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帝君感伤了一番,问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没什么法力,可是,为何会有天之圣光呢?”
秦天璘知道东华帝君指的是他的灵光,因道:“太师父,这个,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吧!对了,太师父,您法力高强,为何刚才却没出招呢?难道真的是抱恙吗?”东华帝君扶腰道:“四大帝君确实有些不和,可是从来不会大动干戈,这些日子我正在闭关修炼,正值关键时刻,南北二君却来叫嚣,我不得不出去应付一番,如此,便走火入魔,真气逆转,根本无法施法,不过,幸得你的天之圣光相救啊!”
“难道太师父之前就已经看见了我?”
“当然,可惜我东华山被他们控制,我又不能施法,所以没有办法将你阻拦于外,可是当时我只能看见你的轮廓,看不清你的样貌。”东华帝君咳嗽了一声,秦天璘赶紧扶他坐下。
思量了片刻,秦天璘道:“太师父,有句话,天璘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你说。”
“太师父,刚才在大殿之上,天璘看见……看见南北二君的身上有妖灵!”秦天璘如实禀道。
“什么?”东华帝君有些不敢相信秦天璘的话,心想天璘不过是个半人半仙,连自己都看不见这些东西,他又怎能看见呢?可一想秦天璘身上有天之圣光,自然有过人之处,因道:“你能看见妖灵?”“是真的。姑父说我有通天眼。”
帝君道:“姑父?哦,你是说穆霸天。我自然也是能看见妖灵的,可是这次竟然毫无察觉,想必此妖来头不小,难怪他们会反叛了。”顿了顿,抚心道:“看来,三界要出大乱子了。”
秦天璘道:“太师父,那您一个人也应付不了他们呀,对了,我舅父西华帝君呢?”东华帝君道:“我也不知道,东西二山相隔甚远,即便是西华帝君来了,也不能制伏南北二君哪!不过你放心,一时半会儿他们不会来到这里,凡是那些心术不正的进了这里,立即会被寒光结心而亡。对了,璘儿,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秦天璘见东华帝君真气逆转,必定伤了身体,就不想吐露实情,只道:“太师父,等您把伤养好了再说吧!”东华帝君见秦天璘不肯言明,可是神色颇为焦虑,便道:“到底有什么事?我现在已经无碍了,快说。”
秦天璘犹豫了一下,捧出雪囊,银光闪闪,映着冰洞里的哈尼,愈发闪光,见东华帝君不解,便道:“我想请求您救一个人。”
寒洞,银光,东华帝君听着秦天璘说完了自己的故事,听明了他的来意。思量了片刻,叹道:“你真想救她?”
秦天璘眸中闪现着无比坚定的柔光:“太师父,无论要我付出多大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东华帝君走下冰床,仰头沉思道:“璘儿,为她重塑圣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今日不是二君围困东华山,我可以在东华山的圣泉边以泥土为形,圣泉为神,塑她仙身。可如今,我与你都被困在此地,这种做法也行不通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秦天璘心一沉。
东华帝君看着他,不紧不慢道:“有是有,可是就是不知你肯不肯了。”
“我肯,我当然愿意!只要能救活她,我万死不辞!”秦天璘异常激动。
东华帝君赞许般点点头:“情之一字,果然害苦世人啊!你跟你爹一样,都是重情之人,重情,必定也伤情!”顿了顿,道:“这个方法不会让你死,只是,比死更加痛苦!”
“那是什么?”秦天璘眉目焦灼,死都不怕,难道害怕痛苦吗?比起灰飞烟灭,什么痛都不叫苦了。
“分体割骨。”东华帝君一字一句。
秦天璘一时没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好久才回过神来,道:“太师父,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的肉身为凝幽复元?”
“没错,就是先分离出你的骨与肉,然后从你肉身上再分离出一个肉身,再将你复元,下一步就是用这里的千年玄冰为骨,打入你的另一个肉身,再将这些精元驱入这**之中,她便有救了。”
真是闻所未闻,听了帝君之言,秦天璘倒吸一口凉气,只是目中的坚定之意更加透明而清晰!东华帝君所言极尽残忍之地,秦天璘紧紧攥紧拳头,眉目浸满伤痛。凝幽,你为了我,都肯灰飞烟灭,那比割体分骨不知道要痛苦多少倍!我一定会救你!
他扬眉一笑,当即应下来:“太师父,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东华帝君见他目光果断决绝,稍稍愣了一下,道“只怕你忍受不了这样的剧痛啊!万一你……”
秦天璘淡笑道:“太师父,您不必担心,她为我忍受的痛楚更多。再说了,我不是有天之圣光护体吗?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即便是有,我也心甘情愿!”
东华帝君被震撼了,双手紧紧搭在他的肩上,不住点头,目中慈祥流溢,叹道:“好孩子,好孩子!你既然愿意铁肩担道义,太师父只能帮你一把了。不过,你千万要忍着。”秦天璘撩襟跪谢道:“谢太师父成全!”
凝幽,我本来只是希望默默陪在你身边,从不奢望你会为我做点什么,至多,我只希望你眼中有我。及至你灰飞烟灭,我才知道原来我要求的太多了,你眼中有我的代价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纵然割体分骨,只要能救活你,我万死不辞!
当一道突如其来的金光直直穿透自己的身体时,秦天璘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疼痛。那是用利刃一道一道剐骨的钻心,那是骨与肉深深撕裂的颤抖,他的手紧紧攀住冰床的两沿,那种剧痛渗入双手,渗入冰床,竟深深抠走了半角冰床!浑身汗如雨下,额上青筋突兀,牙齿咬得咯咯响,最终,但见唇角血流如注,染红他的飘飘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