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塞军重步兵的反击下,辽军的冲锋渐渐的没了底气,被西塞军重步兵推着向后退了一些。
当辽军步兵后退了一些的时候,耶律斜轸微微皱了皱眉头,抬起持着长枪的那只手臂。
当他抬起手臂的那一刻,驻马立在他身后的辽军骑兵都攥了攥手中的缰绳。
辽军骑兵要有动作了!
与他们对峙的西塞军重骑兵这时也都紧张的握着手中的兵器,等待着田威和陈芮下达冲锋的命令。
“杀!”终于,耶律斜轸高举着长枪,长吼了一声。
随着他的一声吼,无数辽军骑兵朝着西塞军重步兵那已经有些散乱的阵型冲了过来。
在辽军骑兵发起进攻的同时,步兵开始后撤,给骑兵让开了道路,避免被自己人误伤。
“杀!”辽军步兵刚刚有后退的动作,田威提着大刀,高喊一声,率先向辽军冲了过去。
数万西塞军重骑兵犹如一片银色的浪涛,向着辽军涌去,狠狠的撞在了正向西塞军重步兵发起冲锋的辽军骑兵腰眼上。
辽军骑兵被拦腰截断,董飞虎哪里会放过这样好的冲锋机会。他抡着熟铜棍,纵步向前,一边朝着辽军冲去,一边向身后的西塞军喊道:“兄弟们,别让骑兵抢了功劳,跟我杀!”
刚才还在等待着与辽军骑兵正面撞击的重步兵们听到董飞虎下达了冲锋的命令,齐齐发了声喊,潮水一般涌向了辽军。
看到西塞军发起了反攻,站在山岗上的杨荣眉头微微皱着,过了好一会,才笑着摇了摇头。
“大人,看来我军又要胜了!”西塞军的反击很是给山岗上的众人提了些精神,鲁毅凑到杨荣身后,小声对他说道:“花青受了伤,眼下正在闹着要冲锋杀敌,大人看该如何处置?”
“我去看看!”听说花青闹着要冲锋杀敌,杨荣朝鲁毅招了下手,对他说道:“你跟我一同过去,我们看看这花青是不是也像董飞虎一般没了理智。”
鲁毅应了一声,跟在杨荣身后。一直走到花青和那些被救回来的官兵休息的地方。
巡查温榆河两岸的时候,花青是带着一千名官兵走的,可此时在这里的,顶多只有三百多人,其余人不用说都知道,一定是在沙场上战死了。
“伤好点没!”杨荣到花青面前的时候,花青正拧着脖子不知在生什么闷气,杨荣蹲到他眼前,微微侧着脑袋,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不无关切的问了一句。
“末将根本没伤!”见向他问话的是杨荣,花青连忙站了起来,对杨荣说道:“大人,末将身上无伤,为何不让末将领军杀敌?偏偏要我在这里闲坐着,看兄弟们与辽人杀的痛快!”
见花青一脸的郁闷,杨荣回头朝站在身后的鲁毅看了一眼,向鲁毅问道:“花青能不能上战场?”
“不能!”鲁毅很坚决的摇了摇头,对杨荣说道:“花将军身上二十多处受伤,这会若是上了战场,用力之下恐会牵扯到伤口。”
“听见了?”鲁毅的话音落下后,杨荣朝花青肩膀上拍了拍,对他说道:“你且养着伤,这场仗有的打,早些把伤养好,早些回战场上和兄弟们一同杀敌。”
杨荣都这么说了,花青就算是心里憋屈,也不好再说什么。他长长的叹了一声,把头偏向一旁。
“启禀将军,辽军撤回河边,列阵与我军对峙!”刚安抚好花青,一名亲兵跑到杨荣身后,双手抱拳对他说道:“我军也已退回防线。”
“这么快?”刚才还杀声震天,这会竟然战斗就结束了,杨荣对此感到很是意外,他连忙站了起来,走到山坡边上朝着山下望了去。
果然,辽军已如潮水般的向后退去,在温榆河边列出大阵,与西塞军对峙。
西塞军官兵重整了阵型,丝毫也不敢懈怠的盯着辽军。
战斗中负伤的伤兵被同伴送上了中军所在的山坡,半山腰上躺了许多痛苦的连声申吟的伤兵。
这一战西塞军减员严重,虽说杀死的辽军数量要远远超过他们本身战死的数量,可对杨荣来说,这已经算是吃了个大亏。
河对岸的辽军正源源不断的朝着河岸这边涌来,河岸边上的辽军越来越多,渐渐的,就连辽军主阵都有了要向河岸这边运动的迹象。
看着越来越多的辽军聚集在河边,杨荣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处。
眼前的一切,验证了杨荣早先的猜想,西塞军这次确实是被推上了一个必死的局。
只要在指挥中出现哪怕一点点疏漏,十万西塞军就有可能被对面的辽军全部吃掉。
紧紧的拧着眉头,望着河岸边上的辽军,过了许久,杨荣才对身后的亲兵说道:“去告诉几位将军,要他们务必守住防线,绝对不能让辽军突破半步。在阵列前面摆上拒马桩,防止辽军骑兵突然发难。”
亲兵应了一声,朝山岗下跑了去。
没过多会,杨荣就看到许多西塞军官兵开始在阵列前设立拒马桩。
让杨荣感到奇怪的,是辽军并没有在西塞军设立拒马桩的时候对他们发起突然袭击。
辽军只是看着西塞军布置防御,就好似布置的防御措施并不是针对他们似的。
面对已经过了河的辽军,整个西塞军中都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
人数实在太多了!
“杨将军,我们总不能眼看着辽军在河岸边上与我们对峙?”看着越来越多登岸的辽军,陈堃走到杨荣身后,小声对他说道:“末将以为此时正可趁辽军过河,半渡而击之。”
“陈将军是兵书看的太多了。”杨荣并没有扭头看陈堃,他的视线停留在河岸边上正在集结的辽军身上,眉头紧皱着,对陈堃说道:“温榆河边的辽国大军足有五十万,五十万人,陈将军知道是什么概念吗?莫说五十万人,就算他们是五十万头猪,伸着脖子给我们杀,也会把将士们累的爬不动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