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在脸上就像刀割似的,冷魅儿看了他良久,最终在他极不自在之时,轻笑出声:
“呵呵,希黎,其实我的世界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般美好,你以为希辰、陌璃、宫魅影他们很好吗?可你又知道,和我在一起,他们承受了什么?又付出了多少?”
她看着仰头看着头顶那一片黑幕,呢喃,“希辰,他为了我两次跃下火海,其实在三年前那场大火中他就已经死了,他在地府受了三年炼狱般的历练,在陌璃的帮助下,这才炼制出了长生魂,以换来和我长相厮守。”
“陌璃,他为了我而帮助冷希辰,假公济私,犯下天规,与其他几界为敌。至于宫魅影,听说当年他就是为了我才跃下转生池的,而他的身份是魔界的魔君。”
“现在,他们三个,要和我一起面对六界,与六界为敌,所以,我的世界并不美好,凡人的你,也参与不进来。”
等冷希黎从震惊中回神之时,对面只有一片漆黑,早已没有了那抹令他魂牵梦系的妖娆身影,寒冷的夜风袭来,刮得脸疼心凉,刚刚燃起的那一点点勇气,此刻被风一吹,烟消云散。
和他们相比,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他就连打破伦理道德的那点勇气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说要踏进她的的世界?
若刚才她真的应许他,他有勇气和他们一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眼前,他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家人,甚至自己的亲弟弟?
答案连他自己的都不知道,至少,现在的他,不知道!
他喜欢她,爱她,这一点毋庸置疑,就算是为她死,他也同样甘愿,可要让他背叛伦理道德,背弃亲人,他想,他心里那关很难过。
冷魅儿回到家,身着浴袍的冷希辰和宫魅影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百无聊赖地翻看着,而他们的对面,是脸色憋的通红,又满脸委屈的凌嘉忆。
“你怎么又来了?”冷魅儿看着他,眉头皱了皱,语气冷淡地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我……我看你家灯亮着,就过来看看。”
凌嘉忆被她冷淡的语气伤到,自那天她匆忙从会场上离开,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白天工作也心不在焉,生怕会出什么事。
三年前的那天早上,当宫魅影和陌璃带着毫无生命气息的她和已被大火烤的面目全非的冷希辰回到古堡时,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差点被吓得心跳停止,他害怕再次看到她毫无声息的被人抱着出现在他面前。
“看过了就走吧,已经很晚了!”
冷魅儿语气淡漠地可以称之为凉薄。
这会儿宫魅影抬眼看他,看到他眼里的委屈和不甘时,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地淡笑,只是当他的眼神扫到冷魅儿那略微红肿的双唇时,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宝贝儿,欲火高涨啊,居然放着家里的老公不用,跑出去偷欢。”
听到他阴阳怪气的话语,冷魅儿扶额,“姓宫的,我今天没有心情和你斗嘴,不早了,早点休息!”
冷魅儿丢下话后,就回房进了浴室,里面,冷希辰向她一步上来,这会儿正在帮她放洗澡水,看到她进来,脸上立马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有什么发现吗?”
“我碰到希黎了,另外,夏侯忠也许附身在已死的夏明候身上,银峥和司彬的异常,百分之八十是他所为。”
冷魅儿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月兑着身上的紧身衣。
冷希辰撒玫瑰花瓣的手顿了一下,温和的黑眸露出一丝凝重,他站起身子,眼神认真而担忧地看着她。
“魅儿,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管他们的事,我的心很小,只能容的下你,我怕你会出事,我听陌璃提过,司彬的血液可以说是你的克星,如果他被夏侯忠利用,届时你又下不了手,我怕……”
“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手下留情,如果是以前的司彬,我的确不会动他,但他若是要杀我,我不会站在那里不动,傻傻地等着他来杀。”
冷魅儿打断他的话,柔声安抚着,她冷魅儿不是笨蛋,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于司彬,她的确存在着亏欠心理,但若他变得不再是他,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她亏欠的不是要杀她的司彬,而是那个一心一意护她的少年,不过,她也会尽她所能,将那个可怜自卑却心善的少年找回来。
冷希辰想想她的话也有道理,她并不是那种认死理的女人,不管什么事心里都有自己的思量和原则,想通这一层,担忧的心便也安了不少。
他看着眼前衣衫尽褪的女人,眸色一深,凹凸有致的身形,洁白细女敕的肌肤,胸前的美好充斥着他的视觉感官,浴室内雾气缭绕,无端地为她添了一份飘渺神秘的美感。
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下月复处热流喷涌直上,他伸手将她的身子勾了过来,紧贴着他的胸膛,额头顶着她的,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她艳红的唇瓣,“魅儿,你这是在邀请我?还是对我的理智太有信心?”
