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劲岩自然是失望的,这个周末的相聚泡汤了。
贺筝也没办法再跟谭润扬请假,只好跟着出差。
结果当天晚上就回去收拾,连夜出发。
出差的地址距离宜城几百公里的T市。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接贺筝的时候,前排留了两个位置,谭颖跟研发部一位博士坐在一起,贺筝只好坐他们的前排。结果最后一个位置留给的人是谭润扬。
当最后接到谭润扬的时候,贺筝才知道谭润扬没有坐专车,而是跟他们一起坐了商务车。
谭颖的话一直盘旋在贺筝的脑海里。
谭润扬对自己动心了,加上谭润扬的种种表现,贺筝一下子觉得坐在一起真的很尴尬。
而谭润扬没有过多的表情,手里一只黑色的包,一上车就放在了贺筝的腿上,在她身边自然地坐下来。“别丢了我的东西,里面的东西可是很重要!”
重要的话自己拿着啊,干嘛给她拿着?贺筝在心底嘀咕,被谭润扬扫过来的一个眼神看的呶呶嘴,什么都没说,只能帮他拿着。
一车的人盯着谭润扬这个举动,眼神有点怪异。
怪不得总裁把贺筝调上去做助理,原来两人的关系真是匪浅。
这样坐在一起,他身上的气息就飘了过来。
纯正的男性气息夹着烟草的味道还有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没有汗味,起码没有任何异味,有的人身上的气味靠近了让人排斥,而她坦白说,并不排斥谭润扬的味道。
“你们该干嘛的干嘛,想扯淡的不需要拘谨,别因为我的到来而有任何的不方便,那样的话我会感到很罪过的!”谭润扬的话让车上的一行人瞬间卸掉了拘谨,大家开始畅谈起来。
而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偶尔会跟车里的下属开个玩笑,无伤大雅。
沉默下来时,谭润扬在想,自己的举动真的很反常,贺筝说对了,他的确是假公济私,他知道,她要去玉阳找许劲岩,周末这样的机会儿怎么可能放弃,他是故意安排她出差。
假公济私?!或许从一开始他只是想要简简单单地征服这个女人,在征服的同时,自己其实却先一步被她征服了不是吗?不然的话,又怎么解释自己这么反常的举动呢?
谭润扬,你难道真的爱上了这个身侧的小女人吗?
爱她什么?爱她的克制隐忍心疼她的出身吗?还是喜欢她的聪明?坦白说,他并不喜欢过于聪慧的女人,可是当第一次邀请她来公司被拒绝,到后来她第一次翻译专业术语,严谨,安静,不急不躁,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到今天,他觉得自己更放不开手了。忽然,他释然地笑了起来。
因为明白了自己的内心,所以这么无畏地笑了。
想不到自己留恋于女人堆里,自己竟然会栽在这样一个女孩子手上?还真是可笑呢?
他,谭润扬看中的女人,绝对不会让她逃走。他要她心甘情愿的爱上自己,并心甘情愿的成为自己的妻子。
即便是她现在爱着许劲岩,他也会耐心等下去。
他不会让自己的第二次动心,再一次无疾而终。
爱情这种东西,像是毒品,人一旦吸食了它,就会放不下。即便是强制控制了,但是自己内心永远也不会忘记。
贺筝一路无聊,拿出耳机打开MP3,要听里面的音乐,刚塞上耳机,一只手伸过来,拿过一只耳机,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贺筝转头瞪了谭润扬一眼,他眼神灼灼。“一起听!”
贺筝无奈,只好跟他一起听。
首先听到的是一首外文歌,德语曲子。IchLiebDichImmerNochSoSehr(我依旧如此爱你)。
曲子很优美,沙哑的嗓音,男女对唱,两人听的都很认真。
贺筝曾经想过,有一天跟心爱的男人一起听同一首曲子,坐在一起,头挨头,肩靠肩,那将是一种最平凡的幸福。
一生,能爱一个人,一直爱到老,这样平凡的幸福,就是她想要的。
而现在,一起听歌的人居然是谭润扬,靠肩的人也是她,她眨了眨眼睛,视线转向外面的夜色。
玻璃上映射出她的脸,霓虹灯在闪烁,星星点点,而她身后,谭润扬转过脸来,望着镜子里的她。一刹那,四目相对,她清晰地看见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深邃,那好似一种感情,汹涌澎湃赤果果的让人心惊。
她恍然垂头,不敢再去看他。
谭润扬看她如此,也收回视线,倚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耳机里传来天籁般的男女对唱的沙哑声音,如此之温馨的情景,他不愿意去破坏。
贺筝好久后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谭润扬闭着眼睛,他的五官异常的清晰,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皮上,又浓又密,一个男人长了这么长的睫毛,让涂睫毛膏的女人情何以堪?
