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劲岩一愣,眼看着贺筝走出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人噌得站起来,追了出去。
贺筝走出白家的大门,走在街头,一个人顺着马路慢慢的走。
黄昏的街头,依然繁闹,而她却倍感凄冷。真的好累,爱和不爱都这么累,连人生都不由己了,还真是可笑啊!
许劲岩的车停在她的面前,静静的放下车窗看着她,说:“你去哪里,我送你。”
贺筝没有看他,而是望向别处,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头,然后冷冷地道:“不用了!”
“上车,我有几句话跟你说。”许劲岩十分坚持。
贺筝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说:“有什么话,说吧。”
“我不管你为什么拒绝,是你觉得我没跟你商量擅自决定吗?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吗?我已经在努力了!”许劲岩沉着声音问道。
贺筝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却不想哭,良久后,她才把视线慢慢转向了许劲岩,缓声道:“我没有恼怒,没有任何想法。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远离你,远离这段让我觉得心酸的单恋而已!劲岩哥,我刚才的话,是认真的!不是欲擒故纵,不是意气用事,也不是为了给你下马威,我真实的想法,就是离开你!你让我卑微,让我没有自尊,再爱,也不能失去尊严不是?”
许劲岩皱着眉头,没有说什么,眼底却闪过了动容,是的,他似乎真的让贺筝爱的很卑微,可是,他又怎样让她不卑微呢?难道他现在这些努力还不够吗?
“别再来找我了,我努力过了,劲岩哥,你该知道我失去了身为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你夺去了,却不珍惜!而我,不怨你,这是我的人生,我认输!不代表以后我可以走错,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我会好好的!你也是!”贺筝的话说完,便欲开门下车。
许劲岩却发动了汽车,也没问她要去哪里,只管向前开着,车子越来越快,很快没入了车流里。
“我要回我爸那里。”贺筝一脸的焦急怕他又挟持自己。“许劲岩,你到底要怎样?我不要你了,你就要纠缠吗?有你这样的人吗?我拼命贴着你的时候你不要我,我不要你了,你就要追上来,做人怎么可以如此的自私?你不觉得你很自大很自负很恶心人吗?”这个女人永远这样不可爱。居然说他恶心,许劲岩受不了的侧头瞪她一眼。
他拼命压抑着的像火蛇一般的怒意,就被这样一句话,引出了安全线。蓬勃的烦躁愈演愈烈,许劲岩抽紧下颌,却也只是不紧不慢地握着方向盘,车速开到了80迈,已经在市区开的飞快了!
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不回答,只是开着车子,不知道去哪里!
车子开进了幸福里。
贺筝的心一下子乱了,他到底要干嘛?
“我不会上去的!”她惊呼一声,选择逃路,可是许劲岩却一把抓住她,将她扛了起来,扛着进了电梯,直奔他的公寓。
门打开后,贺筝被许劲岩丢在屋里,他挡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两个人都不说话,贺筝死死的瞪着他。
屋里很安静,寂静滋生的凄惶一点一点流入心窝,贺筝习惯性地咬住下唇,盯着对面那双波澜不兴的幽深黑眸,蓦然惊觉自己又乱了,什么都乱了,思绪乱了。
许劲岩就堵在门口,贺筝出不去。
她反而不急了,人走到沙发边,坐下来。
“你带我来这里,不怕在天堂的姐姐难过吗?”
“你在玉阳处心积虑爬上我的床,就不怕对不起你的姐姐吗?现在我已经对不起她了,你想走,也没有那么容易!贺筝,你到底又想怎样呢?”声音带着微略的嘶哑,语调却依旧是沉稳有力的,充满了质问。
贺筝微微抬眸,神情怪异地看了一眼许劲岩,今天早晨在服装店昏了白色套装的她,显得温婉而纯净,她突然没了话,而他亦不说话,甚至没有看她。
良久,贺筝划破沉静才发现自己嗓音发颤,清了清嗓子说:“我无话可说,之前的确是我想要跟你在一起!但现在,不了,该说的我早晨都说过了!”
“你当爱情是游戏吗?”许劲岩转眼看了看她,平静地说。
贺筝有些愣怔地看着他,突然有一种茫然无措的失落感,没有来由。“劲岩哥,我们没有爱情,一直是我在单恋,爱情是相互的!你给予我的都不是爱情,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呢?”
许劲岩被贺筝问得胸中突然发闷。
“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如果你再逼我,我立刻找别的男人恋爱!”赌气般地,扬起尖尖的下巴,直视他神色平淡的眸子,以一种示威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是吗?我竟不知道你是如此随便的女孩子!”许劲岩忍了好久,说出的话终究还是带了刺。
贺筝一下心底发痛,那样漠然疏远的语调说出的话让她全身上下都抑制不住地打哆嗦,然后她在无措中仰头,对上他一双纠结的眸子。
贺筝的指尖骤然发麻,她从那双目光炯炯的高高在上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个一败涂地的自己。他说话都是讽刺自己的,他就是这样,他到现在都以为那晚下药的人是自己。他都不用脑子去想一想吗?“既然你这么想跟男人恋爱上床,那我就成全你!”破空而出的清冷声线,讥诮讽刺的语气,像是粗重的绞绳,将她不留情面地凌迟。
“想上床的是你吧!”依旧是清婉的嗓音,却掷地有声:“许劲岩,你虚伪,你那么爱姐姐,又何必这样迫不及待地跟我上床?”
“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招惹你,我该死!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到底还要怎样?”收敛起满目的荒芜,贺筝掐紧了拳头,拼命想要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却颤抖的像是无可攀附的藤蔓,毫无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