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麟走出自己的囚室,却见漫长的通道空无一人,于是惊道:“她们不会又把我关在这里吧?”说完迅速向通道的出口奔去。远远地,华麟见通道的尽头正有六名少女,这才舒了口气。走近一看,才发现她们正在修复两侧的墙壁,这都是自己刚才留下的痕迹。
其中一少女气得顿足道:“搞什么嘛?他怎么把墙上的机关都撬掉了,害我们又要重新打磨三枚水晶。……哼!”
这句话明显是说给华麟听的,因为她们早已发现他的到来。
华麟笑吟吟的上前行礼道:“这位姐姐好漂亮哦……”
那少女白了他一眼,气道:“你干嘛?我又不认识你?”说完,她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华麟。
华麟涎着脸道:“……呃,能不能帮我开启一下通道啊?我要出去哪!”
其他少女闻言,都“扑哧”一声娇笑,才知道这家伙原来有求于自己。简直是个另类,不过挺招人喜欢的。却不知,华麟出身于国公府,说话不免带了几分官腔,这个习性想改也想不了了。
那少女伸出玉手,指着华麟的背后说道:“你往回走二十丈,左边不是有一间敞开的石室吗?……那里就是出口了。”
华麟一愣,不解道:“那间石室,好像只是一间囚房而已吧?”
众女笑道:“九渊地牢只有一个出口,就在那间石室里。……机关现在都被你破坏了,所以一直开着,你进去就可以看见。”
“啊?”华麟挠了挠后脑勺,问道:“那我们前面的这条通道,它又是通往何处呢?”
众女齐声笑道:“这里只是一条死胡同,你要是想从这里出去,那你必须自己挖出去才行!嘻嘻嘻……”
华麟郁闷道:“你,你说什么?这里是个死胡同?……他***,这龌龊的地道,究竟是谁建造的?害本少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恶。”
众女全都乐了,都笑得花枝乱颤,左边的少女说道:“我都跟你说了,这地道就是专门为你这种笨蛋设计的。嘻嘻嘻……”
华麟差点昏迷,难怪自己一剑砍在上面,反而震得双手发麻。原来这扇石门是假的。华麟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心有不甘,于是指着墙上那只淡淡的手印问道:“那这只手印是做什么用的?”说完他就要按下去。就听所有的少女都尖叫道:“哎呀!不要乱动啊……”
华麟吓了一跳,连忙把手缩了回来,问道:“啊?什……什么?”
左边的少女舒了口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如果你按下去,这条死胡同都会被封死,到时就要别人来救我们了。……我就奇怪了,你当时怎么没有按下去呢?”
华麟耸了耸肩,说道:“上面都是灰尘,傻子才去按!”
左边的少女点头道:“其实,我们也知道这是唯一的破绽,但我们都不敢擦掉上面的灰尘。因为上次有人就被关在这里了。嘻嘻嘻……”说完,她眼角瞄了一眼右边的少女,好像说的就是她。
果然,那少女立刻叉着小蛮腰说道:“还不都是你?要我把这里擦得一尘不染,否则哪会被关在这里的?哼……我一辈子都记得你了!”
众女立刻叽叽喳喳闹了起来,华麟也笑道前仆后仰。心想,幸亏自己机灵,否则又要当一次傻瓜了。
闹了一阵,华麟与她们告别,循着来路返回。走了二十丈,果然发现左边有间囚房的石门可以推开,于是走了进去。只见对面的墙壁还有一条秘道,华麟顺着秘道而行,推开一道石门,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间宽阔的地下大厅。
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飞剑,整个就是一间庞大的武器库。大厅里,正有十几名少女走了走去,并闲聊着各种趣事。她们见华麟从秘道出来,立刻有人迎了上来,说道:“真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是纤雪姐的朋友,上次如有得罪,还望多多海涵。”
华麟气道:“我真的差点被你们害死了。哼!……算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这次就不追究了。对了,你们纤雪姐在哪里?我要去见见她!”
话音刚落,只见台阶上,并肩走下来四名背负长剑的少女,为首之人说道:“你就是华麟?”
华麟茫然看去,点头道:“不错,又怎么了?”
那少女冷冷道:“正巧,纤雪姐也要见你。跟我们来吧!”
华麟郁闷道:“看你们的架式,好像又把我当成犯人了?”
那少女冷冷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纤雪姐要见你。你去是不去?”
