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念左右看着无人,才朝他走近几步小声说道,“华清酌怀疑尺素的来历。”
“他会怀疑不足为奇。”萧晗垂头盯着脚尖,目光复杂。
华家,其实与洛邑王渊源颇深。
两人的母亲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他们又一同长大一起习武,关系一直都很好。
直至萧莫桑的太子被废,又被遣送回洛邑,两人才渐渐断了关系。
之后宁帝登基,萧莫桑卷土重来,华清酌看不惯萧莫桑狼子野心,才向宁帝投诚,华家送了华嫔入宫,华清酌弟凭姐贵,先在军中谋了个小差事,后在与南昆一战中,亲手挑了敌方将领首级而声名大噪,慢慢地,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你不信他?”卿念蹙了眉,对着他时脸色有些缓和,“你担心华清酌会念着旧情,放萧莫桑一马;或者怀疑他本就是莫桑的人?”
萧晗低头嗤了声,却不说话。
卿念抿一抿嘴,冷冷地看着他,“你易容成华清酌,破坏我和永清王的婚事,一下子就将众多势力都牵扯入内,好深的心机。”
“你不也一样?”他深深看她一眼,一字一句说道,“你不也借着小聪明去利用华清酌了吗?”
卿念脸色微白,才想说些什么,外头禀告,永清王求见。
萧晗略一颔首,让人宣他进殿,不一时,永清王谷庭卓就晃悠悠的入了殿。
他这会锦衣玉带,身姿挺拔,一双俊目熠熠闪光,完全没有那时被北安侯抓着打的狼狈样。
端宥朝异姓王并不多,而永清王恰恰是其中一个。
听闻永清王是定国公老来糊涂与歌姬生下的儿子,他不能认主归宗只能随母亲的谷姓。后来狩猎途中,年迈的定国公帮年幼的宁帝挡了那射来的暗箭,弥留之际说亏欠谷庭卓颇多,宁帝为了报答定国公,才封谷庭卓为永清王,任他混迹青楼,风流成性,也颇多照拂。
“参见皇上。”永清王笑眯眯地撩了袍下跪,“皇上的气色较之前几日又好了不少,真是我朝之大幸。”
萧晗摆手要他起来,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难得见你脸上没有带伤。”
永清王讪讪笑了下,有些不自在地模了模鼻子,他讨好的往萧晗跟前一凑,腆着脸道,“其实当初皇上要是不赐婚,也就没现在这么多事了。”
“你这是怪我了?”萧晗佯怒,伸手往他头上重重一敲,“你也不小了,也该找个人定下来了。”
“臣不急,真的不急!”永清王连连摆手,半晌后却是神秘兮兮的凑近了萧晗,小声道,“皇上,臣有要事要禀!臣方才过来时,看到一人在冷宫附近徘徊形迹可疑,那人看着像是洛邑王身边的幕僚虞柳。”
卿念眉心一跳,莫名的想到了疯娘娘。她下意识地看向萧晗,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那目光像刺,既冷又锐,是她从未见过的冷酷模样。
她一惊,再细看时,他又恢复了一脸的温和,同永清王慢慢说道,“许是你看错了吧,洛邑王近日并未入宫,他的幕僚又怎么可能在宫里出现。”
永清王尴尬的挠了挠头,转头四看,没看到尺素的人影,不禁奇怪的问道,“皇上,怎么没有看到尺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