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高田泰宏有些咬牙切齿的道:“告诉炮兵队的那些家伙,就是炮弹都给我打光了,也要将守军的所有机枪火力全部给我消灭掉,尤其是那挺该死的高射机枪,还有那种古怪的火炮必须消灭掉。”
“你告诉山下的部队,我再给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要是有了炮兵的掩护还无法突破守军的阵地,那么他宫本武藏队长也不必回來了,直接切月复向天皇陛下谢罪,还有那个该死的崔四虎,如果他的部下在犹豫不决、畏战不前,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这么多的兵力,距离不过二百余米,居然四次攻击还沒有能接近守军的阵地,大日本皇军的脸,都被这些饭桶给丢光了,如果他宫本武藏实在无能为力,无法突破守军的阵地,就趁早提出來,我会下去亲自接替他的指挥位置。”
接到他的命令,尽管身后同样狼狈不堪的仅剩下的几个下属心有些疑惑,怎么之前制定的那些作战计划变动的如此之快,现在还沒有到预定计划之村西方向发起攻击的时候,而且炮兵原來的计划是掩护村西面的攻势,并非是向村北提供火力支援。
这些作战计划都是原來商议好的,怎么说变就变,要是将原定支援村西的火力调往村北,这会不会影响村西的作战,沒有了炮火的支援,就算村西面的地形有利,这突破恐怕也会相当的困难。
只是疑惑归疑惑,但是在这位受命全权指挥一切的高田泰宏少佐强硬的态度,以及铁青色的脸色之下,几个侥幸逃过一劫的下属,不敢有任何迟疑的掏出信号枪,向空打了三发预示着全面攻击命令的红色信号弹,同时,给炮兵下达命令,让他们改变原有计划调转炮口,将预定的炮击范围从村西,转回村北。
接到高田泰宏的命令,尽管这道命令与之前的计划有些不同,但部署在山上棱线后面两门步兵炮,丝毫沒有犹豫的立即移动火炮,将火炮从原來的反斜面阵地,调整到面对着村北正面的山坡上。
采取直瞄的办法,将步兵炮改为平射炮,向着山下守军阵地开炮,试图压制住守军近似乎变态的火力,掩护山下的部队再次发起攻击,反正二步兵炮,同时兼具榴弹炮和加农炮两种功能,大仰角射击的能力,与迫击炮不相上下不说,作为直接瞄准火炮,同样威力不小。
既可以曲射作为轻型榴弹炮使用,也可以平射作为加农炮使用,如今作战计划改变,使用直接平射的办法,威力更大一些,反正这种火炮的最大俯射能力,在十度左右,在山坡上使用俯射、直瞄的战术,并不妨碍这种火炮的使用。
尽管日军的炮兵数量不多,只有两门二步兵炮,而且这种炮弹的威力与山野炮无法相比,但是对守军阵地的威胁却是大增,毕竟不是用钢筋混凝土修建的攻势,这些利用老百姓修建的石头围墙简单改造成的防御工事再结实,也顶不住一个部位连续挨上十几发七十毫米榴弹的炮击。
高田泰宏一口气打掉了携带炮弹的一多半,总算见到了成果,在日军的炮击之下,守军的火力密度明显下降,赖以作为掩体的那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被这阵炮火炸开了几个不小的缺口。
虽说那门小口径火炮阵地被摧毁沒有现在还无法查清楚,但是那挺大口径机枪的阵地却被两发炮弹同时命,按照眼下日军炮兵素质來说,高田泰宏有理由相信,那挺可恶的大口径机枪已经被摧毁。
看着山下的情况,高田泰宏模了模鼻下面的鼻涕胡,紧绷的脸色上最终还是露出了一丝的笑容,虽说山下的支那军有新式的武器,但现代战争并不是依靠一两种新式武器就能够取得胜利的。
归根结底,还是靠的是实力和国力,沒有了炮兵的支援,就算有一两种新式的步兵武器也挽回不了战局,你有新式武器怎么样,帝国有的是大炮,我用火炮压制你,看你的那些射程不会太远的步兵武器又能怎么办。
只是实际情况,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样吗,恐怕不见得吧,抗联的那个连在接替村北防御阵地的时候,杨震就再三提醒过他们,日军在之前的攻势之虽说沒有动用火炮,但是不见得他们沒有携带火炮,在战斗之,一定要注意防炮。
再加上到目前为止,二步兵炮还是抗联标准的团级火炮配置,而在日军之,更是日军标准的大队用炮,这个连长,对于二式步兵炮的性能还是相当了解的,他知道在眼下这种情况之下,最应该防范的就是这种轻便的,日军标准大队配备的火炮。
