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红星堂会。
陈近南拍胸,对刘郁道:“这次闹得太大了,不过还好没事,但老兄,你下次不能再这么闹了,我虽是混的,但我心脏不好,这么的闹下去,我怕我活不过六十,搞不好五十都不到。我还年青,不想这么早就得心脏病。”
刘郁道:“不是没事么,没事就是没事,你不要怕事,有事,我替你抗!嗯,你这里的确是很方便,听说你手下有很多小弟?”
陈近南道:“心月复六七个,直属的两三百,还有上千一般的小弟,也就是这样啦。”虽是这样说,但陈近南炫耀的意思还是流露出来了。也是,正常谁可以号令这么多小弟。说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是不是真的不好说,但随随便便,找来一百多号兄弟,这是绝对没问题的。如果给时间,给条件,给积累,拉出几百上千号人去街上搞游行,也不是问题啊。
刘郁道:“养这么多人,看来你的确是挺缺钱的。”
陈近南道:“理解万岁!”
他几乎流泪了。
兄弟多是好,但要花钱,社团的经营很麻烦,你能打,才能上位。
但你上了位,不代表你可以把这行给做好,你未必可以赚到钱。
所以红星的创始人,蒋先生赚足了钱,就跑泰国过平静的富贵日子了。
对于红星,他采用了放养政策。
这些人物都是这样的,先搞帮会,这样可以赚到第一桶金。
有了钱,就投资做生意,把自己洗得白白的,从黑社会分子,变成了成功商人,社会菁英。还可以去做些慈善事业。小日子过得不要有多么的美满。
而社团呢?直接交给属下,你们去搞,你们去弄,赚的钱也都是你们的,哦,我还要分润一点,收个分成,也就是这样子了。但管理权都在你们的手上。可以说,你做得好,就有肉吃,可以学他们这样,一样的发达起来。谁都是这么一步步走来的。但你发展不好,只能困死在这里,当一个小混混。
陈近南靠打和兄弟的支持上位。
但这不是说他就是一个经济学家。
和开国领袖毛文选一样,毛文选是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文学家……
但他不是经济学家。
结果他虽统一了国家,却把国家的经济搞得一塌糊涂。
陈近南也是这样的。
刘郁道:“那个,我听说,听说啊,你不搞粉的?这不是可以赚吗?”
陈近南道:“但这东西麻烦多,警察死盯这个,搞搞摇头丸,什么的,那没问题,但直接搞粉,我们的生意也会难做,到时他们天天来扫场子,我们怎么办?”
粉,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搞的,但他们的场子,是时时刻刻都在赚的,每天,都有一笔钱。如果他们给扫了一次场子,就会损失一定的钱,假若不是真的搞粉,只是玩票,那得不偿失。但你要真的全心全意的搞粉,对不起,警察在这方面也不会手软。
万一你进去了,那不好意思,你的这个老大的位子也就要让出来了。你以为你在里面还可以当老大?虽然说可以找小弟替罪,但万一不行呢?万一警察抓你个正着呢?不能存在侥幸心理,得要重视。所以陈近南给自己的兄弟定下规矩,可以搞摇头丸一类的软行毒品。
但不能直接的搞粉。
刘郁道:“粉这东西……真盯得这么严?”
他是看重了这里面巨大的利益。
陈近南道:“这东西利益太大了,很多人都盯着,我们虽是混的,但我们上头没有人,政府如果搞我们,我们没法子的。而那些真正搞这个的,都是里面里,都有人的。他们可以搞得起,我们搞不起。”
刘郁明白了。
陈近南也是看明白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粉的生意是很赚头的,你只消投入十几万,几百万,就可以收获几千万,甚至上亿。
这么巨大的利益,要说没人做,是不可能的。香江虽说年年查毒,年年禁。
但其实明眼的人都知道,香江每年都有十几,甚至几十亿的毒品利市在进行交易。
不然,那些吸粉的,那些吸毒的,那些摇头丸,他们哪来的货。
以香江的地理位置,这些搞货的,一般都是直接往泰国缅甸那里去进货。他们年年进货,每年都吃货,然后分给下家,从中间赚钱,下家再分,转个三五道,甚至更多,传遍全香江。
这形成了一套机制,是一块肉。他们吃可以,你胡乱伸手,他们就会搞你。
说到底,这也是一门生意,是霸盘。
“那我帮你,我们直接去进货,你看怎么样?”
陈近南道:“搞来了也没用,我们这里出货,那些人就会知道,我们就等于拉低毒价,这样他们赚少了,就会对付我们。刘先生,我们可以做a,就够了,何必还要多这个事呢?”
刘郁道:“听说你们蒋先生在泰国,他一般不来香江的,那是不是可以让他帮帮忙呢?”
陈近南算明白了,他就是要搞毒粉生意,就道:“搞到货,你出在哪?”
刘郁道:“真格的香江不能出货,我可以运到俄罗西和东瀛去。”
陈近南道:“搞到香江就不容易了,带货出境,是很麻烦的。”
刘郁笑了:“我有船!”
陈近南道:“要真这么说……我是可以帮你一下,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泰国?”
