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算火辣的阳光直射着寸草不生的沙土地,一阵阵风儿卷起黄沙迎着杨荣带领的宋军扑面而来。
春季的风向已是略有转变,今日的风是从东北方刮过来的,与杨荣等人行进的方向恰好相反。
顶着风沙,杨荣一边向前行进着,一边把吹到口中的沙土给吐了出来,嘴里咕哝着骂了句:“什么鸟天气,这么大的风。”
“将军,银州虽说并非高城坚墙,负责守备的党项人却是不少!”一边前进,与杨荣并骑走着的杨延朗一边冲他喊着:“我军只有五千人,能否攻下城池尚无定数啊!”
“我就怕他们负责守备的兵马不够多!”杨荣一边骑着马顶风向前走,一边对杨延朗喊道:“若是他们人马不够多,我等恐怕还真是要白跑一趟!只是不知负责银城守备的是谁!”
“李继迁带着张浦等人围攻夏州去了,银州应该是其弟李继冲在镇守!”杨延朗一边前进,一边对杨荣说道:“那李继冲今年大约二十岁左右,追随李继迁与我大宋为敌,也是个颇为让人头疼的人物。”
“不知他们与李继隆将军有没有亲戚!”提起李继迁兄弟,杨荣咧嘴笑了笑,一股风儿卷着黄沙涌进了他的嘴里,他连忙将嘴里的沙土啐了出来,对杨延朗说道:“他们的名字倒是相像!”
“呵呵!”听了杨荣的问题后,杨延朗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李继隆将军乃是李处耘将军之子,当今皇后之兄,如何会与党项狄人为亲!将军倒真是说笑了!”
“呃!”在杨延朗解释了李继隆与党项李氏并没有亲属关系之后,杨荣愣了愣,这一层他还真是不太清楚,只是听了名字有些相像,感觉他们应该有些关系!
“将军!前方再过十里就是银州!李继冲得知将军来到,已经紧闭城门,做好了死守的准备!”就在杨荣和杨延朗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时,一个早先派出的斥候策马奔到二人面前,朝二人拱手抱拳禀报着他刺探的情报。
“呃!”听说李继冲已经紧闭城门,杨荣眨巴了两下眼睛,神情里带着几分意外的对杨延朗说道:“这李继冲还真是不简单,竟然早得到了我等挥师银州的消息!”
“紧闭城门,若要强攻,恐怕伤亡将会极为惨重!”杨延朗朝银州方向看了一眼,叹道:“将军此番恐怕是做了个错误的抉择!”
“还没打呢!谁也不晓得是错还是对!”杨荣笑了笑,对杨延朗说道:“还是先前那样的安排,你带三千人殿后,我带两千人先行赶到银州城下。若是李继冲出来应战,我便领军后撤,你即刻率军将其后路断掉!”
话说到这里,杨荣回过头,对身后的一名军都指挥使喊道:“孙继尧,你分一千兵马,在杨监军断绝李继冲后路的时候,趁机杀入银城,将银城拿下!”
“得令!”孙继尧双手抱拳应了一声,立马站在杨荣和杨延朗的身后。
“走!”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杨荣一抖缰绳,引着两千兵马向银州城奔了过去。
到了银州城外,杨荣斜眼看着这座城墙并不算高大,但城头上到处都插满了旗帜的城池。
“你过来!”到了城下,杨荣朝身后的一个指挥使招了招手,把那指挥使叫到了面前,附在指挥使的耳朵上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后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仰起头,神情十分傲慢的看着银州城墙。
“李继冲,我家将军要我来问问你!”得了杨荣吩咐的指挥使骑着马跑到了银州城上能听到喊声的地方,高声喊了起来:“你们原先不是北魏拓跋部的人吗?为何改姓李不姓拓跋了?难不成是祖女乃女乃被姓李的汉人给睡了,实在闹不清自己还是不是党项人,只好该了这个姓氏?”
“继冲、继冲,疾冲猛撞三千下,你老爹搞你老娘的时候倒是舍得使劲!”先借着李继冲姓氏骂了一会,见城上没有动静,那指挥使接下来的话更是不堪入耳了:“他也不怕太用力了,把还在娘胎里的你给撞的少了胳膊缺了腿!”
