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轰轰轰三声大响,那挡路的青石竟然直接开了一条大缝隙,直接碎成三块,以及一个快埋在地下。但是青石却没有倒下。
这个时候司行方走上前来,直接一掌抛开碎石!
只见碎石只见突然爆出五彩光华,众人皆掩目,等光华散尽,众人才哗然大惊。
只见那青石碎开之后竟然见有一块寒光闪闪、白里透红的斗大玉石。方腊一见十分高兴,纵身跳下去抱起玉石。在太阳下,玉石的光一闪一晃,分外夺目。
那姚姓老板却突然上前一步,拱手道:“方大善人,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至于漆树的事情,我会考虑考虑的。”
方腊摆了摆手道:“姚兄慢去,漆树的事情以后再说。”得到这么大一块玉石方腊高兴的打紧,那里还管得上什么漆树生意啊。
众家兄弟没人管那个姓姚的,都是围着称赞玉石晶莹剔透华彩照人甚甚甚的。
这个时候,方杰的父亲方貌却是走上前来道:“听老人们说过,玉石宝贝只有勤劳忠实的人才能领受;做尽坏事的人,即使玉石宝贝到了手里,也会变没的。”
一众兄弟喝道:“你是大哥的族弟,难道还不知道方大哥勤劳忠实?”
王寅拍了拍脑袋道:“啊!怪不得早晨天空飞五彩,原来我们桐树坞要出福星啦!”那五彩明明就是朝霞,吹牛却也是王寅擅长,谁叫众家兄弟中,唯有少数人读过书,王寅可是有着考取功名的能耐,无奈官场黑暗,王寅不想走出那一步。
兄弟们围着花宝石真是越看越高兴,只有机灵鬼方七佛闷声不响。郑彪问道:“七兄弟,大哥得宝,是我们的一件大喜事啊!你怎么不高兴?”
方七佛好象心事重重地说:“兄弟,你们年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福中有祸呀!郑彪你也是,身为城中捕快,你还不知道祸事要从哪儿出来吗?”
郑彪乃是青溪县捕快头子,今日不是公干时间,郑彪就来到了桐树坞和结识的众家兄弟喝酒,没料到遇到这么个事情,想了想才道:“七兄弟,你是说县衙里面那个贪官,还有应奉局里面的大蛀虫朱勔?”
众人仍然不明白,方七佛才道:“当今圣上喜欢花石,派朱勔在我浙收集花石,贪官污吏们更是乘机大肆搜括。你们想想,那班黑良心的官吏知道以后,还会不流涎水吗?我想,不出一个月,狗官狼吏一定要来闹个鸡犬不宁哪!”
厉天闰不服气道:“这地是我大哥的,这青石,是大哥砸开的,这宝玉就是属于我大哥的,谁都别想拿走。那些贪官凭什么可以那我大哥的东西,惹毛了我厉天闰,我给他一枪,戳个腕大的窟窿!”
郑彪摇了摇头道:“厉天闰兄弟啊,那些贪官要是能讲道理还是贪官么?为什么我郑彪要和众家兄弟厮混也不想在县衙办公,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些贪官简直就是畜生,说不定会派军队前来要玉石,我们若是反抗,就是背叛朝廷啊!”
方貌虽然是老三,却还没有老七有见识,想了想道:“现在消息出了我们众兄弟就只有那个姓姚的商贩知道,我部我们……”说着,做了一个抹喉的动作。
方腊一巴掌拍在方貌头上道:“你以为我们是土匪啊!我们是平头百姓,不是恶人,怎么能杀人,此事作罢,不要再提。”
在林中练武的方天定出来之后听闻此事,不住的摇头,战事恐怕不可避免了,这玉石传说竟然是真的。
桐树坞,就没有一个不听方腊话的,哪怕是方貌的父亲方腊的叔父方垕也要听这个侄子的话,更不要说其他兄弟了。
若是如此倒也就算了,几个月过去,都没有人前来要那玉石,想来姓姚的商人怕惹祸上身也没有传出此事。
十月三十,一群公差突然闯进桐树坞,众家兄弟都在务农,听闻公差来了也就堵在桐树坞外。
一名红色布衣捕快上前凶恶道:“方腊在哪儿,快吧玉石献给我们县大老爷,不然就是死!”
众人中有人眼尖,喝道:“这不是方有常那个大恶人家里的奴才吗?怎么变成官府的衙役了?”
