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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迫人,周遭光刃穿梭不止,时间越长,危险便越高。
华麟无奈,逐抬头看着三十丈多的光柱,突发奇想:这光柱的顶端不知能否站人?如若可行,自己数人便能躲过光刃,并慢慢去想那破阵之法。甚至还能休息片刻。
訾刑见他又在发着愣,于是吼道:“你在想些什么?不如布个防御阵,让大家休息片刻。”
华麟仍然仰着头,摇头道:“防御阵不一定能抵挡这些光刃,不如我们上去,说不定可以避避难!”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一愣。只觉这想法十分新奇。石柱就听人爬过,但从未听过有谁能爬上光柱的。
华麟乍然回头,问道:“訾刑,你在这里御剑最高能飞多少丈?”
訾刑苦笑道:“离开地平面,大约只能二十五丈以内。……眼前这个光柱,我可飞不上去。”
华麟沉吟片刻,低声道:“或许已经够了。你先御剑带我上去,然后再踢我一脚,送我一程。如何?”
訾刑无奈道:“或许可以一试,但你上去了,我们又怎办?”
华麟捏诀打开了焚星轮,从里面取了两柄飞鬼戟出来。说道:“我自有办法。……开始吧!”
众人见他此时竟然拿了两柄凡铁出来使用,均知道他霞照已折断,不禁暗暗替他惋惜。
訾刑虽然不太赞成华麟的计划,但此时别无它法,只得把杜奔雷交给了殿主照料,叮嘱道:“你们要小心些。”说完掣出飞剑,纵身站了上去。华麟也不客气,提气便站在了訾刑的身边。
两人御剑垂直上升。离地才十五丈,两人就觉得天空中的罡气大得惊人,就连訾刑的飞剑都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升到二十丈时,訾刑直感到非常的吃力。好不容易到了二十四丈,訾刑再也吃不住,于是大声喝道:“快上!”
华麟立刻腾空而起,訾刑则一脚踢出。华麟借力一点,身体再次扶摇直上。三十丈的高度一晃而至,眼看还差两丈,就能跃上顶部,谁知空中的罡气却变得愈加沉重。华麟的身体一滞,冲势突然停了下来,并开始下落……
众人一阵唏嘘,不禁都感到惋惜。谁知就见华麟右手一扬,手中一柄长剑月兑手而飞,寒光一闪,直射对面的光柱。“叮”的一声脆响,那长剑撞在对面的光柱上,立刻被禁制反弹而回。华麟则足尖在剑上轻轻一点,身体再次腾空而起,陡然又拔高了二丈有余。
殿主一声欢呼,仰着头道:“好啊……”
此时就连訾刑都暗暗吃惊,才发现华麟的才智远在自已之上。
且说华麟轻轻落在了光柱的顶端。踩在那透明的光柱上,脚下的禁制立刻浮起了一层层咒语。正如他所料,这上面真的可以站人。
华麟嘿嘿一笑,捏诀开打了焚星轮,从里面取出一大叠衣服,一件一件撕成条,连成绳索,从高空中放了下来。
殿主三人一阵狂喜,由訾刑扛着杜奔雷,拾绳索而上,纷纷登上了光柱。
站在那三十丈的高空,只见脚下的山谷中许多光刃穿梭不止,但此时已对自己无法再产生任何伤害。不由终于感到了暂时的安全。
杜奔雷一直默默无语。他一想到郑仕冲是为自己而死,心中就万分痛苦。再加上自己的右臂已断,此时更感觉自己就像废人一个。
大家都理解他的心情,但刚才一直都无暇顾及。此时得空,于是纷纷上前安慰。
幸好杜奔雷本是豁达之人,被人一劝,心情倒也好了些。
华麟站在光柱的边缘,极目眺望四周环境,忽觉远处的地面一闪一闪,仿佛有面镜子在远处反射着阳光,正好照在了自己脸上。心中一动,暗忖这是什么东西。正不解之际
,身后的殿主也惊奇道:“华麟,你快来看看北边,地面仿佛有块镜子在反射阳光。”
华麟移到她身边,果然见北面也有一束光线从地面反射而来。于是灵光一闪,暗忖难道四个方向皆有一面镜子不成?
怀着这个想法,华麟沿着边缘转了一周,果然见东、南、西、北各有一面镜子,把光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这才形成了自己脚下的光柱。心中一阵狂喜,知道只要破坏远处的镜子,脚下的光柱一定会立刻消失,连自己的蚀骨血都省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对付光柱中的魔兽了!
华麟想了想,突然有了计较。于是大声道:“有了,我有办法出阵了!”
众人一齐回头看来。殿主欣然道:“你要怎么破阵?”
华麟笑道:“我先下去,把三面的镜子全都破坏,仅留下北面的镜子暂且不理。等你们下来与我汇合后,我再把最后一面镜子也摧毁。如此一来,我们脚下的光柱一定会立刻消失。届时,周围的雾阵应该会不攻自破。如何?”
