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一声痛苦的嚎叫,开封城南门大开,张俊跃马而入。
“嘭!”流血过多的张俊还是倒在了地上,但是却没有死去。
魏**离开封城门还有将近一百步,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张俊入城时魏**乘虚而入。
方天定撤回到了自己军前,猛然大喝:“来而不往非礼也!投石器,抛射!”
投石机的绳索打湿了,变得更重,但是弹力也更大了,呼啸着的绳索甚至比抛射出去的石头声音更大!
一块块飞石摧残着开封的城墙。
饶是经验丰富的南**也是第一次大规模使用攻城器械,所以对抛石器不怎么擅长。但是魏国何其大,如何的人才找不到?到最后还是请到了不少西军曾经的退伍老兵作为投石器的校正员。
虽然这些人年纪都过了四十,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方天定一声令下,一道人马冲刺而上短暂的时间内已经靠近了城墙的五十步之处。
南门正是魏国的南**,但是却没有方杰驻守,而是方天定亲自带领着。
这里,也是纯步兵,没有骑兵存在。南**中的步兵带领着新来的魏**参加了这一次的攻城。
“放箭!”
一声令下,箭羽泄落!
南**冲锋之处,正是由沈刚带领的,这一次战争之前,方天定已经把沈刚从背峞军中提了出来,做了个南**将军。
沈刚一看城墙之上的宋军经过投石器的短暂影响已经开始组织有计划性的反击了,随即大喝:“举盾!”
随着这一声音,数道举盾的喊声传开,很快就传遍了大军,于是便出现了,从攻城军中央向四面依次举盾的情景。
南**何时带过盾?只是如今是攻城,不是以往的那种野战,所以盾这种东西是很必要的,不只是先头部队,基本是每个步兵都需要,哪怕是矛兵枪兵。
城头之上,看着气势如虎,憋了半天一发泄就冲了这么远堪堪冲到城下的魏**,终于知道敌人为何要在大雨之中攻城了。
短短半个月时间,李纲在城中收集了将近一万个大瓦罐里面基本都灌了桐油烈酒。如今竟然被一场雨废了。
也许战斗力会受到大雨的影响,减弱两三成,但是由于气势的增长加之大雨废去了李纲的火油罐,相对而论,战斗力不降反升。
不止是步兵队冲了上去,新来的魏**负责的攻城器械也不甘人后,冲了过去。
悬桥冲到护城河周边之时,开封城的悬桥当然已经提了起来。
南**一队人马踏上悬桥,站在悬桥之上,随着悬桥,探到了护城河的对面。
没有火油罐,还有滚木礌石。只见一块一块的石头落下,也砸到了那么几个人,被砸到的虽然是老兵,却也免不了魂归西天。
直接被砸成了肉酱,还能活?
沈刚没有丝毫犹豫,战争是不可能不死人的,虽然一开始就出现了死伤,而且还是大批量的。
但是太子说过,这是一场硬仗。
当悬桥达到护城河另外一岸之时,云梯也已经架好了。
最勇猛的那一队人,已经冲上了云梯。
有着这些人分散城头的注意力。渡过悬桥的人直接踏上了城门岸。
他们的目标,当然是那护城河之上的铁索桥!
李纲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总觉得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方天定虽然勇猛,但是身先士卒是将军做的事,不是元帅因该做的事,所以方天定并没有冲上去。
虽然以方天定的实力要是上了城头,便可以站的稳。
但是开封城的城头不是那么好上的,饶是方天定,也有可能折戟开封城下。
若是方天定死了,谁去指挥三军?所以自古以来的元帅才会呆在中军大帐。
杀童贯那一次也正是借着激将法将童贯激的走出中军大帐。
在沙场上见到童贯那一刻,方天定便想好了不会让他离开。
城外,李纲派出去的斥候,焦急的想着办法,却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虽然已近把生命交给了天意,但是在把消息送进城之前就被魏**抓到的话实在太憋屈。
三名斥候藏身一处少有起伏的沙丘边,大雨之中,三人竟然直接趴在地上以免被发现!
一名斥候焦急道:“怎么办?大雨天,鸽子认不准方向,已经飞丢了一只了,难道要冒险试第二次?”
一名比较稳重的斥候,小声呵斥道:“声音小一点!大雨之中,信号筒也发不出去烟花,只能靠最后一只鸽子了!”
最后那一个斥候低声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那名比较稳重的斥候轻笑道:“报国的时候到了!”
