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张秋那辆红色的宝马和尾随的黄面包车早已月兑离他的视线。瞬息之间,叶天脑子开始高速运转起来,思考着应对策略和可以执行的方法。
就在这时,一辆崭新的士停在酒楼对面,一名客人正要上车。叶天猛然跃步,快速横穿车流不息的街道,引来一阵刹车声,他从那辆的士车头前飞身跨过,一把打开驾驶室车门,他来不及解释,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一把把司机从车里拽出,那名司机还想反抗,被他两三下灵巧地掀翻在地,他迅速地坐上驾驶室,一脚油门,在司机骂咧咧和乘客目瞪口呆下,的士疾驰而去。
叶天对于张秋回家的路线非常熟悉,已经是高峰时期,车流较大,但他在街上疾驰,灵巧地穿过拥挤的车道,此时,路上的行人会发现一辆疯狂的的士在车流中穿梭,在路口会不顾一切地闯过红灯。
阿生刚进入警队只有一年,被分配到中区警署,今晚是他和师傅老海担任巡值,刚上岗不到一个小时,从电台里就传出一辆的士被抢夺的消息,应该是沿着皇后大道由西向东行驶,阿生不由抬头看了眼自己巡值的红棉路口,这应该是那辆的士的必经之路。
就在他抬头之际,一辆的士在车流中左右穿插,以70迈的速度穿过红棉路口。
“就是这辆的士!”师傅老海一下判断道,与此同时阿生一下拉响警笛,警车嗖地冲了出去,追向那辆的士。
阿生驾车紧紧追随着的士,老海不断向总部汇报的士的路线。
在金钟道口,另一辆警车也加入了追击的行列。
可是那辆的士对于后面的警笛不屑一顾,根本没有停车的意图,反而是不断加速。
“一辆的士,需要这么亡命吗?”老海对于这辆的士劫匪的行为有点奇怪。
“师傅,看我的!一辆火柴盒,也敢飙车!”阿生对自己的车技十分自信,这种日产牌的士虽然是今年的新款的士,但最大马力只有64匹,俗称为火柴盒,而自己警车的最大马力可达到86匹,明显占据着优势。
阿生在后面紧紧跟随,有几次都要超过的士,可是的士灵巧地利用逆行,与对面的来车恰恰错过,每次都地把空隙利用得毫厘不差,把警车死死地压在后面。
此时,他们已经驶进皇后大道东道,这条道路虽然车流量减少了,但也狭窄了一些。
阿生几次超车失败,顿时火气直冒,他不停变换车道,意图超前去,可是那辆的士司机驾驶技术实在娴熟,尤其是在这狭窄车流里,警车马力大的优势被压制得根本就显现不出来。
在坚尼地道口,的士突然减了一下速度,只是靠占位压住后面尾随的两辆警车。阿生不明白的士为什么减速,但这无疑留给他一个超车的好机会,他嘴角带笑,加大油门,瞅准一个空档,准备从旁快速超过去,挤停这辆疯狂的士。
“不好!”老海毕竟经验老道,他在一旁观察得很仔细,路口的灯马上要转成红灯了,那位的士司机肯定有企图。果然就在变灯之际,那辆的士猛然提速,快速穿过前面的几辆车,朝着路口冲了过去。
这时,路灯变为绿灯,横向行驶的车流缓缓动了起来,几辆汽车堪堪擦着那辆的士的车尾,差点撞上,路口顿时传出来一片刹车声。交通也随之一下停滞。阿生仓促之间,在加速的情况下也只能狠踩一脚刹车,警车来了一个急停,车头左右晃了一下,和横向行驶的一辆车就差十几厘米就撞上了。
那个司机在短短的几秒时间内,把路口的情况、车流的速度、交通灯的变幻计算得十分准确,如果差之一毫,就会被阻或被撞上,但他把这一切完成得臻于完美!阿生狠狠地一拍方向盘,十分气恼,这时那辆疯狂的士已经穿过路口,驶得没影了。
阿生不禁疑惑地骂道:“他妈的,凭着这车技,这司机可以去赛车赚钱了,用得着来抢辆破火柴盒吗?”
老海只能向总台汇报,估计着的士的前行路线,希望前面的巡逻车能截停这辆疯狂的士。
几分钟内,从电台里不断传出前面巡逻车拦截的情况,这一会儿,连跑马地区警署算上,两个警署总共出动了十二辆警车,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截下那辆疯狂的士,相反引起了五个路口的交通大混乱,发生了至少十起刮蹭、撞车事故。
听到这个讯息,阿生和老海面面相觑,不知道那辆的士司机如此疯狂所为何事?阿生在心里隐隐盼着,希望能见上一见那个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叶天此时已经转上司徒拔道,一路过来,仍然没有发现宝马车和黄面包车的车影,他凭着灵巧的车技和蛮横的动作,甚至在人行道上借行躲过排队的车流,或者在路口他充分利用红灯快速通过,甩掉了不少警车的追击。
此时他顾不上车后那一片片交通混乱,他的心一直悬着,整个人变得异常狂躁不安,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追上那辆黄色面包车,无论如何不能也让张秋出任何事情!
