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三,一天之中,韩世忠不止一次催促方天定兵贵神速,速度进攻河间府,拿下那两万辽兵,占领河间府。也是大功一件。
但是,方天定拒绝了,活捉一个辽国皇室成员,这么大好的形式只窥视一个河间府是否太小家子气了。
岳飞也不懂,明明河间府唾手可得了,却不见其有半分动作。按照岳飞的看法,方天定是一个深不可测,熟悉兵法的优秀统帅,怎么这个时候却退缩了呢?
入夜,方天定邀请韩世忠,岳飞入宴,命令沈泽,将严加看管的耶律璟也招了过来。
耶律璟拖着断了的小腿,慢慢的走向了大营。期间,押送的军士数度催促,耶律璟忍着暴怒的心情,走向了大营。
一入营,便看到了那将自己挑落马下的青年将军,方杰确实是一表人才,加之武艺超群,身高八尺,很是帅气。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身高一米九,出生官二代,长得帅气,整个一高帅富。
耶律璟本来对这人恨的咬牙,但是这个时候却没了恨意。两军交战,自己实力不如对方,倒下也正常。
方天定微笑的看着耶律璟道:“很惊讶对吧,作为辽国将军,竟然被大宋的军士剿灭了全军。”
耶律璟没有否认点头道:“的确。”
这样,方天定才能执行计划,随即说道:“我们不是大宋的官军,而是江南的江南军。”
江南?江南辽人是知道的,就像宋人也知道辽人的上京一样。原来这伙人就是宋朝内乱造反的那一群人。
韩世忠默不作声,因为方天定吩咐过,让他们看一场好戏。
这个时候,耶律璟却说:“放我回去,我辽国定然以重金赏赐!”
方天定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赏赐?”
耶律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吞了口口水,哽咽道:“是报酬!”
方天定哈哈大笑:“我江南富庶,你以为我看得上你的那点儿小钱?”
耶律璟一听敌人不准备放他走了,随即怒道:“那你请我过来做什么?喝酒?”
方杰鄙夷的对着耶律璟一笑,岳飞脸色也是傲然,这然耶律璟大为恼火。
方天定放下酒杯:“如果我是你,就想想怎么巴结敌人,把敌人变成主人,这样就能逃月兑一死。”
说到这儿,方天定已经丝毫不掩饰其对耶律璟的鄙视了。耶律璟大怒:“你杀了我!”
听闻耶律璟的话,方天定直接将拳头砸向桌案,酒壶酒杯羊牛肉掉了一地。那嗜血的眼瞳望向耶律璟,毫不掩饰杀意:“你以为我不杀你?你以为我的那些兄弟都白死了?我会让你死的,在你看着你们辽国灭亡之后,我就杀了你!”
那些兄弟?是说那些士兵么?耶律璟苦笑,你的士兵是兄弟,我的士兵就不是人?死了一万众。
但是耶律璟忘了,辽国作为狩猎方,将自己看做狼,狼要有被狐狗骗入陷阱被猎人杀死的可能。
方天定擦了擦手上的油滋,道:“韩将军,杰将军,鹏举,你们吃吧,我心情不大好,失态了。”
岳飞拱手道:“统帅为了死去的战士们痛苦,是他们的福气,但也是活着的人的悲哀,现今正是战乱之时,统帅注意身体啊!”
方天定不由得笑了,这岳飞,自己又不是六十岁将死的曹操,也不是七十岁远征的李广,不过二十岁,注意什么身体,不是咒我么,不过却假意摇头道:“如今战局明朗,不出半年,辽国必亡。我们这里也没什么战争了,不出两个月,河间府不用攻打,自己就会被辽人抛弃。”
不出半年?耶律璟震惊了,看对方那样儿,信誓旦旦不像是假的,随即套问:“看来我是死定了,敢问你与那位小将军的名号,到了阎王地府,我也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会下地狱。”
方天定笑了笑:“本帅,方天定,那两招打败你的是本帅二弟,方杰。”
既然要套话,当然得吧话题扯远一些,然后暗中提及,随即,耶律璟问道:“敢问方元帅的字?”
字?方天定哈哈大笑:“身为王族,我是没有字的。”
这不是虚言,方天定至始至终没有给自己取一字的打算,因为他知道自己必定是王族。除去一些喜欢字画的皇帝之外,是不会有字号的。
耶律璟摇了摇头:“方元帅,耶律璟对本国的将士们都很了解,就算朝中那些个大臣都忘了在几百年前大漠之上驰骋的乐趣,士兵不会忘,他们不会败给你们的。”
方天定哈哈大笑:“我大宋千里沃土,人杰地灵,无数雄兵猛将,拿不下辽国?”
耶律璟眼神一亮,原来这方天定也只是自以为能打下辽国而已,随即大笑:“我家兄耶律淳武功超群(武艺功勋),郭药师将军手下雄兵猛将无数,不能战胜大宋?数百年来你们南人何时胜过?”
