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在每个月的最后一天举行,各地的城市都会召开,规模有大有小。像是洛城这种三线城市,鬼市的规模只能算是一般般。像是京城召开的鬼市就大多了,甚至连外国的妖怪都能吸引过来。
距离鬼市召开只有一天之遥,笔仙找到了青杰,声称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
“明天就要开鬼市了,因为我们三个妖怪太显眼,所以不能一起陪你去,能陪着你的只有心月狐跟雨女。雨女的身份清白,没有人知道她是谁。而心月狐的幻术厉害,一般的妖怪是看不破的。不过光靠幻术也不行,你们还得乔装打扮一下,这样才能万无一失。”笔仙打开了一个旅行箱,里面放着三套衣服,还有三个面具,面具颇为诡异,上面画着抽象的图案。
“戴面具就不怕被看破了么?如果你们不好露面,我跟雨女去就可以了。”青杰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玫瑰花田的前面。这些天里,他每次都会在舅舅家的花圃里修炼,不论白天还是晚上。
“看破有实体的东西要比看透幻术难多了,普通的妖怪是办不到的,除非是拥有跟眼睛有关的能力的妖怪才能办到。”笔仙从怀里翻索起来,掏出了三张长方形的石头薄片,石头薄片上带着发光的咒印,边角被打磨得很光滑,“这是妖怪之间流通的货币,被称为‘元气币’,里面储存着分量不等的‘元气’,储存的‘元气’越多,面值也就越大。‘元气币’的单位跟妖力的单位一样,都是‘点’。这三张‘元气币’分别是两张一百点的,和一张五千点的。”
对于元气这个词,青杰并不陌生,他修炼时所吸收的“精气神意念金木水火土”等等力量,被统称为元气。而这元气币里面储存的,一定也就是这些可供用来修炼的力量了。
青杰把笔仙手中的三块元气币接到了手里,感应了一下,三块元气币上传来了浑厚的元气,感觉暖洋洋的。
“别在平时胡乱吸取哦,这会导致元气币里面的元气流失的,元气一旦流失,元气币就不值钱了。”笔仙提醒道。
“如果吸收元气币里面的元气,修炼就会变得容易很多吧?”青杰晃了晃手中的元气币。
“没错,正因为元气币可以帮忙修炼,所以才能作为货币在妖怪们之间流通……”
“有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妖化的我倒是无所谓,可白天的我非常需要这个东西啊。”青杰倒没有抱怨,只是想要问个明白。
“虽说这是个好东西,可现在的你还是别用元气币修炼为好。首先,你才刚刚开始修炼,根基不扎实,凭自身实力进行修炼有助于打好根基。其次,我们手里的这几个元气币是刚刚做好的,前一阵子还没有呢。”笔仙微笑着解释道。
“刚刚做好的?”青杰还以为这些元气币是笔仙原本就有的财产。
“没错,这些元气币都是在我们找到你之后的这些天里做出来的。这些元气币中包含了我们几个妖怪的汗水,就连雨女也有出力哦。”
听到自己被点名了,旁边的雨女冲着青杰眨了眨眼,十分俏皮。
青杰本想说声谢谢,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去,笔仙他们要的可不是一声谢谢,他们要的是看到自己努力。他掂量着三张元气币中蕴含的分量,猜测道:“制造元气币一定很困难吧?”
“元气币的制造方法并不难,只要把收集到的元气灌入可以储存元气的固体里面就可以了,这个过程就跟修炼差不多,只是把储存的位置由丹田换成了元气币而已。真正难的是制造大量的元气币,这个过程是无法取巧的,我们几个花了这么多天的时间,却只做出来这一点点。”
青杰端详着元气币上闪耀的咒印,喃喃道:“如果在修炼时把吸收到的元气都注入到元气币里面了,就无法在修炼中得到进境了吧。”
“没错,因为我们都把元气灌入到元气币里面了,而没有吸收到身体里,所以不会有什么提升,顶多是吸收元气的过程更熟练了一点点。”笔仙开心地打了个响指,“虽然制作元气币辛苦了一些,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有了这些元气币,你就可以买一棵好妖树了。”
妖树对于修炼《天木玄功》的青杰来说非常重要,这既能加快他的修炼速度,又能让他在短时间内获得一个“共生妖术”。如果妖树的品质好,那么共生妖术也会很强。
“这五千二百点元气币有多大的购买力?够用来买一棵妖树的么?”青杰又问道。
“这可是由三个四阶妖怪,一个三阶妖怪多日来收集的元气,足够买一棵不错的妖树了。元气币跟人类货币是可以进行兑换的,一点的元气币能换差不多一百元钱。通过这个汇率,你就能对元气币的价值有个大致的概念了。”笔仙点了点头。
“一点一百元?这些元气币值五十万块钱?啧啧,妖怪赚钱可真是容易。”青杰感慨道。
“正因为妖怪赚钱容易,所以兑换率才会这么夸张,对于妖怪来说,人类货币的吸引力很小,几乎没有什么妖怪愿意拿元气币换人类货币。”
青杰将三块元气币碾开,让三块元气币形成了扇形,“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把所有的元气都装在一起呢?为什么要分成三个?”
