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诺门罕战役原來的老第三战车联队幸存不多的军官之一,生驹林中佐对那场战役可谓是记忆深刻,那场战役曰军出动的坦克,在苏军铺天盖地的炮火之下损失惨重,出动的百余辆坦克,最终返回营地的不足一半,参战的两个坦克联队长,也都那在场战役之中阵亡.
但尽管印象深刻,不过对于生驹林中佐來说,他并不认为那是自己的失败,在那场战役之中,关东军的坦克部队是输在数量上,更是输在炮火支援上,至于苏军那些轻型坦克,他还沒有放在眼里。
如果当时的小松原中将与安岗支队长战术运用正确,如果关东军的坦克数量再多一些,将所有的坦克集中到一起使用,选择苏军薄弱之处,发挥曰军夜战的长处,而不是临时配属给各个联队被分割使用,那场战役绝对不会是哪个结局。
在他看來虽说**式坦克已经落后,但是关东军最新式的九七式坦克,甚至九五式轻型坦克与苏军的坦克相比,并非是落后,关东军是输在数量和战术上,并非是输在其他方面,而且通过战后审讯苏军战俘,他认为关东军坦克部队的素质还要远在苏军之上。
在他看來那场战役,关东军最关键的不是输在战斗力上,而是归根结底输在了国力上的差距,所以对于那场战役,他心中并不服气,而战后步兵对坦克兵废物的辱骂,更是让他难以接受,在他看來如果自己手中有与苏军数量大致相等的坦克,那场战役的结局绝对不会是哪个样子。
对于一心想要和自己对手,打一场堂堂正正决战,以挽回战车部队在关东军中声誉的生驹林中佐,在得知自己的对手装备了大量的坦克之后,在第一时间之内就想要和他们打一场武士之间的战斗。
但是完全不懂得在现代化战争条件之下,究竟该怎么运用坦克战术,脑海之中,对于坦克的使用还停留在曰军惯有思维之中的西原贯治,对于他多次提出的集中第三战车联队与敌军打一场坦克战,彻底击溃敌军的装甲力量,以尽可能的削弱敌军的攻击力量的建议,干脆了当的直接拒绝。
而是还坚持按照曰军传统的战术,将第三战车联队分开來配属给各个步兵联队参战,对于西原贯治这种在他看來平均分配、徒耗兵力,有重蹈诺门罕战役覆辙危险的战术,生驹林中佐是坚决不同意。
心高气傲,一心想要雪诺门罕一战耻辱,尤其是在观察到德军装甲兵在苏德战场上的表现后,被刺激的两眼通红,一心想要与敌军打一场坦克战的生驹林那里会同意西原贯治的这种做法。
在他看來,要是按照西原贯治的这种保守战术,他的第三战车联队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在战场上一点点的耗光,而无法起到战车部队应该有作用,至于林西机场战役那点损失,只不过是他反对西原贯治做法的一个借口而已。
即便是面对所有反坦克火力加在一起,除了少量的战防炮之外,唯一的武器就是浑身上下捆满手榴弹的中国士兵时候,曰军在关内战场上每一场会战损失的坦克数量,都比那次林西机场外围战时候的损失要多的多。
几辆坦克的损失,还并不在他生驹林中佐的眼里,但是在他看來,如果按照西原贯治中将那种将一个战车联队分开,配属给各个联队使用的做法,那是在断送第三战车联队,尤其是对手已经装备了大口径战防炮,中小口径的反坦克炮种类与数量繁多的情况之下。
二十三师团本身两个战车中队,在林西机场争夺战之中全部损失,就是因为西原贯治中将,对坦克的错误使用导致的,使得这些以四辆坦克为一个编队的坦克,全部损失在对敌军不断的反击之中。
在他生驹林中佐看來,即便有大量的炮火支援,但是这种攻击还是与自杀无异,要是还是按照西原贯治中将之前的战术,自己的第三战车联队,很有可能会在不断的争夺战之中,被对手各个击破。
诺门罕战役的经历,让生驹林一向认为进攻装备有大量反坦克炮的阵地,尤其是大口径反坦克炮的阵地就是自己找死,所以在自己的意见被拒绝之后,他对于西原贯治的命令基本上都处于消极抵抗的态度。
他变着法子保存实力,并非是因为怕死,而是为了他心中一直沒有放弃的想法,也就是和突进林西的王光宇所部装甲部队,來一场德国人在欧洲战场上打的那种坦克会战而保持实力和囤积物资。
尽管现在油料、弹药都不充足,尤其是坦克上的三七火炮,反坦克所必须的穿甲弹严重匮乏,补充过來的油料,也半路上被炸毁了大半,除去二十三师团电台和辎重车使用之外,到第三战车联队手中的只有不到一吨。
但是在生驹林看來,再加上手头自己苦心保存下來油料,第三战车联队未必沒有一战的可能姓,缺乏穿甲弹,还有榴弹,只要与抗联的坦克接近,打近战与混战,使用高爆榴弹,再加上自己坦克乘员经过艰苦训练换來的高素质,在抗联的坦克部队分兵的情况之下,未尝不能一战。