刘郁道:“哦,不急,我们还要先去赌两把,事实上,我约了何先生。”
陈近南道:“哪个何先生?”
刘郁道:“当然是何鸿生了!”
陈近南:“……”
是的,刘郁杀了一场人,大脑的乱,渐渐平息下来,至少是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要干什么。他和陈近南约好,由他搞船,然后去赌王的赌船。
香江码头,有船,这船,是随时,可以去到公海,在公海,登上赌船的。
东方公主号是没了,但还有很多的赌船。
在众多的赌船里,除了何鸿生的赌船外,就只有一个人,是长年累月,在海上营业的,那个人,就是业叶汉之后,被称为叶汉继承人的东南亚赌王——马西文。他是马东武的弟弟。
当然,说到实力,还是何鸿生的力量强大。
在何鸿生的船上,刘郁一行漫步其上。过去,他在这里,小丑也似的打拳。
现在,他也成了众多豪富之一,是有身家,有地位的人了。
走了几步,陈近南拉他一下,小声道:“马西文。没想到他也来了。”
马西文有自己的赌船,没事干跑到了何鸿生的赌船上,这委实是有些怪。
刘郁看过去,看到了那个马西文。那是一张面目阴沉的脸。看了就让人想起四个字。
苦大仇深。
一脸的刀削皱,和他哥哥马东武的那种正大光明很是不同。这两人,一个似正气凛然的古代官员,一个似心狠手辣的黑道杀手。实是有些意思。
马西文和哥哥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的身体不好,由于纵情赌业,他早早得了心脏病,就这,还天天喝酒,天天泡妞。很多人都奇怪,他怎么不早死。
陈近南感叹江湖的说道:“走了叶汉,还有西文,就是说他,继叶汉之后,最大的赌王。他的事业,主要是在马来,现在也搞赌船,在公海赌投,还控制赌球,生意做得很大,有上十亿(紫荆币)以上的巨大身家,但他怎么来了这里?”
刘郁心中一动,道:“搞不好,是因为我的原因。”
陈近南道:“咦?”
刘郁坦然的道:“因为我也要插手赌业,所以他会出现吧!一定是何鸿生,走,去看看何鸿生在不在。”
陈近南有些不信,道:“赌王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正常不会轻易的出现,更何况是在海上……”说着话,他看到了,是赌王,赌王何鸿生的样子,报纸上已经见多了。香江和澳门很近,何鸿生的大名,传到香江,是很正常的事。
但更让他意外的是……赌王真的来了,还在这条船上。
此时的何鸿生没有聚赌,营业还是在营业,但他在顶层玩高尔夫,老头身体还不错,虽然动作有一种老太太的慢,但一举一动,还是很准确的,可见他的身体很健康。
打了一杆子,他道:“尚生,什么时候回来帮我?”
一个黑脸的男子犹豫着说道:“最近案子多,我要查案嘛!”
何鸿生道:“我年纪大了,下面的兄弟里面,就是你最争气,人也最聪明,可你干什么不好,跑去当警察,当警察也就算了,还去当飞虎队,好容易你不干飞虎队了,又跑去当谈判专家,现在还要查什么案子,家里的生意你就不能替我管管吗?你看看我,我还可以干多久啊!”
“这个……”何尚生的确是不想接手家里的生意,他道:“我真是案子多,您的这个身子,不是还挺好的么?明明可以多管一段时间,不然,再容我两年?”
“好!”何鸿生一捶定音:“那就两年,说好了,两年就是两年!”
何尚生一叹,得,姜是老的辣啊!
就这么几句,他还是给绕进去了。
马西文这时也和马东武过来,两人看到何鸿生,马西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阴沉的点点头,算是给了一个面子,打过了招呼。然后他和马东武来到了一个阳伞下,叫了一些酒,坐下说话。
“你真打算退出?”
“是的……”
“你搞什么鬼!”意外,真是让人意外,那马西文居然用一种冲人的口吻,去训哥哥马东武。不过,这是他们一家人的事,这种事,别人是无法理会的。
但听马西文道:“郭家一向为富不仁,你听听他们郭氏当代人的名字,郭学富,郭为富,郭仁富,可以说是不学无术为富不仁,现在你和郭仁富交上了关系,就该一直的进行下去,他可以对你说不,你怎么可以对他说不?你想死还是怎么的?你结婚了吧,你有女儿吧!你真的想全家死光光?”他咳了一下,点起支烟,抽了口,道:“我们家,现在就我们兄弟两个,我们兄弟两个,我是不行了,身体算了完了,你是我们马家的一切,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马东武道:“可是,你不知道郭仁富要搞的是什么生意,简直丧尽天良。我过去以为搞毒品的,搞军火的,已经可以说是为富不仁,丧尽天良了。毁灭伤害了不知多少人家,不知造成了多少的人间悲剧。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
“那些又不是你,你是做生意的,和你没关系的事,你多什么事!”
“我已经决定了!”
“你……”马西文气得脸都红了。他又坐下来,想想道:“何鸿生这次约我来谈生意,看看是什么生意,你的事,等我和他说完了,咱们再说!”
“那好,你们谈,不过我对赌没兴趣,我走了!”马东武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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