只见一只白鸽飞上天空,瞬间被淹没在夜幕之中。
开封城头,李纲越看下面越觉得不对,一边指挥着宋军丢石头,一边看着下面。
突然,一名偏将直接把李纲扑到在地,李纲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见耳边轰隆一声。
这个上过历史书小本本的重要人物就差点儿魂归西天了。
起身之后,李纲没有来得及整理沾着泥水的儒袍,而是再次往城头下望去。
只见无畏的魏**继续冲击着城墙。
不只是十数架云车,更有架在悬桥之上的云梯。
加之城门轰然落地,城墙正中间,便架起了两座云车,杀上去的猛士确实勇猛。
虽然魏**没有触及到宋军,但是宋军其实已经伤亡惨重了,不停有巨石抛落,更有城下准备上城墙换防的西军遭遇无妄之灾。
一块巨石抛入城中,在城墙内侧碰了一下之后斜斜坠地。竟然直接砸死了三名西军骑士与马儿。
那巨石没有碎开,甚至没有停下,而是弹了一下落地之后开始往后滚去。
仅仅一块巨石就造成了十数人的伤亡。
城下有抛石器,城上也有。
但是城上的抛石器要小一些。
李纲随即下令反击,攻击远处的魏**。
只见一块块的巨石,在高度的优势下,大得很远,竟然砸倒了数名“魏国将士”!
李纲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发现了诡异的地方,为什么有人被砸到周围的兵卒却无动于衷?
不要说更远的地方人山人海,就说巨石落地的周围也没有人理会被砸倒的战友兄弟。
李纲凝神一看,却发现有一块地方诡异的倒着一群“魏**士”,而抛石器绝对没有砸到哪儿去。
李纲心底突然产生了一种慌缪的想法,这些东西是人么?
只见天空中一直白鸽煞是醒目,落在了城墙之上,一名斥候队首领急忙上前抓起白鸽,打开之后,却面无血色,踉跄的向着李纲而来。
这是越级了,他应该找到自己的上司偏将与将军在由他们找到李纲,但是这斥候首领却直接踉跄走到了李纲身前。
李纲的护卫不得不抽刀警戒,谁知道这人是不是敌人的刺客。
只见那斥候首领高呼:“假人!”
这个连话都说不完全的人的一句话却引爆了李纲的担忧。
李纲推开举刀的侍卫。小跑了过去,抓起那纸条。
沁着墨与雨水,字迹模糊的纸条上大概看得清:“魏军假人,有诈,佯攻,吾等殉国……”等话,断断续续,前后也看不清楚了。
李纲心突然发凉。一眼望去,若是除去这面前的一两万人是真的,后面四万都是草人儿。那魏军的人哪儿去了?
气急之下,李纲大步跃下兵道,随口喊道:“苗传何在!”
佯攻,你佯攻老子就想占便宜?老子真打!
气急之下,李纲做了一件很极端,却很正确的事情。
三队飞马而去,三面城楼自然要提醒,大雨之中鸽子是很不靠谱的。
苗传此人不是什么善人,在历史上曾经叛乱逼得赵构暂时退位,最后被张俊平叛。
但是时间扭转,造化弄人,这人现在是张俊的手下,西军二十四将之一!
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李纲才想起,东门北门西门都已经加强了防守,短时间不会被攻破,反倒是自己这儿,既然敌人是佯攻,说不定能将计就计!
苗传在城头之上挥舞着大锤,打压着第一批攻上城头的魏**,刚刚压制了第一波攻势,却听见李纲叫自己的名字,随即扛上双锤跟着下城。
李纲回头喝道:“苗传,我命你带领三万西军杀出城,远驱魏军,只准胜不准败!可敢?”
适时,一名偏将小声道:“苗将军,城下是佯攻,远处那些是稻草人儿!”
难怪一向稳重的李纲竟然会这样,应为自己被耍了,但是却可以将计就计,如果此战得胜,岂不是大功一件?
武将,都是把脑袋放在裤腰带上的狠人,虽然不乏精忠报国之辈,却更多的是想要加官进爵的,如此大好机会怎可能放过?
苗传单膝跪地:“敢不从命尔?”反问句,那就是不敢不从命。
其实不是敢不敢从命的问题,而是想不想去的问题。
就算他现在装病,以李纲在军中的势力也不能那他怎么样,或许张俊还能做些什么,但是李纲毕竟不是军人出身。
十六岁之前是土匪的张俊,那里会在乎这些,要是苗传不听他的命令,直接就以违抗军令罪斩了,但是李纲不行。所以李纲问了一句可敢?
苗传带领士兵去了,李纲随即下令:“刘衍何在?”(目前西军二十四将军之一。)
刘衍立刻出现,跪地道:“末将在!”
李纲随即道:“我命你率领禁军守城,绝对不让魏**踏上城墙,可敢!”
刘衍不必苗传,乃是一名很忠心的中等世家子弟,随即道:“绝不辱命!”
李纲下令布防之后,剩下的就是刘衍自己的事了,至于苗传,心性不咋地,带兵却没有大问题。
随即,李纲便带着自己的亲兵策马而走。既然南门是佯攻,那么其他三门中,东门是主攻的可能性最高!
声东定然,要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