指挥使的话音落下之后,宋军阵营里爆发了一阵哈哈的狂笑。
接下来,两千宋军在杨荣的授意下,都扯着嗓门高声骂了起来。
宋军官兵大多根本没有念过书,骂人的时候也是市井俚语颇多,而且越骂越不像样,到最后竟是连李继迁十八代祖宗的坟头上都被骂的冒起了袅袅青烟。
“欺人太甚!”站在城头上的李继冲毕竟不如他的兄长城府深,宋军官兵的谩骂越来越不堪入耳,直把他给气的七窍生烟,吵嚷着要冲出城去将杨荣给生吞活剥了。
“将军不可!”李继冲正要点齐兵马出城迎战,身后一个偏将连忙拦住了他,对他说道:“都说杨荣诡诈,此番他定是揣有阴谋,将军若是出战,难免不会中了他的圈套!”
“什么鸟圈套!”李继冲一把将那偏将推到一旁,朝他瞪了一眼说道:“那些撮鸟骂的不是你家先人,你自是不会气愤!”
话说到这里,他朝身后的亲兵喊道:“传令下去,点齐兵马,随我出城迎敌!”
偏将见拦他不住,只得叹了一声,很是无奈的跟着他跑下城墙,点齐城内兵马,出城迎战杨荣去了。
“杨荣小贼,纳命来!”城门吱呀呀的打开了,李继冲手持大刀,出城后也不列队,狂吼着朝杨荣冲了过来。
“不好!李继冲出来了!”看到李继冲出城,宋军异口同声的怪叫了一声:“兄弟们,快跑!”
随着一声“快跑”,两千宋军跟着杨荣朝南边跑了。
李继冲先前是被骂的七窍生烟,见杨荣要逃,哪里会容他逃跑,怪叫了一声:“杨荣莫逃!且与某战上三百回合再说!”领兵朝着逃跑的宋军追了上来。
杨荣一边领着两千宋军向南狂奔,一边撇了撇嘴,心里嘀咕着:“你个大老粗,老子才不跟你打!老子不会武功,莫说三百回合,要是单挑,恐怕一回合都不要,老子就挂了!”
正追赶着杨荣,李继冲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号角声,他猛的回过头,看见的是一群宋军骑兵正跟在他们身后,向他们这边冲了上来。
“不好!中计了!”见背后又有宋军冲了上来,李继冲心头一震,连忙对跟着他的党项兵喊道:“杀出一条血路,快撤回城内!”
听得号角声,在前面奔逃的杨荣止住了队伍继续向南奔走,勒转马头,对宋军官兵们喊道:“杀!莫要走了李继冲!”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千宋军兜转马头,挥舞着兵器朝李继冲带领的党项兵马冲了过来。
遭受宋军两面夹攻,李继冲带出城的党项兵马顿时一阵忙乱,许多人甚至丧失了最后一点战意,只想快些逃走。
杨延朗手持长枪,率先杀入了党项人之中。
一柄长枪在他手中,就犹如一条灵活的毒蛇,鲜红的枪缨就像是毒蛇的信子,每甩动一下,长枪的枪尖都会刺入一个党项人的心口。
“杀!”将长枪刺入一个党项人心口,杨延朗大喝了一声,双臂猛的一用力,挑着那党项人的尸体朝一旁甩了去。
被甩出的尸体夹着风声,向一群党项骑兵飞了过去。
那几个党项骑兵甚至都还没回过神来,在完全弄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被沉重的尸体从马背上砸落到地上。
两侧的宋军如同开闸了的猛虎一般,杀进党项人之后,手中钢刀翻飞,战场上顿时是一片血光四溅。
“撤,快撤回城内!”李继冲挥舞着大刀,一边向包围圈外面冲,一边召唤着跟他一同出城的党项兵马快些回城。
冲出城来的数千党项人被宋军夹在中间,许多人被宋军砍落马下,只有少部分人跟着李继冲闯出了包围圈。
激战过的战场上,遍地都是党项人的尸体,无主的战马在原野中四处奔跑着,发出一阵阵充满悲戚的嘶鸣。
杨荣并没有率军追杀李继冲,这一战他要的就是消灭李继冲麾下的有生力量,经过这一战,李继迁兄弟应该也会长些记性,不敢再随意攻打大宋的城池。
不说杨荣领着得胜的宋军慢悠悠的朝银城方向走来,只说那李继冲,率领几百个狼狈不堪的党项败兵到了银城城下,银城城门却是没有半点打开的迹象。
“城上的人,我是李继冲,快快开城!”见城门没有打开,李继冲担心杨荣率军追杀过来,仰头朝城上喊道:“快些开城,让我等进去!”
“李继冲,银城已被大宋天兵占领,尔尚欲顽抗否?”李继冲的话音刚落,城墙上党项人的旗帜纷纷被人拔了去,换上的是大宋的旗帜,一员宋将站在城头上,怒目瞪着李继冲,破口骂道:“背信小人,大宋待你等不薄,你等竟缕犯天威,此时不降,更待何时!”(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