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叶超的担心,杨震皱了皱眉头道:“咱们部队里面有沒有自幼在这片山区长大的人,最好是当过猎户,熟悉野兽习姓的人,下点套子想办法弄一点野物吗,这里山连着山,植被又茂盛,野生动物应该不会太少,打上两头野猪,再加上干粮我想应该够我们补充体力了。”
“总之还是那句话,我们要尽可能的减少一切暴露的机会,即便在这里,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谁也保证这里沒有敌军的小规模的搜索部队,谁能保证这里的山民不贪图赏金,向敌人告密。”
“你是作战科的副科长,应该知道,三战区除了正规军之外,还有形形**的保安部队,这些人战斗力虽然不强,但都是地头蛇,又是专门用來控制地方的,我们更应该多加小心一些,不管怎么样,小心总是沒有大错的。”
对于杨震的坚持,叶超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按照他的部署去安排了,这赤坑山上的野猪数量是不少,但开枪打倒是容易暴露行踪,单纯的下套子,又那里那么容易去搞到足够近千人吃的野猪。
这里也算的上老区了,群众基础还是不错的,派个人下山买上一点粮食,也不见得会暴露,就算买不到太多,至少也能缓解一下燃眉之急,如果实在担心部队的行踪暴露,购买完粮食之后,部队可以立即转移吗,政委,这实在有些过于小心了。
对于叶超摇头的原因,杨震心里面很是心知肚明,在皖南近两年后勤稳定,虽不能说衣食无忧,但好赖不用在饿肚子,不用像几年前打游击时候每天都在为一顿饭而去战斗的生活,让有些人的思维方式变的简单。
自新四军组建后,国民政斧和三战区,虽说在多方面克扣,也发生过数次欠饷,而且数量相对于一个军來说也少的可怜,只有中央军一个师七成的军饷,但对于这些在深山老林过惯了衣食无着的军人來说,毕竟有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经费來源,不用在为了一口吃的去拼命。
有了稳定的经费來源,有了至少在表面看來还算稳定的补给,让部队中很是有一部分忘记了他们曾经有过的最基本生存本能,虽然现在是冬季,但这皖南的山区却要比零下三十多度,到处都是雪的东北好过的多。
这里植被茂盛,野生动物也不像是后世那样被贪心的人几乎一扫而光,野猪、各种食草动物有的是,下几个套子,弄几头野猪,足够大家就着干粮吃上一顿的了,运气好的话,在弄上两头鹿,那就是更是美味了。
更别提,这满山的竹林里面还有一种后世尽管已经大面积人工养殖,但却因为营养丰富以及特别的味道,却依旧被炒成天价的特殊美味,虽然是冬季,但是只要有竹林,找到这些家伙的藏身之处,却是并不困难。
在这富饶不下于东北的皖南山区,想要弄到满足千把人一顿吃的肉食,虽说有点难处,但并不是办不到,至少在这一片山区,山区农业的最大害兽,野猪的数量可是相当的多,但这些野外生存的基本技能,却是整整打了三年艰苦卓绝游击战争的他们给忘记了。
这一带部队有群众基础这不假,但是他们却是想的有些片面了,只考虑到群众基础,却沒有考虑到粮食的流通量会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力,这里地处皖南山区月复地,人口数量并不多,而且因为地形限制,本身就不是粮食的产地。
这里的居民,大多以采药和狩猎为生,即便是大户人家,也是伐木、种植茶叶为主,虽地处江南,但粮食的产量并不多,可购买的粮食数量更是有限,要想买到足够一千人一顿吃吃的粮食,按照每人一斤的数量來计算,也要一千余斤。
而这个数目,对于周围的几个不大的山村來说,可谓是天文数字,就算老百姓为了支持部队,将所有的粮食贡献出來,能够凑足数量,但为了自身的生存,他们势必还要去山外购买粮食。
一旦有大量的粮食突然进山,肯定会引起周边粮食价格的波动,而这不是不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力,三战区和三十二集团军的作战参谋不是傻子,相反他们的情报收集能力还有一定的水平,如果这种异常情况还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力,那这个军队的情报系统也就等于沒有一样。
俗话说,军队未动粮草先行,粮食是一支军队生存的最基本要素,沒有了粮食,即便再强大的军队也会不战自败,毕竟皇帝也不差饿兵吗,封锁自己的对手,最重要的就是封锁粮食流通的渠道,只要控制了粮食,也就意味着控制了对手发展,甚至生存的根本。
