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活人也没有了……
我将暴徒式变形成ma状态,从驾驶室里爬了出来。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坐在ma的顶部,戈壁滩上的风好凉,身体的热量被轻易的带走,但我却毫无所觉,只是看着蔚蓝色的天空。
脑子一静下来,从前的回忆就会涌上心头。黄金圣斗士们,五小强们,还有晶他们,再然后是与我战斗过的英灵还有士郎,最后出现的是美缀那嘴角溢血的笑脸……我甚至没来得及再仔细看一看她的脸,却发现一切的景象都如玻璃一般破碎了。悲伤,痛苦与悔恨混杂着泪水溢了出来。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沙沙”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我霍然跳起,将手中的手枪对准发声处,居然是雷老头。笔挺的军装套在身上,漫天的风沙并没有遮挡他的身影反而衬托他那身绿军装更显眼。唯有眼中的关切让我觉得温暖。“你怎么会来这里?”
雷动挥手让陪同的士兵散开,转身也爬上了暴徒式,与我并排坐在上面:“感觉如何?”
“不太好,总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那些死的脸一直在我在眼前晃呀晃的。”
“有负罪感吗?或者觉得迷茫了?”
“不,我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但是,我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而且,有些事不会因为“理所当然”就能淡然自若心安理得的。
“因为那是杀戮,不是杀人。”雷动转过身来有些凝重的看着我。“人与人之间总是存在距离,所以才需要靠近他人来汲取温暖,弥补心中的空洞。但同样也会因为太在乎而伤害到人。当对某一个人的感情超出了自己的容量时,就会杀人。
与此截然不同的是,也会出现完全没有联系的人互相残杀的情况。杀戮,就是指这种某一方被单纯被卷入的悲剧。
有一种人的杀戮是被默许的,不但会被人们认可,突出的人甚至会被称颂被赞扬,那就是军人。有很多上过战场的军人再也无法融入正常社会,退役后不是因为状态无法从战场的紧张中转变过来而犯罪,就是成为雇佣兵重新回到修罗场。你没有迷失自己的本性,这一点很好。”
“你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难道真的老了?”树老根多,人老话多。
“青春期的幼兽总是最危险的,心性尚未成熟又对什么都好奇,往往这个时候的一些事情会影响他的一生。”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除了嘴硬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抬头时却发现老头递过来一个包。“这是什么?”
“伪造的身份,替换的衣服还有一些钱。明天下午有一趟从布拉塔飞往上海的航班,你搭乘那架飞机返回,放松一下心情。”雷动从ms上跳下,转过身来看着我。“我让直升机载你一程。这里的飞行管制等于没有,估计明天早上就能到了。”
“那这台ms怎么办?”毕竟是我的第一次缴获,很舍不得扔在荒野。
“我帮你运回去,反正你也要学机动战士驾驶,正好物尽其用。”
坐在呼啸的直升机里,我出神的看着舷窗的荒凉景象。杀戮的冲击果然与单挑不同。在之前的世界里虽然我的行为也称的上大杀四方,但双方处在一个力量层次上,但这次的行为,对方只是普通的恐怖分子,虽然我这么说有自大的嫌疑,虽然身体限制了能力的发挥,但是神秘而强大的第八感阿赖识却让我处于不败的境地……只能说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我这种想法确实很天真,武器的研发与战术的改进其实在都是在追求“对方死绝自己无伤”的目的……
“就到这里了,从这里向北就可以到达市区,然后打辆出租车去机场可以了。”直升机的驾驶员从头盔的的玻璃罩后向我说道。“好运,小子!”
