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输吗?”顾铭冷笑着问她,很突然的提问。卯卯仍旧看着流光溢彩的广告牌不说话,那样的广告牌和在北京街头的广告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她想,他都看得出来她跟齐喆还有孔唯之间混乱的三角关系?那他现在能不能也看得出她现在的心情很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揍他一顿?
“其一,她比你懂得在爱情游戏里沉稳的重要性;其二,她比你懂得修饰对女人的必要性;其三,她比你更适合当情人,你更……”
“够了!”卯卯收回被霓虹闪花的眼,怒视着滔滔不绝的顾铭,他嘴里的那个‘她’像一把带刺的鞭子,每讲出来一回就抽疼她一分。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照着他的胸膛一顿拳打脚踢。心里本来就窝火,现在还得承受一个不相干男人的评头论足。她没打断他的长篇大论的话,下一句,是不是连二百五都要被揪出来扣在她的脑袋上?
“诚实一向是我的原则。”顾铭扫了卯卯一眼。
“那你可不可以再加一个原则?”卯卯忽然讪笑道。
“什么?”他回首,街灯下的侧脸带着些许邪魅的味道。
“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就沉默。”卯卯说道,她搬来还想说‘别再在别人伤口撒盐’,但话到嘴边时她还是咽下去。他不是会替她考虑的那个人。
顾铭的脸上露出一个浅笑,她回瞪他的时候发现他的嘴边竟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什么人不好长,偏偏把那么美好的点缀长在一个不懂得笑的男人脸上。卯卯想,自己此刻看起来一定是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想哭的话就哭,我会假装没看见。”顾铭吸了口十足的冷气对卯卯说。
“谁想哭了?”卯卯抬头挺胸的,把后背上的脊梁骨扭的咯吱咯吱响。
顾铭转头看着她奇怪的姿势,冷冷的说道:“如果不能哭,那就一直笑到沧海桑田的那一天。”说完,他拔腿走人。
一阵风,照着她的脸,哗啦啦的吹过。那态势,好似从西伯利亚吹来的风,严谨激烈。
如果不能哭,那就一直笑到沧海桑田的那一天?
卯卯望着顾铭的背影在夜色里缓缓前行,那么一瞬,她觉得他仿佛化身为这个国度几百年前的孤独骑士。那么美好又感性的一句话怎么会是从他那样死尸一样冰凉的人嘴里说出?
“喂……”卯卯对着顾铭的背影叫。
“干嘛?”他只是继续往前走,步履优雅。她的话就像风一样从他耳边吹过一遍后就没声响了。
“一起走吧。”卯卯踩着两边高楼落在地面上的影子,慌忙的追了上去。看在他对她说出这么感**彩浓郁的话,看在他刚才对她所做的一切,看在这些稍纵即逝的美好上,看在她决定为了摆月兑街口那两个飘荡很久的鬼佬的情况下,她决定委屈自己跟他一道走。
回到家,已是深夜。卯卯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沙发旁去看那盆她随她一起漂洋过海而来的水仙花。她伸出细细的手指,轻轻抚着仍处于花苞状的花骨朵,象是在抚慰一颗同样越洋过来,满月复委屈却没有宣泄口的心灵。
什么面目狰狞,什么肮脏丑陋,统统见鬼去吧,在她眼里,爱情都没有了,什么都只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