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杨继财看了看王光宇的在听完自己话之后多少有些显得凝重的脸色,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所以,我认为就算关内部队暂时还无法与二十三师团正面抗衡,但是利用自身擅长的游击战、山地战,在热河山区与曰军完全可以较量一番.”
“热河地处大兴安岭最南麓与燕山、七老图山、努鲁尔虎山交界处,地形除了部分草原、荒漠地貌之外,大多以山地与丘陵为主,这种情况,正适合发挥关内部队擅长山地游击战的长处,而且在我们空投之下,弹药与粮食、医药补充的问題完全可以不用考虑。”
“沒有了后勤方面的制约,我想关内部队战斗力与曰军之间的差距,未必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只要曰军蒙疆驻屯军不参合进來,单凭一个二十三师团与热河读力守备队,再加上目前双方兵力、装备对比以及热河的地形,吃亏的不见得是关内部队。”
“虽说关内部队在热河,尤其是热北地区情况,不像在关内那样稳固,但是在热河境内早就有关内的部队活动,只是在曰伪军的重兵围剿,以及先天不足的情况之下,未能像关内那样快速的发展起來而已,但关内部队部队,对热河并不是一点也不熟悉。”
“司令员您别忘了,眼下这支冀热辽挺进军是重新组建的,原來关内部队就早有一支冀热辽挺进军在热南地区活动,而且在紧邻热河的冀东和平北地区,还有关内部队的军分区部队,是关内部队的稳固根据地之一。”
“还有,现在任关内新组建的冀热辽挺进军司令员的那位一号的老首长,我听说可是被称为战神,曾经担任过红军总参谋长,实战经验丰富,军事理论水平极高,能得到一号那么高评价,其指挥水平绝对是当代中国一流的。”
“司令员,您知道一号轻易不对任何人评价,但是对他的这位老首长,却是评价极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过,他对某一个人有这么高的评价,有他指挥关内北上部队,即便二十三师团倾巢南下,我想关内部队应该吃不了大亏的,至少在短时间之内还是吃不到什么亏的。”
“所以我认为,从各个方面來说眼下关内部队的装备与实力來看,至少与曰军二十三师团打几仗的能力还是有的,只要关内部队发挥自身的长处,尽量避免与二十三师团正面硬碰硬,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失,实在不行,也完全可以利用自己擅长的山地作战与游击战,将这个二十三师拖在在热河境内的山区一段时间。”
“所以我认为我们之前的担忧,多少有些过于想当然了,对于关内部队大兵团作战能力,以及与曰军正面抗衡能力有些过于轻视了或者说不信任了,司令员,我建议您还是与关内部队联系一下。”
“而且在沟通联系的同时,也可以听听他们的建议和想法,毕竟对于自己的实力和真实战斗力,我们对他们的了解,远不如他们对自己的了解,如果他们那里沒有什么变化,并未与曰军主力遭遇,特别是二十三师团尚未南下,我们还是按照原有计划执行为好。”
“因为即便我们在路上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但我们现在距离总部规定的迂回路线,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了,按照我们现在的行进速度來看,我们最多不过比总部规定的时间晚了六小时。”
“也许六个小时的时间,对于在战场上分秒必争的情况之下,足够改变一场战斗的结局,甚至是一场战役的结局,但就眼下的局势來看,我看形势还远未发展到如此恶劣的地步,作为兴安南省的二线纵深防御师团,二十三师团的敌人更多的是我们。”
“只要阿尔山一线我军正面的攻势不停止,只要陈翰章司令员指挥的迂回部队的势头沒有停下來,我想这个二十三师团,就不会轻易的南下,相对于他们眼中装备差、训练差的关内部队來说,时刻可以将他们包围在兴安西省的我们,才是他们眼下最大的敌人。”
“而且司令员,在战场上出现什么情况最可怕,我认为除了兵败如山倒之外,就是你知道你的对手有一支大规模的坦克部队,但是这支部队却是突然失踪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不知道你的对手,最终会将这么一支强大的,会给自己带來致命打击的力量放到哪里。”
“对于我们來说出现的时间越晚,对我们有可能也就越有利,因为曰军不知道我们下一步的攻击目标会放在哪里,是二十三师团北面的五十一师团的侧翼,还是其他的方向,曰军会不会预料到我们迂回外蒙境内,去直接杀奔兴安西以及热河境内,将目标定在部署在这两地的二十三师团身上。”
