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喊声刺破了宁静的夜空,小村里的所有人都被这喊声惊醒了!
村民们听说有人要刺杀杨荣,纷纷提着锄头、铲子冲了出来,花青等人也连忙带着驻扎在那座大宅子里的官兵们冲向了保正家。
喧闹声一起,柳素娘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对黑衣蒙面人说道:“你恐怕是杀不了杨荣了,虽说我胜不了你,但阻挡你一时半会还能做的到!”
“哼!”黑衣蒙面人冷哼了一声,也不回头去看那些越冲越近的人,身子一纵,消失在一片苍茫的夜色中。
黑衣人离开后,柳素娘脚下踉跄了两步,身子一软,瘫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刚才与黑衣人打斗,她已经受了重伤,只不过是在强撑着,才耗到了黑衣蒙面人离开。
村民和官兵们都冲了出来,杨荣已经安全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刚一放松,柳素娘立时就感到一阵阵的眩晕,栽倒了下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已不是躺在村子里,而是睡在一个并不算宽敞的房间里。
身下铺着洁白的褥子,房间里还点了熏香,淡淡的香味让她感到浑身一阵舒爽。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胸前的伤口却疼的让她又重新躺了下去。
“别动,你的伤口我好不容易才帮着包扎好!”她的后背刚挨上身下那洁白的褥子,杨荣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关切的对她说道:“若不是村子里正好有止血的草药,你的性命恐怕就没了!”
“又是你帮我包扎的?”柳素娘并没有太在意她的伤,而是睁圆了眼睛向杨荣问道:“你是不是又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也没什么不该看见的!以前都看过了!”杨荣撇了撇嘴,对柳素娘说道:“一道伤口又长又粗,就算再好看的胸,有了那么一道伤口,也没什么看头了!”
“你……你无耻!”听了杨荣的话后,柳素娘柳眉倒竖,躺在床上瞪着杨荣,话只说了一半,就气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次要多谢你!”杨荣走到柳素娘床边,搬了张凳子挨着她的床坐了下来,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说道:“你救我的事,我已经听人说了。放心吧,这次我真没看到你的身子,村子里那么多女人,哪里轮的到我给你包扎!”
“你真没看到?”柳素娘歪着头,斜眼看着杨荣,眼神里流露出几分疑惑,向他问道:“你没有骗我?”
“当然没有!”杨荣笑了笑,对柳素娘说道:“在村子里有村妇帮你包扎,在这里有阎真,我就是想帮你包扎,也是没那机会啊!”
说完话,杨荣还重重的一叹,好像很是失落的模样。
“哦!”柳素娘点了点头,听到阎真的名字,她才相信了杨荣的话,幽幽的叹了一声说道:“阎真在这里,那你是肯定没有看过了!她不会让你看其他女人的。”
“呃!”杨荣愣了愣,正想说话,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连忙回过头,只见阎真手里端着一只细白瓷的小碗走了进来,在走到他身旁的时候,阎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对他说道:“将军在这里做什么?明日一早,潘将军就要走了,你不去陪他,却在这里,莫不是对柳姐姐有不好的想法不成?”
“呃!”被阎真抢白了几句,杨荣愣了愣,舌忝了舌忝嘴唇,站起身,有些尴尬的对柳素娘说道:“潘将军调离忻州大营,阎真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该去陪陪他,先告辞了!”
柳素娘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临出门的时候,杨荣听到阎真轻声对柳素娘说道:“柳姐姐,来吃点东西,总是饿着,对伤口没有好处!这是我让人去街上买的孝鱼,上次我受伤,杨荣就给我吃了这个,伤才好的快些!”
满头黑线的杨荣走出柳素娘养伤的房间,径直朝着潘惟吉的住处去了。
新的忻州副部署还没有来,潘惟吉却已是接到了圣旨,要他即刻去天雄军报到。
来到潘惟吉房间的时候,杨延朗正坐在屋内,潘惟吉和杨延朗见杨荣来了,连忙站了起来,朝他拱了拱手。
“惟吉,明日就要走?”给二人回了一礼,杨荣叹了一声说道:“本以为我们兄弟能在一起厮混的久些,不曾想却是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是啊!”潘惟吉点了点头,叹了一声说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若是早知会这样,倒不如不去太原府做那些事情,也能和兄弟们多相处些日子。”
“恐怕你不去太原府,调令还是要下来!”杨延朗摇了摇头,搬了张凳子坐下,对潘惟吉说道:“我等仨人在忻州的所为,恐怕圣上是无不知晓,军中主将和睦,向来都是忌讳,如何会让我等都留在这里?恐怕过不多久,我也是要走了!”