訾刑想了想,却立刻又摇头道:“这不行。光柱一撤,里面的魔兽复活了怎办?要知这‘穷獜’厉害无比,据传它一出现,便会见者失魂,国家战乱。我们只怕不一定是它对手。”
华麟神秘一笑,说道:“这点本少侠早有对策。……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先下去,等我把三个镜子都破坏后,你们再下来。然后到北面最后一个镜子处与我汇合。最后,我们再一起从北面撤退。”
殿主不安道:“这样不行,下面全是光刃飞来飞去,而你却要绕着整个山谷走一趟,万一被光刃所伤,我们又该如何是好?不如让我去吧!”
华麟也有些提心吊胆,不过此事当然由自己亲自来办比较妥。于是不等她反对,纵身后跃,毅然跳下了光柱,远远才传来他的声音道:“等我消息……”
众人追至边缘,就见华麟的身影已到地面。他甫一落地,便朝东侧奔去。殿主见他渺小的身影渐行渐远,并在光刃交错中飞奔,不由双手捂着小嘴,提心吊胆地看着他的背影……
却说华麟眼观八方,施展轻功,腾移挪跃间,终于抵达了山谷的东侧。
来到镜光反射的地点,就见地面有一个小坑,坑内有一面镜子斜斜嵌在地底。阳光直直照在上面,便遥遥射到了远处的光柱顶端。若不是仔细搜察,倒也很难发现它的踪迹。
华麟抽剑去砍,谁知那镜子甚是苦怪,上面竟是一点痕迹均无。华麟诧异,于是掀开沙土,才发现这面镜子是由一块金红色的石头打磨而成,上面还刻了一个远古的文字,乍看上去仿佛是个“景”字。心中一愣,一时间不明白这个“景”字有何玄机?
不过记得訾刑曾说过,这种石头好像叫做什么“淬金石”,难怪会这么硬了。看了看,华麟又发现这石头非常特别,因为它呈金红色,和旁边的暗红色石头有些区别。相必是纯度较高的缘故吧?华麟如是想到……
这石头的直径大约只在三尺左右,要挖出来倒也不是太难。
华麟想了想,本書轉載拾陸文學網不知道要不要把它挖回家收藏。这时突然灵光一闪,依稀记得路亚飞好像需要这种石头来炼剑什么的。哎……反正不管它了,挖出来再说。于是动手,挑开周围的沙砾,把它整个扳了起来,收进了焚星轮。
再抬头看时,突然发现远处的光柱暗淡了许多,就连身后的雾墙也放慢了旋转速度。华麟心中一喜,终于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于是展开身法,又朝南侧的镜子奔去。
此次行动,又要横穿整个山谷。
正奔行间,突然右侧一幕光刃急切而来,华麟
心中一惊,身体一顿,立刻向后翻腾。堪堪躲过,但脚尖还未落定,就觉左侧又有光刃直劈而来。顿时把他吓得面如土灰,当下不及反应,只得收月复挺胸,站在当场。就觉一凉,那光刃竟贴着他的臀部急切而过。伸手模时,就发现裤子少了半边,后面透风清凉,倒也舒坦。
华麟恨道:“他爷爷的,等我破了你的鬼阵,看你如何嚣张?”当下打开焚星轮,正想找一套衣服换上,却发现自己刚才在光柱上时,就已把所有衣物都撕成了条状。不由心中郁闷,模了模光光的,叹道:“这回真没脸见人了。”
幸好他有办法。月兑下自身外套,绑在了腰间,倒也可以暂时摭住几缕春光。于是再次展开身法,向南侧的镜子奔去。
好不容易找到第二面镜子,却发现上面刻着另一个古老文字。华麟暗暗称奇,仔细一看,依稀是个“死”字。华麟这次学乖了,把刚才和眼前这个字悄悄记了下来,心想以后可能有用。接着便挥起长剑,同样把它又挖了出来。
收起第二块“淬金石”,接着又朝西侧奔去,准备把第三面镜子也挖起来。但到了地点,却担心挖掘的时间太长,怕殿主他们等的焦急,于是匆匆记下了上面的古字。这一次,好像却是个“惊”字。
记录完毕,华麟打开焚星轮,从里面拿了一张书桌出来,直接扣在了镜子上面,如此一来,阳光无法直射到镜面,倒也解决了问题。抬头看时,远处的光柱已然失去了光泽,身后的雾墙更是慢了很多。心想只要再除去最后一面镜子,这个雾阵一定可以土崩瓦解。
且说第三个镜子被华麟刚刚摭住,整个山谷便是一阵晃动。中间那光柱,更是若隐若现,随时都会破裂。站在上面的殿主、訾刑、以及杜奔雷三人早已站立不稳,纷纷从光柱上滑了下来。三人见时机已到,于是按照华麟的指示,纷纷向北面第四个镜子移去。
到达时,就见华麟早已先一步抵达。此时正低着头,好像在记录着什么。众人一愣,就见华麟的身后还摆放着一张书桌。大家均不知他卖的什么药,只觉这家伙就是一个异类,真不明白他一个修真者还带着一张桌子干嘛?
