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寺看到皇宫里被贤妃和云妃布置的富丽堂皇,喜气洋洋,十分满意。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视着下面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端起酒杯,环视一圈。刚想说话,就看见玉扣远远的靠在门口,站在人群里。用手帕掩住自己的面容,淡粉色的长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极为淡雅的装束,风吹过,稍显单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哀伤。
慕容寺举着酒杯,呆在那里,他一动不动的盯着玉扣看。眼中的人儿似乎觉察到他的注视,把脸微微转向一边,可又像不甘心似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这边。闪躲的目光,轻咬着红唇,欲去还留的犹豫,一点一滴全部都被慕容寺看在眼里。
玉扣好像在犹豫着什么,又好像鼓起很大的勇气,慢慢转过脸,凝视着慕容寺。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四目相对,所有的相思,所有的惦念,所有的语言全都包含在彼此的眼神里。这一刻,天地间,好像就只有他(她)们两个人,彼此深情凝望。
所有大臣和后宫嫔妃都端着酒杯等着皇上开口,可看见皇上好像石化了似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想问,不敢。不问,端着酒杯好累呀。
贤妃看到皇上奇怪的举动,眼皮突然跳了几下。贤妃突然感到很紧张,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随着皇上看向门口。
就在见到玉扣的一霎那,贤妃也惊呆了,这熟悉的面孔,这美丽的容颜,最要命的是皇上的看她的眼神。
玉扣的脸上滑落两滴晶莹的泪珠,轻轻的闭上眼睛,任泪珠滑落,然后又睁开眼,无比幽怨的看了慕容寺一眼,就缓缓的转过身,离开了慕容寺的视线。慕容寺看到玉扣离开时的眼神,心中一动。手里的酒杯掉落子地上。
贤妃一进屋就坐在椅子上,目光凶狠而决绝。
“姐姐,你也看到了是吗?那个当年和我们同车的小丫头怎么会变成宸妃呢?”云妃在后面跟进来,满脸疑惑的问贤妃。
“你还有心思管她是怎么变成宸妃的?我就想知道,她当年是怎么成为落网之鱼的?”贤妃恼怒不已,自己还以为当年除了自己和云妃,所有人都已经死了,怎么就把她忽略了呢?
“姐姐,这个小丫头咱们不能留,今天我一见她,就知道这个丫头不好对付,咱们得赶紧想办法。”云妃的脸色也紧张起来了。一想到皇上看她的眼神,云妃心里就冒火。
“你可算聪明一把。”贤妃白了一眼云妃。
“那姐姐想到办法了吗?”云妃有些兴奋的问道。
贤妃冷笑一声,对外面的宫女说道:“去把刘才人给我叫来。”
慕容寺把鱼食一点一点的撒到湖面上,只见一群鱼儿从四面八方游过来,争抢着去吃湖面上的鱼食。
“皇上,你看这些鱼儿多有意思。”刘才人在一旁讨好的说道。
慕容寺眯着眼睛看着刘才人,刘才人娇羞的低下头。慕容寺微微一笑,这个叫玉华的丫头倒是挺机灵,也挺聪明的,可自己就是没有宠幸她的心思,这女人就如同衣服,换来换去,也没什么特别。可玉扣不一样,她不是衣服,自己是在意她的。
慕容寺脑海里刚刚想起玉扣,就见湖对面一个熟悉,落寞,寂寥的身影在漫步。
玉扣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迈著莲步在湖边散步。
玉扣知道慕容寺就在对面,她克制自己不去看他。她只要引起他的注意就好,香兰说了,偶尔的在他面前出现,不要让他看出你真正的想法,只要吸引他,让他时刻都注意你,那你就赢了第一步。
玉扣的身影慢慢消失,慕容寺皱起眉头,玉扣到底要干什么?难道金求全说服玉扣了,玉扣想和自己和好吗?慕容寺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慕容寺猜不透玉扣的举动意欲何为,只好把金求全叫进宫来,仔细盘问。
“皇上,臣已经想尽办法劝说宸妃娘娘,为了让娘娘改改那倔强的脾气,臣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臣是晓之以情,动只以……”