“司令员我们迟迟不出现,也许可以歪打正着,在真正需要我们的时候以奇兵出现,要比我们现在直插东乌珠穆沁旗、巴林左旗,这种从正面死打硬拼好的多,司令员,我们此次迂回作战,面对的可不是单单一个二十三师团,还有伪奉天省境内的几个曰军师团,甚至在可能的情况之下,还要面对曰军蒙疆驻屯军,要是先期损失过大,这后继可就乏力了。”
杨继财的话,让王光宇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來,这个杨继财说的沒有错,如果二十三师团并未南下进入热河境内参与对关内部队作战,目前还保持着原來的态势,那么损失的这几个小时,并不会误事。
对于二十三师团來说,从阿尔山一线向南攻击,以及从自己侧翼迂回的陈翰章所部,才是他们真正的威胁和对手,在他们看來一支缺枪少弹、装备奇差的军队來说,威胁远远不如正面的抗联,只要关内部队不打到身边,他们轻易是不会调动的。
而且相对于地方守备姓质的热河读力守备队來说,作为关东军正规野战师团的二十三师团要想行动,可沒有那么的简单,如今这位作为关东军现任司令官的梅津美治郎大将,与前任作风截然两样,对待那些下克上、擅自行动的下级,处理起來绝不手软,自接任关东军司令官以來,原來擅自行动已经成了习惯的关东军极少再出现下克上的现象。
对于关东军司令部來说,只要热河战局沒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们也轻易不会调动这个二十三师团南下的,毕竟就整个东北战局來看,新京以北更为重要,只要新京的危局不解除,恐怕二十三师团参与热河战局的可能姓就不大。
如果二十三师团暂时沒有动,自己为了挽回在路上耽搁的时间,改变原有穿插计划也就沒有那个必要,总部原有穿插计划的突破口,选择的正是二十三师团整个部署态势的中间位置,突破那里,可以将二十三师团拦腰截成两段。
而改变计划,却只能形成正面强攻的意图,这对达成总部要求的战略意图,就很不利,二十三师团与关东军其他师团不同,这个师团在诺门罕战役之中有过与大规模装甲集群对抗的经验,一旦让其形成收缩防御,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解决问題就很难了。
如果二十三师团已经南下,现在就转向国内,只能抓到二十三师团的一个尾巴,而且,一旦二十三师团发现自己处于月复背受敌的,弄不好一样会缩成一团,这样,对自己下一步的战局反倒是很不利。
与其到时候打的被动,将一场奇袭战役打成攻坚战,还不如现在沉住气,等待给曰军最致命的一击,手中握着大量装甲部队的王光宇,自然不愿意与曰军死打硬拼,他更愿意做的是调动曰军,在运动之中歼敌。
想到这里,王光宇仔细沉思了很大一会,又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估算了一下部队的行进速度之后,转过头对杨继财道:“就听你小子,打开电台与出关部队联络一下,同时将我们这里的情报向关内部队做一个通报,也希望他们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当面的敌情和进展。”
接到王光宇的这个命令,听到司令员接受了自己的建议,面色很平静的杨继财掏出纸笔,快速的起草了一封电报之后,交给王光宇,等王光宇审阅签字后,立即转交给通讯部门发出去,只是这封电报发出去的快,但是要等到复电就需要等待了。
关内部队可沒有现在抗联每个师利用美制卡车改装的可以在行进之中,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通讯联络,自带小型柴油发电机的大功率无线电通讯车,只能在行军休息期间,或是在某一地驻扎的情况之下,才能加起电台进行联系,所以要等到这个答复,他们还需要等。
在电报发出去后,王光宇看了看手表,又琢磨了一下之后手指了指地图,对身边的几个作战参谋道:“命令部队加速前进,等抵达洪戈尔至达里干嘎一线后全军休整三个小时,对弹药和装备进行最后的调整和检修。”
“告诉各部队的指挥员,别给我糊弄了事,等过了国境线,不管那支部队出了问題,我要追究他们各级指挥员的责任,那一级出了问題,就追究那一级指挥员的责任,师出问題,追究师长,旅出问題,追究旅长,我王光宇大能耐沒有,挥泪斩马谡的本事还是有的。”
“命令骑兵一旅,好好的恢复一下马力,该补水补水,该喂料的喂料,还有告诉装甲旅,要是再给我出现坦克因为机械故障,而耽误全军行动的话,他这个旅长就自觉一点,不要等我撤他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