听了杨延朗的话,杨荣愣了一下,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茫然的问道:“延朗兄为何有此一说?主将和睦,岂不是战胜敌军的关键?”
“可也是不安的因素啊!”杨延朗摇了摇头,对杨荣说道:“惟吉离开后,过不多久副部署就会调来,若是我没有猜错,恐怕用不了多少日子,我也会被调离忻州军。将军若是想要牢牢抓住军中将士,从今日起就要亲自操练兵马,让将士们众志成城,不给那些来捣乱的人机会!”
杨荣一只手按着额头,沉默了一会,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惟吉明日离开,若是不久后延朗兄也离开的话,这忻州大营还如何运作?眼下战马尚未筹备整齐,你二人不在军中,我就算是想要离开大营,恐怕也是不敢!”
潘惟吉和杨延朗相互看了一眼,不免都一阵嗟叹。
“杨兄,你我兄弟明日便要分别,这一别不知哪年哪月才能相见,今日惟吉想请二位前往城中望月楼痛饮几杯,如何?”过了好一会,潘惟吉勉强笑了笑,对杨荣和杨延朗说道:“听闻这望月楼虽是新建,菜色却是不少,城中不少富户也是颇喜欢到那里饮宴!”
“你请客!”潘惟吉说出这样的话,杨荣和杨延朗自然是知道他想把沉闷的气氛打破,杨荣伸手指着潘惟吉,笑着说道:“你都是要走的人了,可不要想着再讹我等,这一顿必须你请!”
“一顿酒菜,值得甚么?”潘惟吉笑了笑,走到杨荣身前,伸手揽着他的肩膀说道:“与杨兄做了这许久的兄弟,才发现原来杨兄也是个铁公鸡,一顿酒菜也是舍不得的!”
“哈哈哈哈!”潘惟吉的这句话刚说出口,屋内仨人同时爆出了一阵大笑,先前的沉闷气氛随着这阵大笑好似也淡了许多。
仨人都在试图抹去眼前的这份沉闷,可仨人又都知道,这种临别时的悲戚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抹掉的。
勾肩搭背的出了军营,仨人在一队卫士的护送下来到了忻州城内的望月楼。
这望月楼新建成不久,杨荣早先并未见过这栋建筑,想来应该是他不在忻州的这段日子才刚落成的。
进了望月楼,酒店里的小二一见是杨荣等人,连忙迎了上来,对仨人说道:“三位将军,小店早为三位将军准备好了包房,请三位将军随小的前去二楼雅座!”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杨荣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不解的向小二问道:“莫不是潘将军早先订好了位置?”
说着话,他扭头看向同样一脸迷茫的潘惟吉。
“我没订包房啊!”潘惟吉愣了愣,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迷茫的看着店小二,向他问道:“是谁来订的包房?”
“小的也不认得,只知道是位三十来岁的官人,此时那官人应该就在包房里!”小二躬了躬身子,对杨荣等人说道:“那官人来的时候就说了,说是三位将军今日一定会来店内,让小的在此等候,若是真的来了,直接引到楼上与他相见!”
“这人谱摆的不小!”杨荣撇了撇嘴,对潘惟吉和杨延朗说道:“我们先上去看看,若是不认识再离开不迟!”
二人点头应了,与杨荣一道在店小二的引领下上了二层包房。
望月楼布置的挺雅致,只是面积并不是很大,二层总共也就只有六七个包房,订包房的人显然是很了解杨荣等人的习惯,并没有选择靠外面的房间,而是订了最里面那间房。
走到订好的房间门口,店小二轻轻敲了敲房门,对屋内说道:“客官,几位将军来了,请客官出外相见!”
点小二的话音刚落,杨荣就听到包房里传来了两声脚板踏在木制楼板上的沉重响声,随后一个人拉开房门,出现在杨荣等人眼前。
此人大约三十四五岁年纪,下巴上蓄着一缕飘逸的山羊胡子,面皮白净,让人看上一眼,就有种他绝对是个儒生的感觉。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我等仨人今日会来到这望月楼?”见到开门的汉子,杨荣等人相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他们都能看出没人认识眼前的这个人,杨荣于是朝打开房门的人拱了拱手,向他问了一声。(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