“行了,你少废话,就说玉扣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慕容寺不耐烦的打断喋喋不休的金求全,只想知道结果。
“回皇上,宸妃娘娘就是一个劲的哭,臣也不知道娘娘的意思。”金求全压根就没见到玉扣,只是香兰让他这么说的。
“你不知道?金求全,你活腻了吧?不知道你在这邀什么功呢?”慕容寺气的对金求全喊道。
“皇上,臣不是邀功,娘娘虽然没表态,但娘娘一听到皇上,就伤心的哭起来,依臣之见,娘娘还惦记着皇上。”金求全说完就用眼睛偷看皇上的表情。
慕容寺冷“哼”了一声,这个金求全真不靠谱。慕容寺烦躁的挥手,示意金求全退下。
“吴德胜,你给我查查,这段时间玉扣都在干什么?”慕容寺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吩咐吴德胜。
慕容寺躺在软榻上,云妃在一边把一个剥好的荔枝送到他嘴里。“皇上,晚了,今晚就留在臣妾这里好不好?”云妃向皇上抛着眉眼,声音甜的不能在甜了。
慕容寺一笑,刚想点头,就见一个太监走到吴德胜身边,然后在他耳边一阵低语。吴德胜听完,脸色有点难看,看了皇上一眼,就让那个太监走了。
慕容寺心中一动,然后从软榻上起来,对云妃说:“朕有事,那天再来。”
云妃看见皇上头也不回的走了,气的直跳脚。
“说吧,查到什么了?”慕容寺回到自己的寝宫,做到床上问吴德胜。
吴德胜一边示意宫女为皇上更衣,一边低头恭敬的回答:“宸妃娘娘最近就是去过庄妃那里,别的时候,就是呆在呈祥宫。”
“庄妃?”慕容寺面露凶光,难道是庄妃想利用玉扣接近自己。
“这个玉扣,怎么会和庄妃扯上关系?自己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慕容寺气的狠狠砸了一下床。
玉扣从庄妃那一回来,就看见呈祥宫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紧张兮兮的样子。玉扣有些奇怪,这些人都已经散漫惯了,一下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还真不适应。
玉扣左看看,右看看,一抬头,一下看见吴德胜站在门外。玉扣心跳猛地快起来,她站在那,警告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参见宸妃娘娘”吴德胜一看见玉扣,亮起嗓门高声说道。
玉扣深吸了一口气,对吴德胜微微一笑,然后就进了屋子。
玉扣看见慕容寺坐在正中的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好像很生气似的。
“玉扣参见皇上。”玉扣很不情愿的跪下,心里突然反感起来,以前和阿寺在一起多开心哪!想怎样就怎样。难道以后,每次见面都要跪下磕头吗?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慕容寺叹了口气说道。
“玉扣和阿寺之间的确不需要这样,但皇上和宸妃就必须要遵守礼仪。”玉扣淡淡的说道。
“这之间有区别吗?”慕容寺尽量控制自己的怒气。
“皇上驾临呈祥宫,不知有何旨意?”玉扣不想话中带刺,可就是想和皇上发火。
“好,既然你非要这样,那朕就直说。你太单纯,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话,不然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都。这宫里有许多事情是你不了解的。”慕容寺皱着眉头警告玉扣,随手把玉扣扶了起来。
玉扣听到阿寺的话,不禁怒火中烧:“是,我是很笨,笨的随便相信人,笨的被人利用,笨的以为自己找到了幸福,笨的把自己糊里糊涂的就嫁给一个不该嫁的人。”
“你……你就这么恨我?”慕容寺的脸难看极了。
“皇上,娘娘不是这个意思……”苏立一看事不好,连忙过来打圆场。这两人好不容易见一面,可别在掐了。
“闭嘴”慕容寺和玉扣同时喊到。
苏立吓得一缩脖子,讪讪的退到一边。
“是呀,我恨你,恨死你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骗我,为什么你要骗我?我那么在意你,那么信任你,可你呢?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玉扣痛苦的质问阿寺,双手忍不住去捶打阿寺的胸膛,就像以前一样。