华麟耸了耸肩,说道:“我有选择吗?”说完当先迈步登上了台阶,四名少女立刻跟在身后,押着他出了大厅。
五人随着一条无限向上的台阶,缓缓向上伸延。华麟抬头望去,脚下的台阶好像一眼看不到顶,走了半天总算到了尽头。心想,这“九渊地牢”可真深啊。
正想着,面前出现了一扇厚重的石门,为首的少女按了一下右侧的机关,扬声道:“我是卫女殿的素心,请开门。”
石门“轰隆隆”移了开来,一线天光立刻从头顶照射进来,华麟深深舒了口气,感觉仿佛获得了重生。
出了地道,这才发现外面是一间书房。华麟心想,真不明白这座地牢是干什么用的,竟如此森严。
门外,正当午时三刻。
华麟受人控制,顺着雕花走廊直走。来到后院,又拐了几个弯,再穿过一道拱门,眼前景色忽然一变。正前方,出现了一座美丽的花园。在清澈的湖水中央,还有一座精致的水上阁楼。一条花廊横跨水面,把阁楼和岸边连了起来,环境十分优雅。
而在此时,湖面的一座凉亭里,正有一位风姿绰越的倩影,倚栏而立,观望着湖中粼粼波光。此等美景佳人,实在人间罕见,不禁使华麟为之一愣,脚步不禁停了下来。
身后的四名少女推了他一把,说道:“怎么?怕了?”
华麟生气道:“你们怎么就不懂欣赏美景呢?常言道:意境之美,在于随心。被你们一闹,下次只怕再难见着了。”
凉亭中的倩影,正是宁纤雪。她好像听到了华麟的赞美,于是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远远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四名少女果然退去,华麟则向宁纤雪迎了上去。远远问道:“姐姐找我有何事?”
华麟来到她身前,用炽热的目光,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只见宁纤雪一身轻柔的纱裙,半透明的轻纱怎能摭住她的玲珑曲线?这不禁使人联想翩翩。
宁纤雪见状,轻抬玉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嗔道:“如果别人这样看我,我一定早把他杀了。”
华麟笑道:“这句话就不对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既有天姿绝色,就该大方示人。否则对镜自怜,又有何意?”
宁纤雪气道:“哼!……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得隅望全①,见异思迁。……我问你,你打算如何向绛雪交待,她哭到现在都没停歇,刚才还差点想不开。”
华麟见宁纤雪恨恨地看着自己,于是耸了耸肩,说道:“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但这个结果,也是被绛雪给逼出来的。试想,我一个逃亡之人,为了生存,什么手段都会施展出来。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和你……”
宁纤雪别过头去,生气道:“够了,我不想听你的理由。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向她交待?”
华麟见宁纤雪的酥胸一阵起伏,心想这问题如果不好好回答,说不定宁纤雪真的会和自己翻脸。想了想,于是反问道:“在你心里,我真的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吗?”
没等宁纤雪回应,华麟又继续说道:“……其实,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还有两个未过门的妻子。所以,如果再让我去接纳绛雪,我认为不太可能了。或者说,我也没有这个资格去接受她!……我也不想这样,但现在你就算要杀了我,我也无法给她任何承诺。”
宁纤雪抬头望着华麟,两人一阵对视……
宁纤雪想从他的眼神中,分辩出他的话有几分可信。而华麟却故意装成非赏坚定的模样。其实心里却嘀咕到:如果你非要拿我的小命做威胁,那本少爷就吃点亏,娶她为妻算了。
按理说,以宁纤雪的修为,只要略为观察,就可以发现华麟的伎俩。但她不知为何,却没有看出华麟的诡计。她信以为真,以为华麟誓死不从。也许宁纤雪是不愿对华麟下手吧?又或许是当局者迷吧。反正她犹豫了半晌,反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华麟苦笑道:“我又能怎么办?”说着,华麟的眼睛突然一亮,说道:“……对了,我想问一个问题。”
宁纤雪:“你说!”
华麟正色道:“如果我挨了一剑,你能不能把我救活?”
宁纤雪吃了一惊,问道:“你问这个干嘛?”突然间,她又明白了华麟的用心。笑道:“……只要没有当场死亡,我应该有办法让你复活。你想干嘛?”
华麟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说道:“那就让我死一次吧!……绛雪在哪?让我去见她一面。”
宁纤雪一阵犹豫,心想这家伙真是疯了,如果绛雪真要杀他,恐怕自己根本来不及施救。于是摇头道:“我觉得,这好像不妥……”
华麟笑道:“怎么?你担心我死了?”
宁纤雪怒道:“我担心什么?我巴不得你立刻就去鬼门关报到。哼!”说完,她指着湖中心的阁楼说道:“……绛雪就在二楼,你上去就可以找到她。”
华麟点了点头,转身就朝阁楼走去。
宁纤雪却露出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只是目送着华麟走向了“听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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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
①得隅望全:刚刚得到其中的一部份,却又盼望着得到全部。与“得陇望蜀”同义。宁纤雪非中原人氏,自然不知“得陇望蜀”之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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