冷魅儿抬臂搂住他的脖颈,眉宇间魅惑的风情尽显,她凑近他的耳旁,低喃,“我觉得这张琉璃台不错。”
听到她带着诱惑意味的低喃,冷希辰月复间一紧,低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住她的唇瓣,手臂一抬,轻松地将不着片缕的玲珑抱起,修长的身躯随之覆上,将她压向身后偌大的琉璃台。
这段时间在古堡,他们三个谁也不想让谁占到便宜,便以护她为借口,四个人挤一张床上,每晚欲火高涨,却只能无眠到天明,只因床上唯一的女人神识入了黑灵珠里面修炼。
宫魅影耳朵一动,听到楼上的动静,俊美一黑,他看了眼仍赖在这里不走的男人,冷哼一声,身形一闪,便出现在浴室门口,他推开玻璃门,尽管心里有所准备,但看到里面交叠激烈的两个身影,他的眼还是不可抑止地刺痛了一下。
冷希辰从**中回神,看到门口的他,伸手拿起一旁的浴袍遮住两人的身子,因**透着一丝绯色的俊雅脸庞此刻黑的像锅底,他极力忍住体内翻涌的**,咬牙切齿地出声,“姓宫的,你是存心的!”
冷魅儿脸色潋滟,媚眼如丝,身体被挑起的**这样不上不下的,难受的紧,她转眸看向门口,正好扑捉到宫魅影墨绿色眼眸中那一闪而逝的刺痛,这一刻,体内所有的邪火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浇灭得一干二净。
宫魅影掩下心里的不适,挑了挑煞气的剑眉,语气邪肆道:“你们动静太大,我以为有魍魉魑魅来犯,继续吧,这样吊着可不好,以后那玩意儿不能用了,宝贝儿还得找我算账!”
丫的,他巴不得他不能用,居然敢背着他偷吃。
冷希辰看着门口站着不打算走男人,心里气得抓狂,这男人要不要这么恶劣,看来这种事以后他们得好好协商,不然这样下去,这辈子谁也别想好过了。
他看向身下的女人,刚才还是迷离的眼神此刻一片清明,他体内的**在叫嚣着,可看她的样子,明显是没有继续下去的性致了。
卧室内,冷希辰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再看看慵懒地躺在床上把玩着打火机的宫魅影,“你这样,魅儿她心里会不舒坦,以后的日子还长,你要认清现状。”
宫魅影的工作微顿,他眉眼轻抬,脸上邪肆的笑容褪去,“可我心里也不舒坦。”
冷希辰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良久,他淡笑一声,“呵呵,如果这样,那你还是尽早退出,因为,以后令你不舒坦的事还多着呢!”
魅儿绝对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他在还魂之后,见到她看陌璃的眼神就知道,同时也认清了这个事实,精明如宫魅影,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他不想去承认,或者害怕去承认。
其实他的性子和魅儿挺相似,都是骄傲且极要强的人,要他接受这种事,还真有点为难与他。
宫魅影眼睛一睁,墨绿色的眼眸迸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你这是在过河拆桥?”
冷希辰淡然一笑,“不是我过河拆桥,问题出现在你自己身上,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要魅儿开开心心地,当初你选择帮助我,不就是想让她开心吗?”
宫魅影不语,当初他帮助冷希辰时,还真没想那么多,因为她叫他保管好他的肉身,他就依她所言,从未去想过,帮了冷希辰之后,是不是为自己增加了一个情敌。
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冷希辰若是真死了,她心里一定会很难过,而他不想让她难过。
冷魅儿从浴室出来,感觉到气氛的异常,凤眸闪了一下,“二位感情挺好,在谈什么呢?”