拐进黄泥涌峡道,这条路上车辆逐渐稀疏,叶天终于能把油门踩到底,那辆日产430的士的2164cc四汽缸柴油引擎已经发挥到最大64匹马力,红色的车身在路上微微颤抖着,发出一阵难以忍受的噪音,此时,已经听不见后面的警笛响声。
终于在驶上浅水湾道后,叶天发现了前面黄面包车的车影,这条浅水湾道在山里穿行,显得相当僻静,而且车迹稀少,过很久对面才偶尔会驶过一辆车。
叶天驾驶的的士离黄面包车越来越近,但突然那辆黄面包猛地加速,从右边开始超车,叶天已经能瞥见从黄面包车副驾驶位置伸出的手,手上握着一把手枪。他的心猛然一紧,面包车里的人肯定是打算跟宝马平行时,开枪击杀张秋!
黄面包加速偏右后,叶天就看见张秋的那辆红色宝马就在前面,不疾不速的开着,显然没有意识到后面的危险。
此时,看到这危险一幕,叶天狂躁着急的心一下变得异常冷静,他松了一下油门,让这辆疯狂过头的的士喘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减了一档,把油门轰到最大,发动机机缸顿时发出撕裂般的吼声,如奔驰的马儿被插了一刀后,车瞬间再次提速,猛地向黄面包疯狂撞去。在这过程中,叶天不停变幻大灯,刺目的大灯直晃前面的宝马。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极快,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后面大灯的晃闪终于被张秋注意到了,等她意识过来时,那辆黄面包车已经与她平行,车里伸出的那支手枪已经瞄向驾驶室里的张秋,张秋反应很快,身体往旁一伏,脚底猛踩了一脚刹车,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和一声枪响!
叶天驾驶的的士撞向黄面包车时,他已经打开车门,在间不容发之际跳出了车门,他在路上连续翻滚了20多下,才减弱了高速中跳出的惯性力量,此时,他顾不上全身的擦伤火辣辣的疼,竟然一用力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晃动了几下,终于稳住身躯,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向那辆停着的宝马车。
那辆黄面包车尾部被的士车撞瘪了一块,车子在前面左右扭摆了几次,终于被司机稳住了车身,然后冒着一股黑烟疾驰而逃,而那辆疯狂的士的车头完全撞瘪了,发动机差不多报废了。
叶天在跳车时,很清晰地听到了那声枪响,他越往宝马车走近,他的心就揪得越高,走到宝马车旁,能清晰地看到车窗上的弹孔和玻璃上的撕裂纹,他看见了张秋伏在车座上,没有动弹,他的眼泪一下无声地流了下来,他没想到自己还是来晚了,一路狂飙、全速撞车、从高速的车上跃下,这都是非常人能完成的动作,他轻易做到了,可是却还是来晚了。
……
车座上的张秋终于嘤咛一声,慢慢抬起身体,刚才那一切发生得极快,她只是凭着本能做出了反应,等他抬起身子,就看见了站在车门旁的叶天,眼里噙着泪水。
张秋的心被这情景狠狠地揪了一下,她猛地扑出车门,一下搂住叶天,哽咽着说道:“傻瓜,我没事!”
确认张秋没有中枪,叶天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心。他那一下撞击使枪手的准心偏了不少。
两人就紧紧地搂在一起,谁也舍不得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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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一阵警笛的鸣叫声,这才把两人从生死相依的感觉中惊醒,叶天对张秋笑道道:“我得先离开了,刚才一路上过来惹了不少祸,我可不想被警察盘问!……其中一个枪手是阿坤,剩下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还是老规矩!我还有事情必须去处理!”
张秋立即猜出了他要去干什么,他肯定会去追杀那几个枪手,他要干的事是不合法的,她犹豫着,心里矛盾着,最后还是很乖巧地点头:“你自己小心点!”
叶天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陆陆续续来了十几辆警车,下来了一群警察,张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只说明是逃犯阿坤想对她进行报复,而对于疯狂士司机的询问却一问三不知。
阿生和老海也赶过来了,现在他们终于弄明白了那个疯狂的司机飙车的原因,原来是为了救自己的一位同行!阿生叹息一声,看了看那辆空无一人几近报废的“火柴盒”,很遗憾没有见着那位堪称车神的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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