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夜色,
谁踏着月光而来?
烈火骄阳的热情
似雪若柳的银丝,
挺拔俊逸的身姿,
那是梦中情人的样子。()
枣树村老屋
青蛙、蛐蛐的音声在这夏天的午夜特别地响亮,淡淡的银辉从木窗的缝隙溜了进来,若隐若现的蚊帐下面,梅若雪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她已经记不起自从18岁生日以后,有多少个夜晚被同样的梦惊醒。
在梦里她总和一个男子纠缠不清,甚至记得他的唇留在她肌肤上的温热,厚实手掌滑过她全身每处的触感,银丝结着青丝的缠绵,可是就是看不见他的脸,也听不见他的声音,每次她试着去寻找他的脸,就会从梦里醒来。
然后无尽的羞愧就会抓住她的心,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不是豪放的女子,更不是放荡的人,为什么要做那样色的春梦?
最奇怪的是只有她回老家,住在乡下的老屋里才会做这样限制性的梦,她在城里读书的时候,夜里的他总是很安分,像是她的影子,静静的呆在她的身后,同样也看不到他的脸,听不到她的声音。
18岁以后,她的梦里就多了一个他,到现在差不多快4年了,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可是他至于她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虽然她不迷信,可是有时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投胎转世时?孟婆给喂的忘情水太谈,以致于还留有前世的情。
可是她更愿意相信他就是她这根肋骨的主人,他就是她命定的王子的爱情传说,。
只是时间匆匆,她至今都没有机会遇到,大学寝室的同学都有男朋友了,卧谈会上当别人带点炫耀的口气,讲初吻的感觉,第一次的惶恐,后来的如鱼得水,她实话实说至今连男生的手都没拉过时,意料之中遭到她们的嘲笑。()
其实并不是她长的很丑,性格脾气不好,也不是她真的那么滞销。相反她是全校出了名的校花,身边的人都觉得她温柔似水,待人诚恳。追求者可以从学校的南大门排到数十里的北大门。
当然也不是她的眼光太高,一个追求者都看不上,其实她觉得他们都很好,只是没有那种可以让她心跳加快的感觉,最重要的是他们之中都没有银发的。
也许是梦的缘故,下意识里她觉得,拥有银发的他才是她的真名天子。
她是一个宁缺毋滥的人,无法接受现下好多大学里的速食爱情。
虽然每逢周末假期,看别人成双成对她会觉得孤单,虽然每次回家看别人男朋友帮忙提着沉重行李箱,她会不由羡慕,但是她也不会打折处理她的爱情。
她要在遇到真正的他之前,守护好自己:羞涩的初吻,珍贵的处子身,纯真的心这些最美好的东西都留给他。
可是他在哪里呢?
爱是要讲缘分的,强求不来,若雪不打算继续再想下去,还是好好睡觉吧!
伟强感觉他在城市里待的厌倦,那些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社会价值观,那些浮躁、急功近利的嘴脸,遮住了城市明净的天空,腐朽了清新的空气。他已经忘记了人本来的面目,天空真正的颜色,空气真正的味道,心开始变得浑浊。他害怕也会在这漩涡里迷失自己,想寻找心灵的家园,打算暂时离开这喧嚣、沉闷、压抑的城市。
死党李彬要回乡下给他母亲过60岁生日,他想借着给伯母祝寿之际,顺便去纯朴的乡野寻找一下本我。
乡村公路有时确实太过破烂,坐在车上颠簸的感觉好似在按摩。()私家轿车底盘一般都比较低,稍不留神或者是开快了一点点,底盘就会碰到路面,他们小心翼翼的选择路面上凸起的地方慢慢滑过去。一路上遇到这样的路况差不多五、六处,真不晓得纳税人的钱拿去干什么了?
他们开了将近6个小时的车,到达了李彬的老家枣树村,把车停在了枣树村村口的枣树桥,一打开车门,就听到了桥下哗啦啦的水声,这样轻灵、悠远的声音有多久没有听到了?顿时来了精神,迈开步子,快速的冲到桥边。
枣树村河边
一条小河温柔的躺在绿色大地的怀里,涓涓的流声温婉的述说着对这块土地的深情,河边摇曳的漆木树,漆木树下青香的野草,野草边上清澈见底的河水,河水里自在嬉戏的游鱼,游鱼眼里勤快、美丽的姑娘,姑娘白似凝脂的双手,利落地清洗着衣服。
凉风徐徐,青丝飞扬,蓝天白云,小桥流水,佳人在水一方。
伟强被这唯美的画面深深地吸引住了,死党李彬走过来拍他的肩膀都不知道。
李彬俯视桥下洗衣服的姑娘,大声问道:“若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彬哥呀!我前天回来的。你回来给王妈祝生了呀!王妈听说你要回来,都来桥上等了好几回,她刚回去不久哟!”