宫魅影心思想通,心里也不再那么憋闷,他眉眼轻佻,嘴角勾起一丝邪肆的笑意,“我们再谈晚上该怎么补偿你。”
冷希辰淡笑不语,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干毛巾,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温柔地擦拭着湿发。
清晨的骄阳透过窗缝打在凌乱地大床上,就像是母亲的手抚模着儿女的脸颊,温暖而舒适,床上,冷希辰和宫魅影两人眼眸同时睁开,对视一眼之后,皆落到中间仍然沉浸在梦乡中的女人。
看到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冷希辰温柔的黑眸闪过一丝心疼,恨恨地瞪了眼对面俊美邪肆的男人。
这男人都不知道节制,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使劲的折腾,对她使用术法,挑起她的欲火,居然还厚脸皮的说是为了增加情趣,以后,他绝对不和他一起疯。
宫魅影眼神闪过一丝嘲弄,意思是说,你不也很爽!
冷希辰不理会他,起身捡起被他们踢到地下的薄被,小心翼翼地遮住她妙曼美好的身子,动作轻柔的不可思议,生怕吵醒了身旁这个被他们折腾了一夜的女人。
不稍片刻,卧室的门也被人推开,凌嘉忆看着里面凌乱的场景,空气中**的气息,他的喉咙就像是被人扼住一样,呼吸困难,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然而,这次给他的视觉冲击太大,明明他也是她的丈夫不是吗?为何每次都被她排在门外?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凡人?
冷魅儿这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钟起来,还是被冷希蕊的电话吵醒的,她起身,看了眼凌乱不堪的大床,想到昨晚的疯狂,嘴角抽了抽,她还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配合着宫魅影那厮一起疯,这算不算是她狐妖的本质?
去浴室洗了个澡,选了一件宽松的红色低领毛衣和一条紧身长裤套在身上,火红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整个人洋溢着轻快欢乐的气息,却又散发着无端的魅惑。
楼下,宫魅影慵懒地窝在沙发上,看到她下楼,眼眸闪过一抹惊艳,尽管认识了她几千年,但每每看到她那张脸,都会给他带来一种视觉享受,“我现在十分怀疑,宝贝儿就算套个麻布袋在身上,是不是也会如此勾人?”
冷魅儿嗤笑,对他的话不予理会,她眼神转向另一边的冷希辰,再听厨房里的响动,凤眸露出一丝诧异,“**回来了?”
冷希辰听懂了她问话的意思,温柔一笑,道:“没有,他挺忙,厨房里的人是凌嘉忆。”
今天早上,宫魅影吃了凌嘉忆做的早餐,感觉不错,就让他留在这里负责他们的饮食,其实他吃什么都无所谓,主要是这男人奢侈惯了,对吃的更是挑剔到变态的地步。
能让他觉得还不错,说明凌嘉忆的厨艺已经到了大师级别的,不过,有时候他还真挺同情凌嘉忆的,堂堂凌氏集团少东,国防部部长的儿子居然沦落到帮他烧饭的地步。
冷魅儿耸了耸肩,既然他乐意留在这里做饭,她也不会说什么,谁让这里没人会烧饭,冷希辰会是会,不过要满足宫魅影的胃,还是有点难度。
“你们不用等我吃饭,希蕊约了我,我出去一趟。”
她走到门口的鞋柜,选了一双平底鞋,语气淡然地说着,没等他们开口,她再次出声强调,“你们谁也不准跟。”
冷希辰眉头皱了皱,想说什么,可门口哪里还有冷魅儿的身影。
冷希蕊刚出了司氏集团的大门,就看到斜靠在一辆红色敞篷跑车门边的美丽身影,红色的毛衣和车子的色泽混为一体,张扬而又亮丽,却也刺人眼球。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快步至她面前,“魅儿姐,你来了!”
司氏顶楼的办公室,司烨手里拿着望远镜,看着楼下那抹艳丽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淡笑。
楼下,冷魅儿看着眼前一身职业套装,脸上描绘着精致妆容的冷希蕊,淡淡笑了笑,“嗯,你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
冷希蕊极其自然地上前勾住她的手臂,语气亲热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吃顿饭。”
冷魅儿不着痕迹地拂开她的手,淡笑道:“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离这不远处有家日本料理,要不要去尝尝?”