方天定听闻耶律璟的话,略微一皱眉,思索着什么,随即轻笑:“那是你以为,郭药师,手下的确雄兵猛将,若是用来攻打西京,定然手到擒来。”
耶律璟骇然,郭药师叛变了?郭药师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统辽人,身份敏感,手握重兵也是其自己的兵马,如今得到朝廷支持,装备更新了很多,刀兵都是新的,战斗力上升很多,加之战马,其战斗力不必耶律淳手下弱多少。
方天定也不忌讳,直直起身,把身后的椅子搬到了方杰身边,方天定不喜欢席地而坐,特别是北地阴冷更加不适合坐地,在江南时,冬天湿冷也不席地而坐,倒是夏天热的受不了,喜欢坐地。
方天定拿起一块牛肉吃了起来,随即道:“二哥,咱们很久没一起吃饭了吧。”
方杰点头:“上一次和大哥一起吃饭,还是年关的时候。”
年关耶律璟是知道的,汉人的习俗,从汉朝开始,便有些地方过除夕了,直到现在不止大宋,就算是辽国很多地方也受南人影响,开始过年,毕竟辽国治下,汉民不在少数。
方天定吃的开心,方杰也是,好久没吃牛肉了,上次吃了马肉打牙祭,还是同席的耶律兄贡献的。
韩世忠若有所思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边与方天定笑谈,一边吃着牛肉。
资历最浅的岳飞看懂了些什么,看来这就是小王爷一直不攻打河间府的缘由。
耶律璟看着席间的人,却是大为焦急,这消息必须传回王庭,就算是死,也要回去。辽国不能亡于自己这一代,绝对不能!
韩世忠看着耶律璟没有吃肉,随即问道:“怎么,耶律将军,不好吃么?”
耶律璟心神一震,不能让这些南人看出自己想要逃跑,随即抓起一块看了看道:“这和我们辽国的牛肉差远了。”
方天定笑道:“半年后,我吃看看你们辽国的牛肉有如何特殊之处。”
耶律璟心中更是忌惮,随即想到,自己没吃东西,怎么逃。
酒过三巡,韩世忠借口疲惫,率先离开了,这个时候,方天定叫出了那个押送耶律璟前来的士兵,吩咐其押送耶律璟回帐篷。
耶律璟更随士兵走在路上,那士兵怒斥:“你他妈走快一点,磨磨蹭蹭的做什么,难道你还想跑?”
耶律璟猛然回头,怒视那兵丁,那兵丁当时就火了,一脚揣在耶律璟包扎过的伤腿上,大骂:“你他妈的,老子在外面受风吹,你何德何能和太子爷一起吃肉!”
太子爷?难道说的是方天定?方天定不是小王爷么,难道,这人也想造反?耶律璟忍着剧痛,继续前行。突然一转角猛然见到来路上有一匹马,耶律璟差一点就直接冲了出去。
但是耶律璟停下了,背后的兵丁实力不弱,若是就这么逃,多半被打个半死。
第二日,耶律璟一直在找寻逃跑的机会,直到入夜,才隐隐听闻马声。
原来此营地太小,马匹就在不远处,但是怎么逃月兑,然后偷走马匹呢?
耶律璟大喝:“来人啊,本将军肚子痛!”
说着倒地抽搐,那看守的兵丁跑了进来,一脚踢在耶律璟肚子上:“他妈的你装什么呢!”
一边骂一边又是一脚。但是耶律璟却是一直抱着肚子蠕动,抽搐。
那士兵急了:“他妈的怎么像是中毒了?”
说着走出营帐外,对着另外一名看守说道:“我去找医馆,给我看紧了这个家伙!”
等那士兵一走,营帐的帘子落下,耶律璟艰难的爬了起来,暗想:高手终于走了,唯一的机会!
想着,便踢了踢鞋子,将鞋子踢到了空中,随后转过身来被捆绑着的双手拉着鞋子使劲的磨蹭绳索。
模了许久,那鞋尖竟然破了,一把尖刀露了出来,磨断了绳子。
耶律璟拿着鞋子上的刀,划破了营帐的布,穿上鞋子,破布而出。
当耶律璟逃出数十步之时,突然有人大喝:“辽狗跑了!”
耶律璟猛然贴着另一座帐篷的墙急速前行,转了三次帐篷之后,终于见到了数百匹战马套在一起,耶律璟看着守马的人,猛然冲刺,冲上了一匹战马,这些战马都是拴在木桩上,连栅栏都没有。那兵丁看到耶律璟,大喝:“辽狗在这儿!”
霎时间,众多宋兵冲到。
耶律璟再次发狠,月兑下鞋子,将匕首扯了出来,猛然插在马上。
战马感受到了剧痛,加之主人的呵斥,猛然冲了起来。
之间众多宋兵射出箭羽,射到了马周围。
耶律璟腿上受了一箭,手臂中了一箭,却应为武艺高强,没有伤到主躯。
当耶律璟冲到营地门口之时,一道拒马排列,耶律璟猛然提气,夹着马猛然用力。
战马一跃,竟然越过了拒马!
又是一阵乱箭,马上再中两箭。
逃出之后,耶律璟心中大喝:“快快快!”
只见身后营地拒马打开,无数骑兵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