我挥手跟直升机告别,一个人开始在市郊无人处换衣服。之前执行任务我一直穿着适合戈壁活动的沙漠迷彩,如果继续穿着这身行头入市区,估计警察叔叔会请我去喝茶,然后因为没有入境记录被当成偷渡客遣送回国。当然武器也要就地掩埋,这东西过不了安检的。
坐在略显吵闹的候机大厅的长椅上,我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机票。其实我的心思完全不在机票上,如何摆月兑心中的魔障才是目前最大的目标。可笑的是今世的魔障居然与上世的痛苦纠结在一起,令难度倍增。
对于本应该保护的目标,老头只给了我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和蔼的父母与开心的女儿,真是温馨的家庭。不过老头居然连对方姓名与身居何职都不告诉我,难道真的是让我放松心情?我对此深表怀疑。
验过机票,我稍微落后于对方不紧不慢的跟着。上了飞机,我的坐位居然与一家三口并排,在的四周有数名身着黑西装的男子正对着周边的乘客露出审视的目光,拜托,做这么明显,鬼都知道你们的目的了。其实这是我要求太苛刻了,保镖们其实隐藏的很好,但是拥有第八感的我,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我的感知,所以才能发现其他人很难发现的疏漏。
我旁边的是一位包着头巾的大胡子,中东人的话,这个打扮也不出奇。二十四纪的飞机因为新引擎的出现,得以以更短的时间到达目的地。飞机才走了一小时,胡子大叔起身上厕所,嗯?好像还有几个人也要去,飞机不会有公厕吧。
我没把这当回事,但很快我就发现事情总是在你不经意时出现出人意料的变化。大胡子与刚才上厕所的几人举着长短枪走了出来。粗暴的将挡路的空姐推开,枪口与怒骂成功让恐慌的乘客安静了下来。虽然不知道恐怖从哪里弄来得的武器,但是我估计无法通过相同方法达到相同目的了。
有道是穷山恶水多刁民,这句话是统治阶级来轻蔑劳苦大众的,其实但凡有条活路,谁也不想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中东自从变成世界上最贫瘠的地区后同时也变成了最混乱的地区,小规模的地区冲突此起彼伏。名目众多的恐怖组织林立四处,除了互相之间打生打死外,就是替某些大国干些私活或者背背黑锅。今天这一出,估计也在这个范围,那么他们目标……我看向一旁神情有些紧张的一家三口。
刚才的大胡子挥手命一个手下钻进了驾驶室,真聪明,先控制了飞机,其余的干什么都好说。剩下的五名恐怖分子一齐背向着机首,为首的大胡子用叽里咕噜的向所有人的宣扬着什么。好在飞机上有同步翻译机,将他的话分毫不差的通过飞机自身的麦克风传给所有人。他自己介绍自己叫马卡洛夫,是什么什么组织,本着什么什么的原则,向世界宣扬什么什么的真理,捍卫某某神的威严,此次行动目的只是为了救出多少日前被某国捉起来的同党,只要大家合作绝对不会伤害到大家云云。可是你说就说嘛,干吗眼神老是往那一家三口那儿瞅呢?
这时坐在斜前方的一个白人老者忽然手捂胸口呼吸急促,脸色也不自然的苍白,神情十分的痛苦。要说飞机上的空姐的素质真不是盖的,明明有恐怖分子劫机,明明黑洞洞的枪口在来回的巡视,但她们依然义无反顾的上前。经过一番询问、检察后,空姐们没有拿出什么应对措施,只是不停的安抚老人,让他做深呼吸。居然寄希望病人自己克服?看来老人的病不是在飞机上能治的。
“他怎么了?”大胡子很亲切的靠近询问,不过胡子爬满脸的他即使笑也能从眼睛看出来而已,偏偏他戴着墨镜。
“他心脏病复发了,必须尽快降落送到最近的医院救治。如果不这样的话……”也许是因为对方亲切的声音,也许是希望恐怖分子真能做到他们所说的那样,也许……总之一位空姐站起身来向大胡子解释。
“噢,那太不幸了,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办法。”大胡子一把将碍事的空姐推开,举枪射击。“哒哒哒哒”的子弹撞击声在机舱内回荡,刚刚还活着的生命已经变成了正在逐渐冰冷的尸体。如此凶残的一幕震慑了所有人。“看,简单有效,方便快捷,不是吗?”
恐怖分子得意的笑声如同夜枭一般刺耳,恐慌迅速爬满了所有人的面庞。
大胡子高声的喊着,他要用全飞机的人来换取自己被捕的兄弟,所以要选出一名播音员来对全世界直播。装模作样的扫视了一圈,不出意料的选中了一家三口中的小女孩。小家伙大概也就十岁左右,黑珍珠一般的眼睛,粉女敕的皮肤仿佛能掐出水来。如今正从母亲的怀抱里露出惊恐与好奇的目光打量这一切。
当恐怖分子与一家三口为了孩子而争执的时候,我的意识突然在此时迅速集中,刚才恐怖分子杀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脑中分解,连他脸上每块肌肉的抖动都分毫毕现,回放着恐怖分子剥夺别人生命的画面,我忽然为自己居然会被自己杀死的人而愧疚感到不解,为什么人家干起来这么轻车熟路?(你打算破缺罐子破摔?)
脑海中的记忆自动浮现,越来越快,越来越密,最后定格在朋友们对我露出关心与微笑的那一刻。我忽然像卸掉万斤枷锁一般长出一口气,我明白了。
“莫问前世有悔,但求今生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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