所以这个连早在展开的时候,他在前沿阵地就放了加强了两挺排属通用机枪的一个排,其余的部队,也沒有隐蔽在村内的房屋,因为如果敌军装备了火炮,在房屋内的部队,很有可能会遭受到重大的杀伤。
热河的民居,可不是后世农村已经相当普遍了的钢筋混凝土构筑的,这个不大的小山村的房屋,基本上都是典型的国北部地区的土坯房,极少有砖瓦结构的房,这种土坯房,防炮能力极差。
别说是大口径的山野炮,就是轻型迫击炮或是这种炮弹初速较低的二步兵炮发射的炮弹,一炮下去,整间房基本上就会被彻底的摧毁,将部队放在这种房内,挨上一炮伤亡绝对小不到那里去。
那个带队的连长,而是除了前沿的一个排之外,将其余的部队都放在了前沿后面几个大一点,已经相互打通的院落之,一个院落放上一个班,即作为二线阻击阵地,也可以因为部队过于集,而被日军可能的炮火杀伤。
至于发起攻击的日伪军所谓遭遇到几十挺机枪的拦截,不过是这一个排守军手的自动步枪而已,至于其余的火力,不过是三挺班用轻机枪外加上两挺通用机枪而已,只不过这些使用弹链供弹的通用机枪,以及使用七十五发弹鼓的班用机枪的火力持续性,让日伪军觉得自己在被五挺以上的重机枪在狂扫。
而高田泰宏将炮兵主要火力,都放在了围墙上以及机枪阵地之上,对于后面的部队几乎沒有任何的影响,就算是放在前沿的一个排三个步兵班的两个,也在炮声响起的时候,快速的撤到石墙后面原來挺进军警卫团挖的一条半人深的战壕内隐蔽。
这条战壕虽说不深,只有半人深,但是成蛇形构筑,躲避日军的炮火已经足够了,实际上着也并不是专门为作战挖掘的战壕,而是挺进军在总部进驻这个山村之后,为了加固外围的防线,取土修建工事而挖成的,只不过特地挖掘成蛇形,以备不时只需。
总部不可能在一个地方长时间驻扎,所以这里也沒有修建专门的防御工事,在总部进驻这里之后,只不过将村民修建的石头围墙连接起來,并在石墙后修建了适合作战的斜坡,形成一道环形的防御工事而已,这道所谓的战壕,也就是为了就近取土,而在石头围墙后挖掘的。
为了此事,警卫团的负责人还被政委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原因很简单,因为各户的院内大部分都是自家的菜地,你那里挖土,菜地基本上就被毁掉了,这种行动,对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挺进军來说,这无疑是一种破坏部队的群众纪律,毁坏人家的菜地的行为,如果这些日伪军在晚來一天,这些所谓的战壕恐怕就要填平了。
不过这种做法虽说有违反部队群众纪律之嫌,但眼下这些不深的壕沟却是正好起到了防炮的作用,在炮声一响,前沿的部队大部分人就立即撤到了壕沟里面,基本上沒有受到什么样的损失,唯一的一个伤员,还是在卧倒的时候,被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进來的蛇给咬伤的。
至于那个机枪阵地,早在打退日伪军第一次进攻之后,就在第一时间转移了阵地,被两发榴弹直接命的那个机枪阵地,只是这挺机枪为数不少的阵地之一,高田泰宏一口气打掉了携行炮弹一半的数量,只造成了一个战士轻伤,还有围墙被炸开了几个大洞,这是在日伪军这次炮击之,抗联这个连所付出的全部代价。
火力下降,当然了只留下一个班外加一挺机枪的兵力和火力,阻击日伪军随后的趁机突入,火力能不下降吗,如果不是前面发起冲锋的日伪军,不顾被自家炮火杀伤的危险,紧跟着炮弹的炸点发起冲锋,在日军炮击的时候,只留下一两个观察员就足够了。
尽管前沿的守军从一个排,改为一个班,但却仍旧让冲锋的日伪军,并沒有捡到多大的便宜,不过这次发起冲锋的日伪军,趁着守军火力密度临时下降的机会,沒有像前几次那样,每次攻击失败后的被赶回山脚下的出发地。
而是在炮火的掩护之下,不顾伤亡硬生生的将攻击出发点向前推进了一百余米,即便无法前进,也不在后退,而是就地用尸体和伤兵垒成工事,与守军对射,当身后的炮火,再一次打來的时候,则在炮火的掩护之下,再一次发起冲锋。
这种攻击方式虽说显得有些狼狈,甚至可以说是一米一米的向前拱,而且伤亡也大了一些,用尸体和伤兵垒成工事,对士气的影响也很大,但是成效也还是比较显著的,轮番攻击下來,其距离被日军炮火炸开的缺口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