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都到家了,你干嘛这是?”凌嘉悦看着驾驶座上神色激动的哥哥,不满地出声。
“我……我刚才看到你嫂子了!”凌嘉忆神色激动地说着。
真的是她回来了吗?刚才他应该没看错吧?不,不会看错的,虽然只是擦身而过的瞬间,但她的身影,他绝对不会认错。
“嗤!就是你那个拥有三个老公的老婆,我说哥,不是你妹子我说你,这世上是没女人了吗?你怎么就乐意和别的男人共用一个老婆?而且她一走就是三年,半点联系也没有,这说明人家根本就没将你放心上嘛。”
凌嘉忆对她的挖苦不予理会,他脸上勾起一抹不怀好意地笑容,“你认真看下前面那辆车是谁的?那可是你削想了两年都没坐上的车啊!”
凌嘉悦透过昏黄的路灯,看向前面的车牌号,待看清楚之后,忍不住爆了一句脏话,“靠!真的是那酷男人的车,哥,你老婆不会连我看上的男人都要霸占吧?我告诉你哦,我可不许,那男人是我看上的,反正她老公已经有三个了。”
因为她十六岁就去国外留学,最近几年才回来,所以思想上比一般人要开放。
听到她的话,凌嘉忆不语,嘴角噙着惑人的邪笑,据他所知,那个唤银峥的男人可不简单,且和他那女人关系更是不简单,就算她不要,他这妹子也是无望的,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连他,当初也是硬闯进他们之间的,而且现在半点希望也没,唯一的关联是,他参与了那场婚礼,他能抓住的,也就这么一点。
银峥将车停在一家高级餐厅的门口,依旧是他先下车,而后绕到另一边帮冷魅儿开车门,不久,泊车小弟便上前,将他们的车开入停车场。
随后而到的凌嘉悦看着银峥那殷勤的态度和脸上温柔的表情,一张俏脸拉的老长,红唇翘得可以挂一个水壶了,“丫的,对我就像是对有害物体一样,对她居然那么温柔。”
“呵呵,你那热情劲,谁都吃不消!”凌嘉忆停好车,坏笑着打趣。
冷魅儿和银峥两人随着侍者来到一张空桌上坐下,各自拿着菜单浏览。
“这里有你爱吃的烤乳鸽和鹅肝!”对面,银峥那充满磁性的嗓音传来。
听到他话,冷魅儿拿着菜单的手顿了顿,她抬眼,凤眸含笑着打量对面酷酷的男人,“我记得我没和你说过这些。”
“咳咳……**会将你喜欢吃的菜色记下来!”银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半真半假地解释。
其实,她喜欢吃什么,他在三千年前就知道,那时候,他曾听闻,因为她特爱吃烤乳鸽,宁西帝也就是司烨亲自为她烹饪,曾经在宁西国还一度成为一段美谈,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
冷魅儿掩下眸中的深思,对他的话抿唇不语,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烹饪过烤乳鸽给她吃,不止**没有,她被打回原形后,就没再吃过那东西。
她记得,也只有她私自下凡的那三年,她吃过几次,且还吃过司烨亲自烤的,也许除了冷希辰,这世上没有人知道她喜爱那道菜,而现在,眼前的男人却知道,这说明了什么?
她想,这个问题值得她深思。
冷魅儿点了一份鹅肝和七分熟的牛排,另外要了一瓶82年份的法国干红,独独没有点银峥口中所说的烤乳鸽。
银峥只要了一份牛排,两人点好餐,侍者礼貌地行了一礼后,随之退下。
另一厢,随后进来的凌嘉忆两兄妹一进门便看到靠窗而坐的两人,主要也是因为这两人太过扎眼,女人清新娇俏却又不失妩媚,特别是那张魅脸,整个就是餐厅里面的焦点,男人身形高大,那张深刻俊逸的五官犹如刀削,身上的气息酷酷的,这样的男人,想不让人侧目也难。
他拽着凌嘉悦的衣袖,极其自然的走向冷魅儿那桌,脚步在他们桌前顿住,“嗨,老婆,你回来了也不找我,真是伤我心啊!”
凌嘉悦看到他这样子,额头黑线,她哥哥要不要这么白痴,还有,他这是想让全餐厅的人知道,他老婆出墙吗?哎呀呀个呸,才不是出墙,要出墙对象也绝不能是这个酷哥。
看到他,冷魅儿神情微愣,再一听到他的称呼,她额头也忍不住冒黑线了,这骚包是巴不得昭告全世界,她是他老婆吗?
