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空气让人沉迷,快速逃离现场的三人并不知道那个黑袍修士最后的结局。
当漫天的肉雨洒落一地时,围观过来的拍卖场的人才赶到。而就在这时,一块稍微大点的肉末慢慢蠕动,爬向靠近它的修士。巷子里刮起一股风,一个青年修士莫名的倒地,当他的伙伴把他扶起来时,他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一阵幽光闪过。
天空出现一声响雷,整个地狱城被笼罩在一层厚厚的乌云里,只是片刻,狂风大作,沉闷的大地居然飘起了雨滴,这阵雨不知是在洗涤灵魂还是在污染灵魂。
蒙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沈南、兰两人回到庄园。但是常年紧闭的大门,这时候却已经开启,看门的侍卫也不知去向。
道道血迹让三人很不安,尤其是兰。她愣在当场,已经恢复精神的她又像是虚月兑一下,脚步虚晃几下,差点跌倒。
蒙有些傻眼,看着狼藉的大门口,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口除了一些血迹外,没有其它东西,就连大家想象中的一些尸体都没有出现。难道这只是幻觉,还是这些腥红的东西不是鲜血而是油漆?
“哗哗”的,大雨击打屋檐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本来只是下雨,这会儿却也出现一些闪电,真个是电闪雷鸣,一阵暗一阵明的天空给这个世界笼罩上一层迷离的色彩。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微弱的传来,“咔咔”作响。沈南有些乏力,拍了拍蒙,示意他大门后面有人,而蒙立刻紧张起来,压低身体,双手握拳,运转体内法力,慢慢接近声响的源头。
“咔嚓”一声惊雷,呆立在原地的兰突然惊醒,她发疯似地跑进大门。她身前的蒙都没有拉住她的身影,而朦胧的夜色里,一双手臂仅仅的抓住兰的脚腕。
这双手皮包骨头,说其是手,其实只能算是一个丰满一点的手骨。
“韵!”蒙惊呼,原来这个让他们极为小心防备的人是自己的好兄弟。此刻的韵没有生命气息,残存的一点生机也在慢慢失去,原来这个勇士只是为了等待自己兄弟的到来才没有倒下去。
“蒙……兰……你……你们……回来了……”虚弱的韵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外说着,而沈南此时却快步走向前去,拿出怀里的回魂丹想要给韵吃下,“不……不用!”可是他没想到,韵自己却极为坚决的否定了他的决定。
沈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旁边的蒙和兰却轻轻的摇摇头,示意沈南收起丹药。
“你们……要……活……活下去……”韵说完这几个字后,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不!”蒙朝天大喊,而就在他喊得时候,天空的惊雷响起,整个世间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唯有在唱的三人知道他心中的愤怒。
“走!”蒙托起已经有些冰凉的韵的身体,冲着沈南和兰喊一声,朝外面走去。
兰已经有些呆滞,眼前的情况已经让她接受不了,她下意识的跟在蒙的身后,以为现在的这个男人是她最为信任的人。
沈南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却也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要知道天盟在地狱城也算是除了领主府之外,最大的势力。能打上门,而且伤到天盟的青年才俊,这个势力也不是他能抗衡的。
雨夜的地狱城显得格外美丽,像是混在污泥里的莲,慢慢的剥去身上的污秽,以最纯净的姿态矗立在世人面前。
沈南三人穿梭在冷清的巷子里,大雨抹去他们的痕迹,直到天际放晴,出现点点光芒时,他们才找到落脚地。而这时,蒙已经清醒,而兰也开始收拾韵最后的妆容。只是由于韵在雨地里躺的时间有些长,那胀起来的肌肤让人感觉有些不舍。
“是鳍干的!他向来不喜欢副盟主,这次因为昊的事情,副盟主又得罪了他。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报复,我们也想到了,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蒙冷冷的说道,只是他的眼神依旧空洞,毫无光彩。
沈南看着这受了大打击的两人,有些苦恼,皱着眉好一会儿,才问道:“鳍是谁?这件事和李昊有关?”
“鳍是大长老的孙子,也是天盟刑罚司的负责人,更是盟主的弟子。”蒙的眼里出现一点光芒,可是这点光芒却刻着两个字,仇恨,“昊来到天盟的时候还只是威势境界,但是他凭着威势境界就已经在年轻弟子里面堪称无敌。当时我挑战了他四回,而每次都被他轻易击败。”蒙的回忆让他的面色好了一点,终于有些血色。
“我们天盟有斗武台,旨在锻炼弟子实战能力。而且每个月盟里赐予众多奖励,鼓舞大家上台比斗。而上个月,昊便是擂主。”蒙终于转过头,看着沈南,“其实擂主没什么,只是当时鳍上台比斗的时候,昊只用了一招便击败了他,让他怀恨在心。”
“是一招,准确的说是一巴掌!”兰突然说话,语气坚定,一阵寒意在这个破损的小庙里升腾。
听到这里,沈南已经明白当时的情况。无非是鳍来挑战,可能说了什么激怒李昊的话语,而意料之中,李昊狠狠的教训了下他。但是有句古话说得好,宁惹君子,不沾小人。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从小骄傲的鳍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侮辱,如果不报仇,那才是奇怪。
只是沈南有些疑惑,这鳍怎么会袭击韵和这个庄园来报复李昊。
只就在这时,蒙又说道:“昊是真汉子,我们佩服他!”他说着看了一眼妆容已经画好的韵,“从小我就看不惯鳍的高涨气焰,昊真真的替我们出了恶气。鳍这小人,我们已经猜到他会报复,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居然敢袭击副盟主的别院!”
这时候沈南真的明白了,原来这个庄园不是天盟的总坛,只是青云的一处住处。只是身为大长老的孙子,擅自袭击副盟主的别院,已经是天大的罪孽了。
忽然,蒙抬起头,朝天空看了一眼。只见他双手掐符,勾画线条,一个银褐色纸鹤出现在他的掌心。这个纸鹤煽动几下翅膀,蒙有些空洞的眼神明亮起来,这个明亮却不是开心,而是愤怒,他眼里的光隐隐呈现绿色!
“叛!变!了!”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