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劳工里面居然还会有人认得自己,并清楚的喊出自己的名字,刘长顺不由得一愣。《》www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这距离关内千里之遥的北满还会遇到熟人。
等在身边警卫员拧亮的手电照射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喊叫自己名字,但却骨瘦如柴,头发、胡子长的长的几乎已经可以扎辫子,身上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灰布军装的人后,不由得情绪激动的上前一把抱住这个人,激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老连长,你这么也会在这里?我真没有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
看着情绪异常激动,抱着眼前这个人不撒手的刘长顺,知道他可能遇到被俘前的战友的马春生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什么。在他看来已经身为团长的刘长顺,在这里又哭又笑的,让下边的干部、战士看了成何体统?
只是马春生还未来得及张嘴,便被身边的王效明一把拉住。王效明微微的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还是不要劝了。由着刘长顺去吧。能让刘长顺如此激动的人,一定对他极为重要。而能在距离关内上千公里的这里相见,几乎可以都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而且这些天内,因为仗没有打好,屡次受到批评的刘长顺虽不能说是受了委屈,但也够他难受的了。遇到九死一生还能相见的人,就让他发泄一下,对他还是有好处的。
见到王效明制止自己,略微一琢磨便明白自己这个老同学兼现在搭档用意的马春生也就没有张嘴。两个人就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刘长顺平静下来。只是还没有等刘长顺彻底的平静下来,一封总部发来的电报,率先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
接过电报仔细看了一遍之后,重新将视线转向刘长顺的马春生将手中的电报交给王效明后道:“司令员来电,对我们能在短时间内拿下兴山要塞提出表彰。不过,对我们下一步的安排却是有些不同意见。”
“司令员的意思让我们将兴山街解救的劳工全部送至兴山要塞统一安置,而我们则全部留下,保护好这些劳工。等待已经进至那打河北岸的王光宇的一团明后天抵达,接手之后,再继续北上。”
快速扫了一遍电报之后,王效明皱了皱眉头道:“老马,整个三江地区,除了佳木斯的第四师团之外,周围并无大股日军。将我们全部留下,一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二,我军拿下兴山要塞之后,整个北上的作战意图已经暴露。如果我们在这里拖延下去,不能抢在日伪军之前打开通道,会给下一步作战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王效明的顾虑,马春生也有同感。作为一个加强团规模的支队,全部被拖在这里是不合适的。
而司令员的意思,从这封电报来看恐怕更多的是担心只留一个营的兵力,恐怕很难在照顾好数量巨大的劳工的同时,守住面积广大的兴山要塞。
司令员应该是担心一旦日伪军抢在一团抵达之前,重新占领全部,哪怕是部分要塞,都会给主力的下一步活动,甚至全盘计划带来极大的影响。以部队目前的攻坚能力,根本就没有可能重新收复被日军占领的兴山要塞。
不过在马春生看来,兴山要塞虽然面积广大,但留下一个营保护这些劳工,以及在王光宇抵达之前,占据要塞已经足够了。那打河距离这里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就算是都是山路,以王光宇一团日常行军训练水平来说,有一天的时间也赶到了。
而对于日伪军来说,由于消息没有传出去,按照北满地广人稀的形势来看,他们即便知道兴山要塞和兴山街已经丢了,这时间也不会太短。等他们反应过来,更不知道至少也会是在两天后了。
将部队全部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一来反倒是失去了兵贵神速的原本用意了。萝北县城的日伪军数量虽然不算太多,但若是事先有了准备的话,对于部队终归还会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马春生犹豫了一会,掏出纸笔刷刷的又起草了一封电报,交给对王效明道:“老王,我认为我们应该再次将我们的想法电告总部,向司令员、参谋长再一次陈述我们的理由。实在不行,以我个人的名义电告总部。作为参谋长,我有权就作战计划向上级陈述我的意见。”
仔细的看了一遍马春生重新起草的电报,王效明微微思虑了一下,掏出笔来在电报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抬起头看着马春生,语气坚决的道:“不,这封电报还是我们三个联名。这个名你自己签不合适。别忘了,我们都是二团的指挥员。”
说到这里,看到气氛有些严肃,便想缓解一下气氛的王效明微微笑了笑道:“你让老刘留在这里老实的等王光宇到来,比杀了他还难受。这个家伙一直想好好打一仗,挽回二团的颜面。我这个做政委的不配合怎么能行?毕竟我们是一体的。”
说罢,王效明让身边的警卫员去将正在与那个喊叫自己名字的劳工嘘寒问暖的刘长顺找过来。
待听到政委喊自己过去,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马上将那个自己熟悉的人交给自己警卫员去安顿的刘长顺一路小跑的赶过来后,王效明将手中的两封电报交给了他后道:“司令员不同意我们的计划,要求我们在这里接应到一团之后,再继续北上。”
“刚刚我和老马已经研究过,部队全部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必要,也有些不合适。所以我和老马已经决定再次电告总部我们的意见,你看怎么样?这个抗命的电报,你签字不?”