“你晚饭吃了没?”银峥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冷声问。
凌嘉忆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月兑口而出地应道:“刚才吃过了。”
银峥俊脸一沉,“吃了就滚,别在这里影响别人用餐。”
凌嘉悦双眼放光地看着他,“哦买噶,好酷啊!”
冷魅儿看着这种情况,嘴角抽搐,她眼神怪异地看向眼前的野性十足女孩,上身着一件露肚脐的紧身皮衣,是和皮衣同色的超短裙,脚下是一双黑色的高筒皮靴,露出一截洁白的大腿,整个人看起来性感狂野,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嚣张跋扈的味道。
“这是我妹妹,凌嘉悦。”凌嘉忆见她打量着自家妹妹,便趁机做介绍,他晶亮的桃花眼转向身旁正发花痴的妹妹,手指在她手背上用力掐了一把,“嘉悦,还不快喊嫂嫂!”
凌嘉悦被他掐痛,但也知道此时是餐厅,不宜喧哗,她用力反掐回去,脸上皮笑肉不笑道:“嫂嫂好啊!”
冷魅儿脸色有点僵,这边位子虽有点偏,不过仍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银峥黑沉着一张脸,他感觉到对面之人的不悦,冷残嗜血的眼眸恨恨地瞪了眼仍站在旁边不识相的两兄妹,心里恨不得将他们丢出去。
这时候,凌嘉忆也察觉到她心情貌似很不好,便也不再闹腾,“你们先用餐,我去外面等你!”
他说着,便硬拽着还想留在这里的凌嘉悦离开,只是在转身之际,他脸上邪肆的笑容立即变成一抹苦涩的淡笑。
还是不行吗?尽管他们已经结婚,他仍是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吗?
“喂,哥,那女人好像不鸟你啊!”凌嘉悦看着斜靠在车旁抽烟的凌嘉忆,语气中带着一丝落井下石的意味。
“嘉悦,你别太认真了,那男人不适合你。”
凌嘉忆对她的话不予理会,他看着黑沉的天空,语重心长地规劝。
他深吸一口香烟,一窜窜烟圈从棱唇中吐出,苦笑道:
“至于我,呵呵,她从来都没有鸟过我,是我自己硬贴上去的,当初一心想要得到她,可后来才知道,我们相差有多远,然而,尽管知道,我仍是舍不得放手,还厚着脸皮,一直紧拽着老公这个身份不放,可身为她老公的,又岂止我一人,而我也是她最没放在心上的一个。”
凌嘉悦听言,微愣,在她眼里,这个哥哥一直都是放荡不羁,视女人为无物的,正因为这样,她才会经常嘲讽他,说他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三年来,他的改变,她看在眼里,以前最爱的**,现在是除非生意上的必要,不然他不会踏足,以前的他,是一副痞痞的吊儿郎当的性子,现在也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
他的改变,父母亲也看在心里,不过他们也很是发愁,他们更希望他还是以前那个样子,而不是如现在,除了工作外还是工作,就连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少见了。
“哥啊,咱不在一颗树上吊死,不行吗?何况你选的那棵树已经吊死几个了,说实在的,那女人我还真不怎么喜欢,太媚了,不是一个当老婆的料,做情妇还差不多。”
凌嘉悦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地一本正经地劝慰,只是说出的话和她的表情,还真是天差地别。
“已经上树了,又怎可下来?唉!不说了,努力抓紧枝干吧!只要不被扔下来就好,至于适不适合当老婆,由我自己说了算。”
凌嘉忆扔掉烟蒂,脸上又恢复了他那招牌式的邪笑,“倒是你,我劝你在没上树之前,趁早另寻其他大树吧,你看上的那颗,是没希望的。”
冷魅儿和银峥两人被凌家两兄妹这一扰,也没了胃口,两人随意填了下肚子,就出了餐厅,远远就看到两抹扎眼的身影斜靠在一部骚包的兰博基尼旁。
冷魅儿抚了抚额,没想到这花男还真在外面等着。
银峥当然也看到了那两块牛皮糖似的两兄妹,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屑,这凌嘉忆都知道魅儿身份了,居然还如此没有自知之明。
老婆?这个老婆他要得起?