“呵呵,我妈就是心急呀!你真孝顺,回来就帮孔婆婆洗衣服!”
“呵呵,应该的呀!女乃女乃年纪大了,我经常不再身边,偶尔回来一下,总该略略敬点孝心!”
“也是哈!看你也洗完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好呀!”
若雪提起洗好的衣服,走到桥上,放下桶直起腰,才看清和彬哥回来的还有一个人。
穿着纯棉的T恤,时尚的牛仔裤,休闲的皮靴。大约一米八的身高,英目浓眉,薄唇挺鼻,面若冠玉,貌似潘安,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
在看到那人的头发时,她心突然开始嘣嘣乱跳,呼吸也变得急促了。是他吗?他就是她梦中的情人吗?那个几乎夜夜都陪她的银发男子,真的出现了?
若雪还在发呆的时候,伟强已经走过去,提起装满衣服的水桶。
李彬连忙介绍:“伟强,这个是我们村第一个女大学生梅若雪。若雪,这个是我大学的死党,现在的同事兼经理伟强。”
若雪大方地说:“你好!欢迎来我们村里耍!”
伟强绅士的笑着说:“若雪姑娘幸会!”
伟强帮若雪提着水桶,李彬提了点礼物,他们就从公路傍边的小道回家了。
一路上大家彼此寒暄了几句,很快就到了若雪的家,伟强把水桶放下就和李彬走了。
若雪看着放在院子里的水桶,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握住刚伟强提过的桶绳,感觉到上面留有的灼人温度,夜里火热的画面窜进脑子,烫着了心。
伟强跟着李彬的步伐,非常感慨地说:“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乡野之间还有如此正点的小妞!”
李彬骄傲地说:“你哥们的家乡那自然是人杰地灵的!正点的妞多了,不过长的又漂亮,又有气质的也就若雪了!”
他突然停了下来,转个身严肃地说:“若雪不是你可以招惹的女孩,少打她的注意!”
伟强不以为然地调揩道:“莫非你对她有意思!”说完还奸笑了两声。
李彬正色地说:“那到没有,她就像我的妹妹,心思单纯,至今还没耍个朋友,你这种情场浪子不适合她!”
伟强敷衍地说:“好了,别在婆婆妈妈说一大堆,本人虽然花心,你也知道一向很有原则。”
李彬神色缓和了一些,指着不远处一幢3层的小楼房,“那就是我家!”
“满漂亮,一点也不逊色那些昂贵的别墅!”
这时,从小楼里走出一个老人,雀跃地说:“彬娃回来了……彬娃回来了……”
这一声以后,从小楼里冒出了好多人跑来迎接他们,还帮到提礼物。
伟强自幼长在城里,他还是第一次体验那么纯朴的热情,看着一张张虽然沧桑的老脸,却倍感真诚,就凭这没有杂质的笑容,就让他觉得不须此行。
华灯初上,若雪连忙收了白天洗的衣服,洗衣粉的香味溢满鼻端,在脑海里蓦然浮现帮她提水桶的伟强。
若雪暗想:“梦中的那个人是他吗?是吗?”
她不能肯定,因为他的头发是染成银色的,并不是自然地发色。
夏夜正长,若雪最酣的好梦里处处是:碧草千里映花红,垂柳丝丝飞燕戏。娇娥轻笑回眸时,浓情蜜意银丝系。
百花春风渡,佳人有他护。
站在花红柳绿前的她,被他温柔的拥在怀里,银丝拂过鼻端,发香迷人。
如此宽阔、温暖如斯的怀抱,梦里夜夜相陪,待她回头想看清楚她的护花使者是何生模样时?
“霹雳……”突如而至的惊雷,惊醒了若雪的好梦。
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蚊帐里飞雪有点遗憾的脸,就在刚才的梦里,她差一点就看清楚他的脸。
雨水顺着屋檐敲打着院子的石板,若雪的思绪还沉浸在方才的梦里:他是多么的风神俊秀呀!好比那个伟强,说不定伟强本来就是他。如果是这样多好哟!与数千万人中遇见梦中的那个他,幸哉!福哉!
想到梦中情人可能就是伟强,若雪突然觉得脸颊烧的厉害,低声骂道:“羞死了,我都在想什么呀?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
捂着滚烫的小脸,若雪还是不由期盼“有缘千里来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