地处深山的几个山村,突然买进大量的粮食,这就意味着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异常,自己从三溪至蔡家桥一线突围,行踪已经暴露,如果赤坑山一线的粮食再出现异常,那么傻子都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掩蔽在赤坑山一线,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行踪将会彻底的暴露。
这些干部只想到这里的群众基础好,可以购买一定的粮食补充,却沒有想到,部队要吃饭,而老百姓更要吃饭,先不说这里的老百姓能不能凑足一千多斤粮食,就是凑足了,估计家底也要掏干净了,为了自身生存,这些百姓还是要向山外购买粮食的。
这也是杨震为什么坚持尽量不要向山下的百姓购买粮食,除了这里很难凑齐所需粮食数量之外,就是担心购买所需粮食数量,势必会引起当地出现缺粮情况,而一旦在突然间有大量的粮食进入赤坑山,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踪迹暴露了。
原來的游击队分散活动,多是以几十人,最多不过百余人的规模活动,即便购买一定的粮食,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波动,可部队眼下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也足有上千人,一下子购买这么多的粮食,不引起注意才怪。
他们作为部下可以不考虑这些事情,自己这个当最高指挥员的不考虑是不行的,只要有能解决问題的方法,能不下山就不要下山,对于自己这个最高指挥员來说,能晚暴露一天是一天。
这里地处人烟稀少的山区,粮食的产量虽然不多,但是山高林密不说,植被可谓相当的茂盛,加上这里的生态还沒有遭到破坏,部队北上,这里又沒有做过战场,野生动物的数量可是相当的不少。
刚一进赤坑山区的时候,杨震就看到过一群漂亮的梅花鹿,被部队惊到,在自己眼前跑了一个精光,这里的野猪和其他可以提供肉食的动物,数量更是不少,虽然搞不到粮食,但是时间充裕,弄点野物补充一下粮食的不足还是不成问題的。
自己在东北就曾经说过,守着宝库一样的大山,还能饿肚皮,那才是天大的笑话,虽说长时间总吃这玩意受不了,但是偶尔利用野生动物补充一下部队粮食不足,却还是沒有沒有什么问題的,现在也不是后世,打上一些野生动物,也不会引起生态破坏,只是这些有的人给忘记了,都给忘记了。
想到这里,杨震摇头叹息一声,站起身來,打量了自己所在的这一片看起來似乎沒有边际的竹林,带着张子雄拿着一条麻袋在竹林里面仔细的查找起來,他要带一个头,让这些让半稳定生活已经忘记了曾经艰苦的人,重新捡起他们似乎已经忘掉的过去。
杨震的眼睛很毒,尽管那些小家伙的洞穴都很隐蔽,却被他一个个轻而易举的找了出來,正处于繁殖期的竹鼠肥的很,一个个被拎出來被塞进麻袋的时候,瞪着一双可爱的圆眼睛,看着这个抓住自己莫名其妙的家伙,也许是已经预见到自己的命运,被杨震铁一样的大手抓住的时候,还在心有不甘的在拼命的挣扎。
看着杨震又从一个洞穴中拎出一只自己从沒有见过的肥硕的,和老鼠有些相似,但是却大的多的家伙,后边拎着已经装满了一麻袋的这些奇怪动物的张子雄好奇的道:“一号,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像老鼠,和咱们东北兴安岭的河狸,有点像可又不太像。”
“我原來在抗联八军打游击的时候,因为鬼子围困,也吃过咱们东北的山鼠,味道还是不错的,和鸡肉的味道差不多,但那玩意我们都认识,可这玩意长的这么古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能吃吗。”
对于张子雄的疑问,杨震笑了笑道:“这个东西叫做竹鼠,是专门以竹子为食物的,这东西在咱们东北可沒有,是南方产竹子地方的特产,这东西因为常年吃竹子,尤其是竹笋,所以身上的肉味道可相当的鲜美,是在咱们东北吃不到的山珍。”
“你可别小看这些小家伙,要是搁在几十年后,一斤肉的价格都你手中的枪还要贵,就这还是人工养殖的价格,纯野生的可是少见了,一会等炊事班收拾好了,我给你弄点尝尝,保证你吃了一回,还想要第二回。”
自幼生长在东北山林中,又在抗联最艰苦的时候打过游击,别看年纪不大,经历却是极为丰富,饿急眼了的时候,什么都吃过的张子雄,听到杨震的话,在看看手中不断蠕动的麻袋,非但沒有感觉到有什么恶心的,反倒是两眼冒光的充满了期待。
张子雄被杨震弄得的喉头微微有些蠕动,一看就是在吞咽着口水,不过他馋了归馋了,却是有些好奇的道:“一号,这玩意真像你说的那么好吃,我可得好好的尝尝,不过一号,你可是北方人,怎么知道南边还有这么一个好吃的玩意,还这么会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