他一直认为只要打掉抗联目前集中林西境内的部分坦克集群,抗联至少在林西境内的攻坚能力至少下降一半还要多,沒有了坦克的支援,二十三师团的战局虽然不能扭转,但也不能继续恶化。
而且在生驹林看來,如果不利用抗联目前坦克部队分兵,主力还在巴林右旗境内作战的机会打掉抗联的这个坦克集群,二十三师团就是抢占孙家营子一线,在对手的坦克集群攻势之下也很难守住那里。
因为通过对之前的战斗观察,生驹林中佐认为抗联的步坦协同战术,远在苏军之上,与更多的是依靠坦克集群冲击力,步兵配合极其差劲的苏军相比,抗联的步坦协同战术,不仅配合紧密,一看就受过专门训练,步兵、炮兵与坦克兵的配合,已经达到默契的程度。
这种步坦与步炮配合默契军队的攻坚能力,与战斗力远不是单纯依靠坦克或是步兵的军队可以相比的,不打掉林西境内的抗联坦克集群,二十三师团所有的反击,都很难获得成功,就算突破了对手的防线,也很难站的住脚。
所以对于松田岩无论是下命令,还是请求,甚至哀求他都沒有用,在认为还沒有到全军压上的时候,他就是不动,至于什么时候才是他全军出动的时候,很简单就是等到抗联的坦克出现的时候。
尽管对面守军目前只被动的抵抗,其配属的坦克部队一直迟迟沒有出现在战场上,但生驹林中佐却是始终有一种感觉,自己一直期待的坦克对决,今天一定会出现,因为与别人满鼻子的硝烟味道不同,他闻到了这里的空气有一股子浓浓的汽油味道。
这种味道是他最喜欢的味道,更是他最为敏感的味道,也正是因为他闻到空气之中有这种熟悉味道出现,他才认为对手的坦克一定会出现,只要打垮了对手的坦克集群,虽然不能扭转战局,但是为下一步二十三师团主力在孙家营子一线的作战创造一个良好的条件,却是沒有任何问題。
所以他要积攒实力,等待着自己期待的那种战斗,而不是在这里,与配备了大量反坦克武器守军來回拉锯之中一点点的耗光自己的实力,至于二十三师团上至西原贯治中将、松田岩大佐,下至那些大队长、中队长怎么去想那就由着他们了。
面对着无论自己怎么威胁、恐吓,甚至不惜以师团参谋长身份的哀求,就是不为所动,甚至到了后來,干脆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连眼睛都闭上了,摆出一副我权当沒有听到架势的这位生驹林中佐,松田岩大佐气的差一点沒有一刀将他活劈了。
到最后拿这个家伙到底还是无可奈何,被气的快要吐血的松田岩干脆不在用第三战车联队参与任何攻势,你们愿意还采取之前的那种战术,是你们的事情,总之老子摆弄不了你,我不用你行了吧。
你们既然不愿意配合步兵突破,找各种理由推月兑师团交予的任务,宁愿坐视步兵在那里血战,那么就在那边继续凉快下去吧,松田岩大佐就不信离了第三战车联队这堆活鱼,离了你生驹林中佐这块臭肉,就做不了生鱼片了。
松田岩这边气的快要发疯了,面对着他的战术调整,那边担任十二吐一线防御任务的一师三团副团长祁志标此时压力也相当的大,只是给他带來压力的不是当面曰军的那几个步兵中队,而是曰军从反击发起后到目前几乎是沒有间断过的猛烈炮火。
十二吐一线虽说原來就有曰军修建的防御工事,但是那些工事面对的方向是西和南两个方向,对东面却几乎沒有工事,因为这里是林西境内少见的草原地形,所以曰军也沒有修建反斜面阵地,现在守军所使用的工事,都是在攻占十二吐一线后部队加班加点修建的野战工事。
让这种土木结构加上沙包以及战壕构成的野战工事,去抗衡曰军上到一五零重炮、七十五毫米山野炮,下到九二步兵炮和九十毫米迫击炮不间断的炮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十二吐一线地势平坦,除了一条深不过沒鞋帮的小河之外,沒有任何天险可以依靠。
在曰军发起攻击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在曰军猛烈的炮火之下,十二吐一线的野战工事基本被摧毁余烬,面对曰军的猛烈冲击,几乎已经沒有任何工事可以利用的一线防御部队,只能依靠弹坑苦苦支撑。
工事已经沒有了,后边的曰军重炮猛烈程度也随之降了下來,威胁反倒倒是沒有那么大了,但是曰军抵进射击的步兵炮和七五山炮,还有九十毫米迫击炮的威胁却是相当的大,至于曰军那些在七百米外实施火力压制的坦克,祁志标倒是沒有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