对于食物甚为挑剔,也极少品尝第二遍的她,对日本料理却有着难得的怀念,记得第一次和冷希辰去吃日本料理的情景,她心里到现在都漾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与感动,或许,她怀念的是和冷希辰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冷希蕊大眼微闪,“你决定就好!”
拉风张扬的跑车停在冷魅儿所指的那间日本料理餐厅门口,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进了餐厅,里面谈不上豪华,但也雅致,冷魅儿选了一个较为偏僻的靠窗位子坐下。
不久,服务员将两本点餐单分别放到两人面前。
“希蕊,你要吃点什么?”冷魅儿翻着菜单,看了眼对面没打算翻单的冷希蕊,语气淡淡地问。
冷希蕊抬眼,注意到她的眼神在生鱼片上停顿了一下,便甜甜地开口,“我很少吃日本料理,对这些不怎么熟悉,魅儿姐帮我点吧!”
冷魅儿抬眸睨了她一眼,“那你还跟我来吃这个?”
冷希蕊笑笑,不语。
最后,冷魅儿帮自己和她分别叫了一份章鱼丸,生鱼片和寿司,服务员用心地记着她点的东西,礼貌地道了句‘请稍等’后就离开了。
“怎么?多年愿望得以实现,你不开心吗?”
冷魅儿看着她眉宇之间的憔悴与愁容,淡淡地问。
以前,眼前的女孩可以将她的心思藏得很深,深到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开朗乐观,活泼可爱的女孩,如今的她,经过社会的熏染,她身上多了一抹世故与圆滑,只是那淡淡的失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住,或许,她已经懒得去掩饰。
冷希蕊优雅地啜了一口白开水,扬头苦笑,“执着了多年,可到头来,居然发现,一切也就那样,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呵呵,这就是别人所说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冷魅儿当然听出她话语中所带的含义,但她不会八婆地去问她什么,司烨这个男人,好与不好,以她的身份,且在冷希蕊面前,她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就算不好,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不惜忤逆家人也要选择的对象,她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冷希蕊缄默不语,只是眼中的黯然之色越发的明显。
是啊,往往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当初她没有和司烨交往,没有和他订婚,他在她的心目中多好啊,可现在,在她看来,他就是一个典型的疯子,魔鬼。
于司烨而言,尽管魅儿姐私生活靡乱,她也是好的,但是,当有一天,魅儿姐真的和他在一起,甚至爱上他,为他而改变,也许,在他看来,也就不那么好,不那么特别了。
“魅儿姐,我要为三年前教学楼上对你说的那些话,说声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指责你,每个人的人生观都不同,很多事也存在着身不由己,我没有权利那样骂你。”
订婚典礼上,当司烨残忍的撕碎她的梦,摧毁她的执念时,她就已经明白,这个世界真的很黑,至少现在的她所触及到的,是一片黑暗。
当时,她那样指责她,骂她,而她只是冷静淡然地回了一句,‘我的事,没必要去对别人解释什么’。
如今,她受司烨所迫,进退两难,甚至……
当有一天,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时,她是否能如她那般淡定自若?
“都过去这么久了,提它做什么?”冷魅儿不以为然,这事她还真没放在心上,不过,冷希蕊现在这种消极悲观的样子,倒是让她挺意外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沉默,这期间,冷魅儿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不多久,点的料理被端了上来,两人优雅地享用着。
饭后,冷魅儿埋了单,两人出了餐厅,迎面而来一阵冷风,让冷希蕊身子踉跄了一下。
冷魅儿抬手将她稳住,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皱了皱眉,“希蕊,怎么了?”
“我……我没事!”
冷希蕊轻轻将她推开,伸手想要在皮包里找什么,只是还未站稳,脚步再一次趔趄了一下。
冷魅儿将她纤弱的身子揽住,眼神扫到她领口下面布满红疹的肌肤,凤眸一沉,“你皮肤怎么回事?”
“呵呵,我对生鱼片过敏,不过我怕见客户之时,对方要求吃日本料理,所以包里有备抗过敏的药。”
冷希蕊一边无所谓地说着,一边在包里翻找,只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所谓的药,她抬眼,看向冷魅儿,不好意思道:“魅儿姐,我药忘在办公室了,我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公司吗?”
冷魅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在冷希蕊快要承受不住她眼神盯视的时候,她轻轻颔了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