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任务可能随时有变化。”童卯卯把咬在嘴里的笔拔出来,学着顾铭当时的语气和声音自言自语,“真是搞笑,整的好像在干什么见不得光的特务勾当!”她翻着摊在一边的那本蓝皮大字典,看来她这宝贝小蓝本也得跟她在家消耗些日子了才能回本部。
肖洁悄悄的阖上房门,绕到阳台上,模出手机,摁了拨号键。天空里是萧瑟的黄色,街边的黑铁铜灯孤立的插在那里。然后电话接通了,“在干嘛呢?”
从客厅望去,肖洁的背影钢铁一样笔直,“你丫的,自己在那边逍遥的看美女,把我家傻妞折腾的更傻了。现在都一个人自己坐在桌子前自言自语了。看来,精神上的残害度得上拨一台阶。”
她在和顾铭打电话。昨儿一回来,童卯卯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狗一样,垂头丧气只知道翻字典和往翻译软件里打字母。
“得,反正万一童卯卯同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就准备好找人给你收尸。”肖洁说完,‘疙瘩’掐断了通话。
再次回到房间,肖洁的手里多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每次她有一堆忙不完,自己又帮不上忙的工作时,她都用一杯溢满了爱心的黑咖啡来减轻内心的愧疚感。“顾铭那小子又折磨你了?下次有空,我好好收拾他一顿。来,喝点咖啡提提神。”肖洁谄媚的笑着说。
卯卯端起那杯装在白色咖啡杯里的猫屎尿喝了一口,心情随着馥郁的咖啡香一起飘荡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让肖洁这么对敌人比毒蛇还要恶毒的女人对自己这么肉麻。小A以前对她说过这么一句话,“童卯卯,我研究你很久了可终究还是没弄明白,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那么些从来眼高手低、啃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对所有人都能够不屑一顾,却一见到你个个都忽然间矮了半个头,对你不是狗腿就是巴结又讨好?你说,你到底是有邀月宫主的美貌,还是有白莲教教主魅惑人心的巫术?”
她什么都没有。
那时,她只对小A说,你武侠小说看多了。成天不是前世仇人就是邀月白莲教什么的,这是将来去外交部上任同志该有的精神面貌吗?
“不过,你不觉得你跟顾铭很有缘么?好吧,暂时撇开是孽缘还是什么恶缘,这点你必须承认。先是在圣安城不期而遇,然后又是因为工作关系频繁见面,不妙啊童卯卯!”肖洁两手撑在桌子边缘,目光望向窗外。虽然她自己从来不相信‘缘’这词儿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但这个字她却能常常从卯卯那里发觉,像只嗅觉敏锐的美洲豹。
“有什么不妙的?”卯卯放下杯子,骨瓷杯子在白色的托碟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咔’。她伸出瘦的不成手样的十指,飞快的敲起键盘。房间里,除了那空前绝后的一声响后就是笃笃的打字声,像打在玻璃窗上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