刘长顺飞快的扫了两封电报几眼,然后顺手将王效明刚刚插回口袋的钢笔又掏出来,飞快的在马春生起草的电报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在电报纸的抬头空白处标上了代表加急的三个三角形。
将手中的已经签完字的电报交给报务员,命令他立即发出去后,刘长顺才转过头对着两个人道:“干吗不签?你和参谋长都签字了,我这个军事主官再不签,岂不是太不像话了。更何况我现在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批评挨多了,也不在乎这一次。”
对于刘长顺一副满不在的表情,王效明有些生气的道:“电报上的内容,你看都没有仔细看,就签发了,你就不怕我们把你给卖了?要知道战场抗命,可是大罪。你这个军事主官更是第一责任人。弄不好被撤职的可能性都有。”
对于王效明的批评,刘长顺却丝毫不在意的道:“老王,别说我刘长顺今儿说句大话。要说别人卖我,不论是谁我都信。但唯独就是你老王,还有老马我不信。尤其是你老王,我压根就不信。”
“老王,你是二路军总部副参谋长任上转过来给我当政委的。虽说之前带的兵少了一些,但也是从参谋、教导队长、师参谋长、政治部主任、师政委,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的走上来的。经验丰富不说,能力更是不用说。”
“无论是指挥作战,还是部队的日常管理,比我这个用司令员的话来说,坐飞机升上来的团长强的多。自从给我当政委以来,不仅把部队管理的井井有条,不用我太操心,还一直像老大哥一样让着我。你要是有那个野心,早就把我弄下去了,还用等到今天?”
“至于老马,那更是人精子,比我更是强到不知道里许。否则当初在佳木斯,司令员也不会连下三滥的手段都弄出来,将他想法子拉进部队了。”
“他要是想当这个团长,直接就可以下来就当这个团长了,又何必委屈的给我当一个参谋长?若是他提出来,我甚至直接可以让贤。说句良心话,以你们俩的能力,谁当这个北进支队的指挥员都比我适合。”
“我在被俘之前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若是没有被俘,还在关内混,使足了劲,恐怕现在也就提到连长的位置。至于团长的位置,以前咱想都没有想过。”
“我和王光宇、杜开山不一样。王光宇本身就在抗联任过副军长。杜开山原来在川军之中也是军官,又是老兵提拔的。都是经验丰富的主。”
“我就是一个兵。还是一个在红军东征入晋的时候才入伍的兵。连班长都没有当过的我,本身没有带兵经验不说,独立指挥作战的经验更是没有。和他们一个曾经身居高位,一个老兵油子出身的人相比不了。与你们这两个军校出来的更是没有办法比。”
“正是认识到自己身上的不足,作战之时我才一直谨慎有余。生怕自己一时的莽撞,给部队带来危害。说白了,咱没有那个本事,却被赶鸭子上架,怎么也得掂量掂量自己不是?结果没有想到连带着你们也跟着受累了。”
对于刘长顺这些掏心窝子的话,王效明与马春生对望一眼之后,摇摇头道:“老刘,你别瞎想。部队干部经验不足,不单单是你一个。我之前是当过师政委,,但那时带的一个师还没有咱们现在一个营多。论带兵经验,我并不比你多多少。”
“老马也是,自九一八事变月兑下军装之后,再没有带过兵,之前的那些东西也都丢的差不多了。你让我们去当这个团长,也不见得能比你强到那里去。况且,以司令员的眼光,既然选拔你当这个团长,也是因为你有过人之处。”
“否则你以为司令员的为人,会因为你和他一个系统出来的人,而不过部队的切实利益,而让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去当这个团长?你也太小看司令员了。”
“你作战勇敢,敢打敢拼,这是你的优点。但要说带兵经验,你的确有些不足,战场之上也缺乏应变的机智。但这些不是不能改正的。每一个人的成长都需要需要一个过程的,谁也不可能一下子成熟起来。”
“你能正确的认识到自身的不足,就已经就是很不容易了。你在战场之上表现出的过于求稳,缺乏应变的机智,也是由于你认识到自身不足而引起的。这样做虽然有些死板,但是总比那些毛毛躁躁的家伙要好的多。”
“司令员对你很看重,一直都希望你能真正的成熟起来。否则当初也不会将我从本来已经预定的政治部副主任的位置上踢出来给你当政委,也不会在总部人手极为紧张的情况之下,将已经预定为参谋处副处长的老马调过来给你当参谋长。就是让我们好好的协助你,让你尽快的成熟起来。”
说到这里,王效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指了指刘长顺的鼻子笑骂道:“原来你小子也知道我一直在让着你啊,你他妈的是一直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儿话既然说开了,我可跟你说好了,你小子在跟我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别说那天我先不认人。”
听到王效明的话,知道自己之前很过分的刘长顺挠挠鼻子,有些尴尬的道:“我这之前不是压力大吗?这总不能抓下面干部、战士的邪骨气吧。谁让你在职务上是我的政委,在年龄上又是我的老大哥了。我只能向你发了。”
对于刘长顺的回答,王效明与马春生无语的摇了摇头。原来这个小子都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说,更过分的是现在还拿着大帽子随便往人身上扣。什么叫谁让你是政委,又是老大哥了,这种蹩脚的理由他都能编的出来。
三个人说说笑笑,原来由于总部反对他们计划而显得有些压抑的场面,反倒是有些活跃起来。只不过,这种活跃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又被总部来的电报给打破了。看首发无广告请到《》www
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