“那两张一百点的是给你跟雨女的零花钱,你们两个可以在鬼市里买一些喜欢的小东西。而那张大票是用来办正事的,不能乱花,必须用来买妖树。”笔仙笑着答道,这笑容的俊气程度,就算直接印在杂质封面上都没问题。
“零花钱。”青杰不禁哑然失笑,但想想看,鬼市里应该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能买点小玩意回来也蛮有意思。他将一张一百点的元气币丢给了雨女,然后将另外两张塞进了自己兜里。
雨女接过元气币,举起来欢呼了两下。
第二天夜晚,洛城的鬼市如期召开。在这个大部分人类陷入睡眠的时刻,妖怪们倾巢出动,在夜晚的街道上进行了一场狂欢。参加这场狂欢的要求只有一个,只要你是妖怪就可以了。
鬼市召开的位置被定在了一条废弃的街道,两侧都是残破的楼房,周围没有任何人类居民。街上因为聚集了大量的妖怪而产生了大量的妖气,黑色的妖气犹如一朵毒沼之云,从地面上一柱冲天,只要是有阴阳眼的生物,隔着老远就能看见。
青杰保持着妖化状态,甩着长长的青色头发,携着两个女妖怪到达了鬼市入口。他们三个都穿着古代的汉服,脸上带着木质面具,这副打扮在人类中算是另类了,但在鬼市这里却平常至极。除了他们之外,别的妖怪也有戴着面具的。
放眼望去,整条街道上满是形态各异的妖怪,一派百鬼夜行的热闹景象。
鬼市的入口矗立着一个巨大的朱漆拱门,拱门本身也是一个妖怪,在横木两侧上长着巨大的眼睛。此外,拱门上还垂着两个吊死鬼充当门迎,两个吊死鬼冲着入内的妖怪们打着招呼,甩动着长长的红舌头,发出的声音有点口齿不清。
青杰是第一次参加鬼市,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妖怪,觉得非常新奇,不由自主地站在了拱门前。各式各样的妖怪从他的身边经过,其中有巴掌大的小人,长着脑袋的轮子,能吐人言的白色猿猴,以及浑身鳞片的鲛人,不一而足,难以道尽。
“别傻站着,我们一起进去吧!”雨女兴致冲冲地挽住了青杰的胳膊,拉着青杰跨过了拱门。
心月狐缓步跟在后面,她今天伪装成了一个鸟妖,衣摆下面伸出了许多彩色羽毛,不仅外观美丽,而且走动时洒下了许多沁人香气。
鬼市的街道两侧有许多临时搭起的摊铺,贩卖着种类繁多而又非常古怪的货物,比如说草药、猫的爪子干尸、染血的菜刀等等。街道上有无数的妖怪往来,天上也有不少的妖怪在飞行,其中最多的是狐火跟鬼火。
青杰跟雨女相携漫步,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小情侣。
这时候,迎面走过来三个妖怪,前面两个妖怪是一个蛇妖跟一个鼠妖,后面那个妖怪是个女人,她手里拎着一条铁链,铁链那头拴着前面两个妖怪。前面两个妖怪满身是伤,明显刚刚经历过一场争斗。后面那个女妖戴着狐狸脸面具,穿着一身黑衣,从身高跟体态来看,年纪不大,应该在十八岁以内。
从这三个妖怪的模样上看,很像是一个女妖抓了两个小妖怪,有点警察抓贼的感觉。
附近的妖怪看到那个黑衣女妖之后,都唯恐避之不及,躲得远远的。
青杰感觉好奇,站住了脚步,目送着那三个妖怪走远。他注意到,那个女妖的背后有一个红色的圆圈,圈内写着“执法”一词。想必这个黑衣女妖一定有什么来头。
“她是‘长老会’的人。”心月狐看出了青杰的疑问,主动做出了解释。
“长老会是什么?”青杰问道。
“简单来说,就是夜世界的执法组织,专门负责抓获或者惩罚一些‘犯法’的妖怪。”
“他们是妖怪中的警*察?”
“从职能上来看,确实跟警*察很像,但是他们的执法范围以及评判有罪无罪的标准跟人类警*察大相径庭。这种鬼市的治安就是由长老会来维持的,如果有妖怪在鬼市闹事了,就会被抓走。长老会派出的妖怪实力都不低,就算是我也不敢在这里造次。”
鬼市里聚集了全城的妖怪,长老会能够管治如此多的妖怪,可见拥有非常雄厚的实力以及威望。
“长老会这个组织隶属于谁?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势力?”青杰肃然问道,他明显感觉到这个长老会是夜世界中相当大的一块版图。
“要详细跟你解释长老会的事情需要不少唇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等以后再跟你谈吧。我们眼下还是继续往前走,寻找你需要的妖树比较好。”心月狐说话的声音很轻。
青杰点点头,采纳了心月狐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