那方有常家里的奴才听到有人接他的老底,却没看到是谁,于是大喝:“谁吼得,找死呢!叫方腊快点出来,一盏茶的时间不出来,今天我就活寡了他!”
人群之中,脾性最火爆的厉天闰一步上前:“你要寡了谁?”
那人扬了扬手中的刀,威胁的说道:“方腊……”
话音未落,厉天闰空手夺白刃,转手怒斩,一颗头颅凌空飞起。
其他十数名衙役看到厉天闰说杀人就杀人一点儿不留情,都是想逃,众人一拥而上,抓到了其中一个,打杀了三人。
这个时候方腊也出来了,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由问道:“怎么回事?”
众人告知原委,一直在人群之中的方天定走出人群,扯开踩着被抓到那人胸口的方貌,问道:“你说!”
那人看到四个同来的人死了,被吓得屁滚尿流,都没听到方天定要他说什么,就直接张口吼道:“我说我说,方有常听说你们有一块大玉石就跑去县衙告密,县大爷知道后就把我们这些方有常家的家丁都收做了衙役让我们前来要玉石。”
方天定这个时候才皱眉道:“糟了,县令派来的人,方有常,定是我们三个月之前盗取官印开仓放粮让方有常榨取田地的主意成了空,这次故意要来找我们麻烦。”
想不到后世出名的衙役抢玉石事件还是发生了,方腊起义,在所难免。
新来大半年的邓元觉此刻却显得淡然的多,只是轻声的来了一句:“反了吧。”
方天定摇了摇头,方腊皱眉道:“不反不行了。”
很多兄弟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原委,方貌便喝道:“把平日你关系好武艺好的人都召集过来吧,不造反我们会被砍头,造反,说不定还是我们去砍那些贪官污吏的头!”杀死衙役的罪名,与偷盗大印开仓赈灾已经犯了朝廷大忌,不造反,桐树坞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都得死。
十一月初一,桐树坞人满为患。一众人都在村子中站着,却看见场中空地上有八张八仙桌摆成的台子。
此刻,方腊立身台子之上,愤怒地控诉说:“天下国家本同一理。如今我们老百姓整年劳苦耕织,得到一点粟帛,却被皇帝官老爷们全部拿去浪费掉。而且稍不如意,就要鞭打,甚至随便处死。这还能甘心忍受么?”
直到此刻,众人才知道自己为何被拉到桐树坞来,但是作为武人,兴国为重,受不得贪官欺压,齐声吼:“不能!”“哪有这个理!”
方腊又喝道:“如今赋税繁重,官吏侵渔,我们单种农桑不够过日子,就只好依橦漆楮竹木,可又被他们抢走,一点不给留。皇帝和官老爷们声色、狗马、土木、祭祀、花石等等靡费之外,每年还要拿给西北两敌(辽、夏)银绢几百万。这也都是我们东南老百姓的膏血啊!朝廷屈辱纳币不止,宰相们还说这是安边的上策。可唯独我们整年勤劳,老婆孩子还是受冻挨饿,吃不到一天饱饭。我们大家该怎么办呢?”
此刻,为了让众人决心跟随自己举义旗,方腊也顾不得许多,将当今天下的贪官污吏所做坏事都说了一遍,更是引得在场众人一阵阵愤怒的颤抖。
在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兄弟,本就要造反,一种是朋友,全是武人,早就不能忍受朝廷欺压,那里用得着多说什么。
方腊捡起桌上大刀挥舞道:“东南之民,苦于剥削久矣!近年花石的骚扰尤其不堪。诸君若能仗义而起,四方必然闻风响应。旬日之间,万众可集。我们一鼓攻下江南各郡,划江而守,轻徭薄税,十年之间,就能统一!”(一旬等于十天)
方七佛带领众人喝道:“大哥英明,我们一直听闻坊间传说一首诗: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想想看,十千加一点就是方,冬尽就是腊,说的就是大哥,只要我们拿下青溪县,渡过浙水,我们就能占领整个南国!到时候百姓就不用受到欺压了”
众人在方七佛的带动下,大喝:“攻占青溪县!”
大势已定,若是不成,历史将要重演,方天定此刻也拿定了主意,来到这个世界十一年了,仿佛是一次重生,晴朗的天空,淳朴的民风。
一切,都与以前不相关了。方天定,就是方天定。
在众人谈论之时,方天定猛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虽然方天定不了解宋朝,但是这个年代最重要的事情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据他所知,方腊起义之初,是杀死了方有常的!
想到这里再一深想,方天定喝道:“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