华麟见他们到来,于是抬头问道:“你们有谁知道‘景、死、惊、开’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众尽皆摇头。訾刑急道:“你还有心情研究这些?那光柱即将消失,里面的魔兽已经恢复了生机,我看就要舒醒。你打算如何对付它?”
华麟还未回答,就听远处一声怒吼,光柱里的“穷獜”果然清醒。它那庞大的身体突然立了起来,一头就撞在了光柱的上面。只见那光柱晃了晃,差点当场破灭。众人骇然对视一眼,幸好自己离它尚远,否则大家真想拔腿就跑。
那“穷獜”仿佛感应到远处有人看着自己,于是扭头望来。大家目光与之接触,不由全身一震。只见那“穷獜”两眼如炬,骇然放着红光,灯笼般的眼睛望着自己,然后又是一声怒吼,一头撞在了光柱上。幸好那光柱晃了晃,勉强又罩住了他的行动,否则大家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殿主见状,不由胆怯道:“华……华麟,你要怎么对付它?你倒是快点啊!”
訾刑也催道:“你还犹豫什么,为何不动手?”
华麟也在暗暗着急,两眼死死盯着远方,手里举着书桌,一字一顿道:“我要等其中一道光刃劈向魔兽时,再盖住下面的镜子。那时光柱应该会骤然消失,届时魔兽就可以尝一尝光刃的厉害了。嘿嘿……”
众人脸皮跳了跳,心想华麟此计果然厉害。那光刃的威力其大无
比,只要劈中了魔兽,量它“穷獜”再厉害百倍,也要分尸当场。
且说那“穷獜”力大无穷,头顶的犄角更是尖锐无比。它醒来就发现自己困在光柱之内,当然不肯善罢干休。加之正感到肚子饿,偏偏又看见远处有四个“美餐”在等着自己,于是更加感到饥肠辘辘,仰头就是一声怒吼,站起来一头撞去。那光柱一阵剧烈的晃动,闪了闪,差点就破灭。
殿主惊叫道:“这魔兽怎的如此厉害,连光柱都困它不住?”
訾刑却摇头道:“它被困了数千年之久,早非一般的穷獜可比了。”
众人心脏都提到了嗓子上,殿主急道:“快啊……快啊!有道光刃切过去了,快盖上,快盖上!”
訾刑也催道:“快动手,那穷獜如果再撞一次,恐怕光柱就要碎了。”
谁知华麟却一动不动,望着远方道:“不行,一定要切中才能盖上。”
那光刃一晃而过,果然没有切中。
就在这时,那“穷獜”再次立了起来,头顶的犄角耀起一丝红光,猛地就向光柱撞去。众人一声惊呼,知道再也困它不住……
而在此时,机会终于到了。华麟瞄见左侧有另一道光刃极速切了过去,于是猛地把桌子罩在了镜子上。就见那光柱闪了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穷獜”一头撞了个空,跄跄踉踉从里面奔了出来。就见那光刃早已一晃而过,众人惊呼道:“糟了,没切中!”
那“穷獜”一声怒吼,声音仿佛充满了痛楚。显然刚才那光刃还是切中了它,只是没有切中要害罢了。
这最后一面镜子,也被华麟盖住,只见周围的雾墙突然就停止了旋转。谷中穿梭的光刃失去了障碍,“嗖嗖嗖”纷纷向四面八方划去,再也没有回来。
华麟见“穷獜”没死,骇然搀起杜奔雷,大声道:“快逃啊!”说完转身就跑。
殿主和訾刑一愣,见他带头,哪敢停留,纷纷提气狂奔。
那远处的“穷獜”见状,一声怒吼,张嘴吐出了一团透明的球体,就听“轰”的一声,一团火焰砸在了众人身侧。虽然没伤到人,但尘埃激射,打在身上却也甚是疼痛。华麟一阵惊骇,脚下不免又加快了几分。
那怪兽用力向后一蹬,迅速飞扑而来。它的速度竟比华麟等人快了一倍有余,眨眼便追近了十丈距离。
幸好此时阵法已破,四面八方的浓雾纷纷扩散开来,眨眼就把华麟四人的身体笼罩了进去。
那“穷獜”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踪迹,但它的嗅觉却是灵敏无比。一路尾随,渐渐又追到了十丈距离。
华麟觉得不对劲,立刻反手一扬,把手中最后一柄长剑也扔了出去。那剑“铮”的一声插在了远处,身后的“穷獜”毕竟笨了些,立刻寻声窜了过去,只见浓雾中,一柄长剑插在地上晃动不已。它嗅了半晌,这才知道上当,复又转头追来。
这时双方距离已被拉开四十余丈,华麟等人皆以为月兑离了险境,不由吁了一口气。虽然如此,大伙仍是一路疾行,只盼能快些出阵。
正当大家飞奔之时,怎料背后一片庞大的气息压了过来,众人一惊,骇然抽剑回头。就见远处一个庞大的黑影,在浓雾中闪了闪。但它并没有立刻扑来,而是伏体,作势欲扑。
大家胸口一塞,只觉一片死亡的气息罩定了全身。不由心神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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