在各怀心思的空当,泊车小弟很快将车开了过来,银峥接过钥匙,然而,在两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抹黑影快速拉开车门,钻入车内。
可还没等她坐热,只听,‘咚’的一声响,凌嘉悦那狂野性感的娇躯以极不雅观的姿势趴在路边。
“靠!你要不要再粗鲁点?”
凌嘉悦忍着全身骨头像是要散架般的痛意,看着不远处沉着脸,眼神像是要撕碎了她般的冷酷男人,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
凌嘉忆从这一变故中回神,他快步走到自家胆大妄为的妹妹身旁,将她扶起,“喂,姓银的,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既然年纪小,就看好她,不然哪天惹我不高兴,我撕了她,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银峥那双被镜片隐下的银眸中满是残酷与狠绝,刚才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想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撕碎,他的车,除了她,谁也不准碰。
“银峥,一个小姑娘而已,别太计较了,更何况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冷魅儿着实不知道银峥居然会如此,呃……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哼!不要你假好心,居然当我哥哥的面和别个男人出双入对,还嫂子呢,这种水性杨花,败坏门风的嫂子,我们凌家才不要。”凌嘉悦这一下是气疯了,大小姐脾气一上来,说话谁的面子也不给。
凌嘉悦此话一出,三个人的脸色皆变了,冷魅儿那张魅脸,覆上了一层寒霜;银峥更是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解决了她;凌嘉忆的俊脸,冷了,他放开搀扶她的手,沉声开口:“嘉悦,和你嫂子道歉!”
这边的动静也惹来不少围观的人,众人对着现场的几人指指点点,有的人甚至认出凌嘉忆的身份,拿出手机拍照。
虽然三年前那场轰动全都城的婚礼已经渐渐被人淡忘,但是,个别的人还是记得的,更何况凌嘉忆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
凌嘉悦看了眼周围围观的群众,再看了眼冷着脸的哥哥,心里越发的不服气,“我为什么要道歉,难道我说错了吗?当年不就是因为她的水性杨花才被司烨抛在礼堂之上,人家司烨都不要,也只有你们才会将这种女人当宝。”
话落,‘啪’的一声,迎接她的便是狠狠地一巴掌。
凌嘉悦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阴沉着一张脸的哥哥,“哥,你打我,你为了这么一个女人……”
“我让你道歉!”凌嘉忆黑着脸,沉声命令。
虽然他不知道她和司烨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被弃礼堂之上,是对她的一大侮辱,就算她真不在乎司烨,这种事也是她心底的一根刺,此时却被这个张扬跋扈的妹妹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留情地抖露出来,无疑是将她心底的刺往下压一寸。
“得了,凌嘉忆,你也别勉强她嫂子嫂子的叫了,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们凌家的大门我也从未想过要进,那场婚礼你别太当真了,以后娶妻生子,你随意,没人会告你重婚罪。”
冷魅儿看了眼一脸不服气的凌嘉悦,冷然出声。
如果通过这次,能解决凌嘉忆这块牛皮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凌嘉忆听到她淡然无波的话语,心里就像是被刺入一把锋利的尖刀般,疼痛难当,他冲着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吼,“可我就当真了,怎么办?冷希辰能做到的我也能,他能纵容的我也不会去过问,我只想让你做我老婆,也只能是你!”
他就知道,三个人当中,他是最好打发也是最不受她待见的一个,一句别太当真就抹煞一切,甚至他的感情,就算她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可他就是犯贱,对她无法自拔。
谁又能知道,其实他真的很想从这段单相思中走出来,可他就是不由自主,尽管知道他们不一样,可他仍是放不开,如若能放,在知道她和司烨交往时,他就已经放开了。
冷魅儿看向周围的观众,秀眉拧的死紧,没想到这男人也是个难缠地主!当初还以为他最好打发呢。
“有什么话回去说,你们想丢人,我们可不想!”银峥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后拉着冷魅儿地手抬手就拦了一辆的士。
冷魅儿看着拉着她上的士的男人,凤眸带着询问之意,这男人不是有车吗?坐什么的士?
银峥眼神一冷,性感的薄唇冷冷的吐出:“脏了!”
他的车,只载她一个女人,如今被别个女人碰了,他宁愿丢弃。
冷冷地两个字,让冷魅儿嘴角狂抽,这男人是有洁癖还是怎么着?可这出租车不是更脏吗?毕竟他的车才被凌嘉悦坐了一秒钟都不到,而这的士可是什么客人都载的。
男人的心还真是无法理解,闷骚男人更甚!
