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的动作也不慢,在苏彦骑兵袭入对方营地还不足一刻钟,他们的骑兵便赶到了,蹄声隆隆,杀声震天。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苏彦骑兵见对方前来的时候竟没有迎上去,而是立刻调转扭头,扯着马缰,一路往科尔沁的营地门口奔逃而去。
突而其来的变化也是让前来营救的骑兵一怔,不过还是朝着他们一路追赶了下去。
“怎么样了?”科尔沁主将已经穿好战甲,大步走出营帐,对旁边的亲卫问道。
“我们的骑兵已经到了,不过对方竟然避而不战,直接转头跑了。”亲卫说道。
“跑了?”主将一怔,重复了一句。
那亲卫应了一声,也觉得奇怪,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会这样?”科尔沁主将紧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妈的,糟了,快…”
话还没说完,在科尔沁营地的左侧突然响起了比先前势盛百倍的喊杀声,火光冲天而起,将漆黑的夜空映得一片血红。
“大人,不好了,他们…他们竟然兵分两路,袭击了我们的粮草库。”先前那个侍卫连滚带爬的跑到科尔沁主将身边,骇然道。
科尔沁主将听了这话,头中骤然一阵晕眩,身子险些没栽倒下去,颤声道:“粮草库的守军呢?”
“他们…他们来驰援我们主营了。”那人打着冷颤,说道。
“好好好…好你个小子,你狠!”科尔沁被气得浑身哆嗦,一张阔脸被憋得通红,手掌止不住的颤抖。
原来前来偷袭对方主将的骑兵只是苏彦夜袭计划的第一环,这一行骑兵只有不到一百人,每人持一杆旗帜,进来后分散开来大声呼喝,造成大军来攻的假象,引来对方的精锐部队前来驰援。
这样而来,本来守护粮草库的兵力便变得空虚起来,苏彦则亲自带着主力骑兵乘虚而入,一举烧了他们的所有粮草。
事成之后苏彦便不再停留,带着人直接疾驰而去,不让对方有围堵自己的机会。苏彦的计划环环相扣,宛如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科尔沁的骑兵根本追不上他们,当他们到达苏彦城前的时候便被一阵密集的箭雨给射了回去。
苏彦来到城主府后翻身下马,一边走着一边月兑下染血的战袍,呼呼喘着粗气,不过神色却是极为高兴,夜袭成功,他的计划便再多了一分成功的可能。
当苏彦回来的时候,诸多将领已经在营帐中等候了,主将亲自前去袭营,他们这些做下属自然不能去睡大觉,所以早早的便在此的等候了。
苏彦在桌案前坐下,端起一杯茶水狼饮了下去,而后同苏彦前去夜袭的两位将军也回来了,同样战甲染血,不过眼神中却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哈哈,真他娘的过瘾,那些兔崽子被我们耍得团团转。”其中一位将领哈哈笑道,言语极为得意,憋闷了这么久突然打了个大胜仗,心中的郁气瞬间便散去了。
“先生可真神机妙算,用了不到一百人便搅得对方的主营大乱,而且料定了他们守护粮草的主力会去驰援,才让我们钻了空子。这次我们烧了他们的全部粮草,同样的情况,我们便多了些胜算了。”另一人也是朗声笑道,经过这么一战,他对苏彦的称呼也改变了,心甘情愿的叫出先生。
苏彦含笑不语,静静看着下面的将领们。
到了现在,本来对袭营持反对态度的将领们虽说有些仍未改变看法,但却不得不承认苏彦的这步棋下得很妙,增添了自己的胜算。
“行了,不说这些了。大家做好准备迎来明天的进攻吧,我们烧尽了他们的粮草,他们会拼了命的攻城的,不然他们也坚持不下去。”苏彦的神色变得肃然起来,沉声道。
“是!”下面的将领齐声应道,而后便各自散去了。
苏彦独自一人坐在桌案前,而后仰头躺倒在了椅上,用手揉着有些酸疼的太阳穴,舒缓自己紧张的情绪,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的压力却越来越大了,在心中不断推演着战局。
不出苏彦所料,粮草被烧,科尔沁直接发起了最为猛烈的进攻,黑压压的兵阵乌云般的压向城池,投石机也是嗡嗡作响,不断朝着瓮城投射着巨石。
“将军,需要骑兵出击吗?”苏彦旁边的侍卫见瓮城已危,有些着急地问道。
苏彦看着摇摇欲坠的瓮城,许久后,叹了口气,说道:“不用了,让瓮城里的人撤回来吧,弓弩手先行,步兵殿后。”
那侍卫虽然奇怪,但也不敢多嘴,便去执行了苏彦的命令。
随着苏彦的命令,瓮城里的士兵很快便撤回了主城,在城头处快速的摆好阵势,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轰…”
瓮城的兵力已经撤回,所以很快便告破了,随着连续的巨石轰击,城墙轰然倒塌,城门也已碎裂开来,留下了满地的碎石。
“杀!”科尔沁主将见瓮城告破,压抑的愤怒瞬间爆发,高声喝道,身后的千军万马也开始冲锋起来,齐齐压向这城池最后的防线。
“放箭!”当科尔沁大军来到距城墙不足五百米处时,苏彦陡然喝道,城墙上万箭齐发,箭矢遮天蔽日,带着“咻咻”地破空声蜂群般射向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影。
同样投石机也开始发力,不断朝着人群密集处发射,巨石滚落,血花四溅,碎肉横飞。每一块巨石的落下都带起了一阵惨嚎之声。
“吩咐下去,床弩只管破坏对方的投石机等攻城器械,不用管其他的。”苏彦扭头说道。
旁边的传令兵应了声,然后慌忙跑了出去,之后便传来床弩机簧的低沉嗡鸣声,粗如手弩的箭矢横空而过,落在了一个个投石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