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德福传朕旨意,朕龙体微恙,今日免上早朝。”君墨寒摆手,沉声说道,依旧怒视着陆凝然。
“是。”花嬷嬷惊讶地打量一眼君墨寒的侧脸,自皇上登基以来,早朝从未断过,再看向陆凝然双眸中的挑衅,自是心中了然,面带微笑,退了出去。
墨竹终于清醒过来,低头,看向怀中的陆凝然,猛然松开手,面色微红地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陆凝然终于重获自由,无视一旁直射而来的锐利目光,缓缓自他怀中起身,揉着被他勒痛的手臂,若无其事地问道。
“嗯。”木讷应道,墨竹懊恼不已,自己怎会出现幻觉,又将她误认?
“如若你再如此抱下去,恐怕某人要将我碎尸万段不可了。”陆凝然瞥眼,径自下床,越过君墨寒,行至桌前,倒水,转身,来到床榻前,低声命令道,“还不将墨竹扶起来。”
君墨寒敛气慑人的光芒,恢复以往的温柔和煦,小心扶起墨竹,斜卧与床榻,陆凝然将水杯递与墨竹,“诺。”
墨竹目光怔怔,注视着陆凝然,眸底闪过异样的光芒,接过水杯,径自饮着。陆凝然看着他绯红的俊朗容颜,哑然失笑,“怎么这会倒害羞起来了。”,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放于桌上,随即坐下,等待着他们给她一个解释。
“墨竹,你给我听好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能轻生。”君墨寒严肃地开口,直视着墨竹。
“好。”淡然一笑,又恢复了原来的墨竹,“现如今,心中的牵挂都已了,而我也有了活得念头,所以,不会再放弃生的机会了,我要好好地活下去。”墨竹斜睨了一眼陆凝然,内心更加的笃定。
“你的心结已解,我心中的大石也算放下,母妃的尸骨已经寻到,我要好好的安葬她。”君墨寒幽幽叹息,经历了昨日之事,终于寻到母妃,心中积压了太多的痛苦适时释放,他的心随着母妃的骸骨重见天日,而豁然开朗。往事历历在目,留下了太多的遗憾与悔恨,他们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
“我心中一直抱着幻想,母妃她还在人间,只是,形势所迫,才离开我们,离开皇宫,定是在某处安然的生活着,可是,这么多年来每日每夜的思念,让我逐渐认清了事实,母妃真的离开了我们,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墨竹心绪紊乱,心结虽解,却思及此,心中始终隐隐作痛。
“逝者已矣,现下做的便是,将母妃的骸骨安放。”君墨寒满面愁容,忧伤道,深深地看了一眼墨竹,“母妃生前最喜梅花,我们将她的骸骨葬于梅花树下可好?”
“哥,我想离开皇宫,带着母妃的骸骨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是母妃的噩梦,亦是我们的梦魇,我想母妃也不想自己死后,依旧禁锢在这噩梦之地。”墨竹看到君墨寒微沉的脸,“我在这后宫之中十几年,不为人知,经过昨夜之事,我能够重新燃起生的勇气,我便想做自己想做之事,带着母妃的骸骨,游历四方,带找到一处净土,便将母妃葬于那里。”
“可是,你的病?”君墨寒不赞成地问道。
“这点病痛不算什么?只要心境开阔了,自然无病,或许,哪天行至某处,有缘碰到神医,岂不是更好?”墨竹眸光淡然,早已看透生死,泰然自若地说道。
“好,我答应你。”君墨寒自是知晓墨竹的脾气,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便是无可挽留的,点头应允道。
陆凝然静默不语,旁听着二人的谈话,思绪万千,原来那副骸骨是他们的母妃,书上记载,先帝最钟爱的妃子,梅妃,高贵圣洁,孤傲清冷,才情四溢,倾城容颜,于八年前薨,死因不详。
昨夜的骸骨,依照她的判断,当日死相定是凄惨,圣宠一时的梅妃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看着他们二人的神情,其中定有隐情,不经想起那月复中胎儿,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胎儿滑落,却无能为力,她的心那是该多痛?
心中的疑惑未解,陆凝然悻悻而归,宜妃早已等候在景仪宫,待看到陆凝然安然无恙,焦急担忧的心才算落下。
“妹妹,你可知当年梅妃娘娘之事?”陆凝然猛然想起,面前的女子可是古今博古之人,想来也对其中缘由略知一二。
“姐姐因何问起前朝妃嫔之事?”宜妃疑惑问道,转而想起昨日那骸骨之事,心中猜出一二,“姐姐,难道那副骸骨是?”
“此事万不可张扬出去。”陆凝然自是明白,依着宜妃的聪明,定是猜出,也不做隐瞒,却也叮嘱万分。
“妹妹明白。”宜妃点头了然,附耳轻声说道,“关于梅妃娘娘之事,我也只是听到一些,话说先帝荒婬无道,暴虐残忍,因梅妃娘娘乃是京城第一美女,才会盛宠不已。那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宜妃不免感怀,自顾帝王皆薄幸,又有谁能蒙宠一生呢?奈何命该如此,既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又何苦暗自嗟呀,蹉跎年华,付诸东流。
“妹妹,切莫伤怀,如若你日后能寻到至爱之人,我定会放你离开这牢笼。”陆凝然自是知晓宜妃不免触景伤情,也知道她的心思。
“你我皆身不由己,能走出去,谈何容易。”宜妃苦笑,“算了,不说这些伤感的话了,梅妃娘娘之死,众说纷纭,有人说她与外人通奸,被先皇抓到,打入冷宫,忧郁而死;有人说先皇狂性大发,将她虐待致死……”
“看来怕是当事人才能知晓了。”陆凝然脑海一闪而过君墨寒昨日痛苦的神情,自是知道梅妃遇难那日,他定是在场的。
“姐姐,妹妹奉劝你还是莫管此事,梅妃乃是皇上生母,而提起她是宫中禁忌,姐姐还是少管为妙,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宜妃好心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