不远处的凌嘉悦当然也听到了他那冷冷地两个字,她本就没有平复下去的火气‘腾’地一声,直冲脑顶,“本小姐可比她干净多了,都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过,你不嫌她脏,倒是嫌我脏,真是荒谬。”
她性子本就刁钻狂傲,野性十足,这心仪之人如此不留情面的当众侮辱,什么理智,面子啊,全丢到一边了。
银峥利眸猛地射向她,指尖的灵力窜出,正想抬手之际,手却被一只带着凉意的如若无骨的纤手抓住。
冷魅儿脸色平静,凤眸深沉如海,让人探不清里面的情绪,她转首看向一脸怒容的凌嘉忆,淡然道:“凌嘉忆,这女孩的命换你不纠缠,如何?”
其实她大可弄死这个少女,而后不再理会凌嘉忆,可是,这男人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她能感觉的到。
虽然不爱他,但也没有到讨厌他,甚至伤害他的地步,如果这样能使他放手,这个女孩,她饶她不死。
凌嘉忆浑身一震,她这是在以这种方式逼他放手吗?她何其残忍?
他惑人的桃花眸带着一丝恼恨之色,看向一旁仍然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妹妹。
他知道,就算她不动手,也自然有人代劳,那几个男人疼她如珠如宝,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又岂会允许别人对她如此辱骂?
若是没有她开口阻止,嘉悦是必死无疑。
“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
冷魅儿淡淡丢下这句话后,和银峥二人乘坐在一旁等待的出租车,扬长而去。
周围的人群见主角都走了,自然而然也就散开了,凌嘉忆看也不看一眼凌嘉悦,径直上车,点火,他像是泄恨似的,猛踩油门,性能极好的兰博基尼‘咻’的一声,驶离了餐厅门口,独留凌嘉悦一人在那里骂骂咧咧。
充斥着劣质香水的出租车内,银峥的脸色依旧不好,他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的女人,淡淡地开口,“你变了!”
冷魅儿眼皮微抬,看向他,轻笑一声:“怎么个变法?是好了还是坏了?”
“变仁慈了!”
若是以前,要是有人如此辱骂她,她定然不会放过,凌嘉忆放不放手,于他们而言,没多大关系,反正不是同道中人,他要纠缠,也要找的到人才行。
她行踪不定,修炼起来也许就是几年甚至几十年,几百年,他凌嘉忆一介凡人,没那么多的时间等待。
“呵呵,只是一个被娇惯的小姑娘而已,本性不坏,更何况,她还不值得我为她染血,还有你,不要随意出手,伤身的。”
她自己的性子,她自己知道,也许在她的认知里,这一切理所当然,没什么,可在正常人看来,那就是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了。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说,她也无法,她不可能将每一个说这话的人都杀掉,只要她自己心里不在意就行了,她从不会因为别人的言论,而给自己心里添堵。
还是她送给冷希蕊的那句话,她的行为,不需要去对别人解释。
银峥听着她平静的话语,感受到她在说这话时,身上散发出来的傲然月兑俗之气,温柔的眼眸露出一丝了然和感动。
看来,她的修为又上升了不少,她那不是变仁慈了,而是不屑与之较真,那是强者对弱者的蔑视,他还要努力才行,不能被她甩的太远。
“我听父亲说,你和陌璃结婚了?”狭窄的车厢内,银峥那磁性的嗓音再一次传来。
“嗯,不过两年前就回来了!”
冷魅儿的声音淡然无波,眼皮也没有掀一下,只是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片刻的颤动,想到陌璃,她就想到焰儿,同时也想到还在炼魂狱受苦的希辰。
“你后悔吗?后悔救我,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银峥转眸看她,温热的大掌不知何时覆上她的纤手,紧紧地握住。
尽管知道这一切是她的宿命,但如果不是他这根导火索,也许这些暴风雨就不会来的这么快,至少,可以等到她羽翼丰满的时候。如今她的情况,身为狼族二皇子的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呵呵,这些我迟早是要面对的,早来晚来都一样,你别太自责!”
银峥不语,只是握着她的手更加紧了,这个女人,就算是用命,他也会去守护,去呵护!
夜深人静,医院里,几个年轻的值班护士坐在护士站里闲磕牙,以解深夜的困意,冷魅儿身形一闪,轻巧地避过他们,来到姚冰的病房门口。
刚靠近,一股极阴凉的气息从里面传来,她心下一惊,猛地闪身入内,然而,里面的一幕却让她整个人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