阿寺忍着,让玉扣打个痛快。心里却暗暗高兴,玉扣现在的样子,就和以前对自己撒娇时一模一样,等到打够了,出气了,两人就又和好如初了。
慕容寺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哎呀一声,露出痛苦的表情。所有人都一楞,慕容寺对着正紧张看着他的吴德胜一眨眼,吴德胜睁大眼睛,有些迷茫,然后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怎么了?”玉扣看到阿寺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不免有些害怕。不是自己太用力,打坏了吧。
“哎呀!娘娘,皇上这几天胸口疼的厉害,平时都不敢使劲说话,刚才您那么……恐怕皇上……”吴德胜说一半留一半,脸上露出担心的样子。
“你怎么不早说?你也是,为什么不躲着?不行,你先到里面躺一会。苏立,你干嘛呢?叫太医啊!”玉扣焦急的冲苏立喊道,一边慢慢扶着阿寺到里面休息。
阿寺躺在床上,看着玉扣轻轻揉着自己的胸口,眼泪霹雳巴拉的往下掉,不禁心疼万分。
他抓住玉扣的手,放到自己唇边,然后眼光炙热的看着玉扣。
玉扣有些羞涩,低下头不去看阿寺。
慕容寺看到玉扣的样子,忍不住冲动的渴望,一下抱住玉扣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下。
玉扣没有心理准备,结结实实的被阿寺压住。还没来得及抗拒,慕容寺强烈,霸道的吻已经封住玉扣的唇。
玉扣微微扭动了一体,想推开阿寺,可阿寺根本就不会给玉扣机会。
苏立一溜小跑的把太医找来,就看见吴德胜小心的把玉扣卧房的门关上。云心和宝婵都红着脸,偷偷的笑起来。
皇上在呈祥宫留宿,除了云心,宝婵,苏立,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兴奋不已,这可是炫耀和扬眉吐气的好机会。
正当大家都开心时,卧房里却传来皇上和宸妃娘娘的争吵声。这下所有的人的心可都提起来了。
“你一次又一次的骗我,我再也不会信你。”屋内传来玉扣的哭泣声。
“朕说过,不是故意骗你,我做的这些不都是为了你吗?”慕容寺的声音低沉。
“你说别人利用我,可伤我最深的人却是你。最冷血,最无情,最坏的就是你。”玉扣大声喊道,屋外面的人听到玉扣的话,脸都吓白了。
“啪”摔东西的声音,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脸色都很难看。
“朕在你心里,原来就是这样的人,冷血无情,朕怎么对你冷血了,怎么对你无情了?今天你给朕说明白。”慕容寺咆哮的声音把呈祥宫的房顶都快掀翻了。
“你为什么不要律儿?你为什么几年都不去看德妃和庄妃?你为什么一次次骗我?”玉扣也是嘶声力竭。
“这就是你的理由?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德妃和庄妃,她们都对朕做过些什么?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朕?”
“相信你?你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最爱的人,我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可你呢?一年多不见我,还和别的女人……我伤心难过你可曾问过?你走,你走,我不要再见你。”
门开了,皇上被玉扣很没面子的推出来,皇上不死心的刚想去敲门,就看见一屋子人瞪着惊愕的眼睛看着自己。
大家见到此景,想回避已经晚了。“对了,我的活还没干呢!”苏立最机灵,找个借口撒丫子就跑,他可不想在当炮灰。
“嗯,娘娘昨天说要吃点心,我得去预备。”宝婵好像在喃喃自语,一边说一边也溜出去。
云心惊慌的看看皇上,又看看苦着脸的吴德胜,什么也没说,直接就了跑出去。
“吴德胜,你有什么借口想走啊?”慕容寺冷冷的问道。吴德胜哀叹一声,看来皇上要拿他撒气了。
玉扣无力的坐在床上,从来没有和人吵过架,这吵架真的很累。不过,吵完了,心里舒服多了,看来香兰的办法挺有用的。玉扣疲惫的闭上眼睛,希望一切能按照她预想的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