阿尔托丽雅观看,却发现我先一步将东西抓在手里。
利落的将色子投入盅里,倒口轻摇,扣下,揭开,六六六。然后再摇,再开,六六六。
“啊,好厉害。”凛有些惊讶的看着表演赌中圣手本事的英灵,一连九把全是六六六,这种本事也只是在电影里看到过而已,没想到今天得以一见,真是足慰平生啦。
第十局依如继往的开始,但是中途却停了下来,盅静止不动的话色子当然会掉出来。三粒色子骨碌碌的在桌面滚动,我的眼睛将不断变幻的数字面全部收入眼中。色子停下,一声长叹,“到底是,为什么?”
我亦步亦趋的走到院子里,在池塘边盘腿坐下。轻柔的晚风将叶子吹落到池塘里,落水的那一刻,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池塘边的竹筒一接满水就会倾覆,将水倒入池中,然后继续接水,周而复始。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这个没有,猫头鹰的倒是偶尔叫两声。凛无聊的打着哈欠,“真是的,倒底要打坐到什么时候啊,睡眠不足可是美容的大敌啊。”揉揉有些发酸的肩膀,换个姿势放松下已经难受的。
“士郎,r的这种状态真是没问题吗?”
“这应该就是书上说的‘顿悟’吧,虽然不知道r以前是什么身份,但是确实很像。如果能成功的话,也许会实力大涨之类的收获哦。”士郎笑着对剑兵解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毕竟“顿悟”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玄。
一枚树叶在风的带动下飞到了英灵的鼻子上,不要问为什么事情会那么巧,无巧不成书吗,然后似乎被惊醒了似的,我从静坐的状态中醒了过来。所有人看着面前的英灵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瞳孔,明明与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可谁都觉得不同了。那深沉的颜色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一般,偏偏在那一切的尽头孕育着无法忽视的星云,这是何等的神秘感!
“那个,r,有什么收获吗?”首先回过神来的士郎开口问道;
“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为什么赌局最后会输的原因我没想到,投影变成真正的物品的原因我却明白了。原本即使是卫宫士郎的投影也只有原版的四成功能,这还是建立在对投影宝具完全了解的前提下。但是如果我在完全透析物品的前提下将颗粒添充进去,就可以成为真正物品。
举个例子,我先将一枚钥匙完全解析,基本形态、分子排列与构成,然后从空间中提取相同的分子灌注到投影中,那么出现在面前的将是一枚与原版一样的新钥匙。但是我的目标是宝具,那么要投影出的宝具完全成为正版,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比如制造技术,累积岁月,蕴含的力量……
“什么意思?”
我也不做解释,只是将右手擎于身前,于脑海中默想,“确定基本骨架,复制构成材料,模仿制作技术,共感成长经验,再现累积岁月,读取物品记忆……投影,完成。”出现于手中的是一柄金光闪闪的三叉戟,没错,就是那柄原本应该被我毁掉的海皇三叉戟。
接近完美,只是拿着它,那因为无限的力量富集而造成的压力足以让普通人战栗,那么感知更加敏锐的英灵自然更加无法漠视,即使轻轻的挥动,也会形成难以言喻的力量涌动。力量确实很强,但是似乎跟原本的不一样。当初海皇的三叉戟除了很光鲜外毫无出奇之处,如果不使用根本不清楚它到底有多强的力量。可是现在手里的这柄,跟暴发户似的,太显摆了,中庸,低调啊!
“r,你这是?”凛很好奇的看着那柄黄金叉,搜索枯肠也没有记得历史上有哪位伟人用过这种兵器,可是那力量又不像是无名之物。
“曾经用过的一件兵器,或者说唯一用过的一件,一直很想念它,所以试着做了出来,不过似乎不成功。”
阿尔托丽雅:“r,英灵的武器都是生前最长使用的,为什么你会没有武器?”
我平淡的回答,“因为我亲手把他毁了。”
武器是战士的生命,骑士每天都需要精心的照料自己的马匹与护理兵器铠甲。如果你好好待它,它也会好好的回报你,这是所有骑士的共识,所以当听到我自己毁掉自己的武器时阿尔托丽雅瞪大了眼睛,无法理解。
“难以接受吗?但是有些事情即使不想也要去做,名为无奈的决择,虽然当初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微微侧头想了一下,将笔记拿出交给卫宫士郎,道:“士郎,关于你的养父的亲人的事情,我会在这几日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希望你能理解。”
“啊,没什么,只要告诉我就好。”卫宫抬起手来用手指挠挠脸。
“那个,r,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远坂凛在一旁好奇的问。
“出去诈赌,结果输了。”
“哪,看来你也是坏孩子呢,r。”凛一脸揶揄的坏笑,“不过,按你的性格不会打无把握的战斗,为什么会输?”
“我用的是赌桌上的技巧,可对方使用的是世界的法则的力量,高下立判!”
“什么人这么利害?”
“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