而他冷峻的脸部轮廓,气魄逼人。即使闭着眼,也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气势,依然与众不同。
后来,贺筝也闭上了眼睛,倚在椅背上,歌曲一遍遍的播放着,她最爱的一首歌,一直是循环播放。
在歌声中睡着后,她的头渐渐的歪过来,谭润扬却在这时睁开眼,侧脸看到身侧的人小小的头颅不断地向他靠来,却又没有靠到,她似乎睡得很不舒服。
于是,他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抹柔意,然后身子往她那边坐得靠近了一点,贺筝的头,恰好靠在谭润扬的肩膀上。
身后谭颖伸过手去拍了下老哥的另一个肩膀,谭润扬回头,谭颖嘿嘿一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还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哥,你刚才那个动作可真是体贴啊,真爷们!
谭润扬只是警告地瞥了她一眼,回转头,唇边,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贺筝在快要到达T市时醒来,发现自己靠在谭润扬的肩膀上,而他正望着她,撞入他黑色的瞳眸里,她一下脸腾地通红,没想到自己会靠在他的肩膀上,到底是什么时候靠在人家肩膀上的啊?
而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MP3里居然还在播放着那首歌,一路,两个小时了,他居然跟她听同一首歌,似乎都没有摘下来过。
贺筝赶紧坐正身体,远离他一点,拿下耳机,把MP3递过去。“还有别的歌,你可以选!”
谭润扬没有接,而是把她的手握住,只是望着她,然后低声喊了她的名字:“贺筝!”
他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贺筝心湖微动。
谭润扬凝眸望着她,默了半晌,漫不经心地用德语对她说道,“其实我很喜欢一直听一首歌曲,中间不换曲目,最喜欢的那首歌,听一辈子,都不腻!你这首歌,我很喜欢,想听一辈子!”
他、他、他……他说了什么?
贺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而他的语调那么低,低得周围的人听不到,可是却又如此的清晰,他此时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错愕的眼睛,抬头看了眼四周,发现除了司机外,都睡着了!
他忽然低头,他冰凉的唇,带着淡淡烟草味道,就这样吻住了她。泥鳅一般灵巧的舌,霸道地橇开她的唇齿,纠缠住她的舌一阵猛烈吸允,像是要抽光她浑身的力气。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终于有所动作,拼尽全力推开了他。
贺筝吓得大口喘息,声音颤抖。
谭润扬笑了,“抱歉,情不自禁!”
她瞪着他,气愤地吐出三个字:“你混蛋!”
谭润扬淡漠说道,“只对你!”
“骗子!”贺筝感觉胸口憋着一口闷气,一句话顶了回去,这样的态度倒像是小女孩撒娇。
“问问自己的心,到底许劲岩吸引你什么?年少时候的爱恋到底能坚持多久?那真的是爱情吗?”他勾起唇角,邪魅地笑,说出的话,却是意味深长。
而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谭润扬的目光停留在她那张微红小脸,朦胧的月光与高速路上而汇流的车辆的灯光交织在一起,那份红晕有了些异样的迷人美丽。她顽固地瞪着他,双眼愈发清澈明亮。“我只爱他!”
一句话,残忍,如尖锐的刀刺入谭润扬的心脏。
他似乎看到这个骄傲而固执的女孩对于爱情的捍卫,如此之顽强。叫他,很是不敢亵渎。
过了许久,他只是轻飘飘地说出一句话:“我继续听这首歌!歌名是《IchLiebDichImmerNochSoSehr》对吧?”
贺筝又是一怔,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更甚至是陈列出种种谈判的筹码逼她臣服。可没想到,他就这么算了。
她心底还在纠结,又听到他用德语说了句:“固执的小孩!”
这句话,让贺筝又是一颤,这不是愤怒,不是懊恼,倒像是宠溺的语气。
不得不承认,谭润扬可以轻易惹恼她。下车的时候,谭颖手肘撞了下贺筝,揽住她小声道:“你跟我哥在前排听的什么歌曲啊?听的两人都睡着了,还头挨头的!”
贺筝脸一红,想到自己靠在人家的肩膀上一路,一定被大家都看到了。
“给你!”贺筝把MP3给了谭颖。“你想听,自己听好了!”
“切!我可没那情调!”谭颖挥手。
分行礼的时候,贺筝刚要提起自己的行李箱,有人却一抬手,抢先一步。
贺筝一回头,看到谭润扬,手里提着她的箱子,她刚要说话,他却沉声道:“这样的事,还是男人来做比较好,为女士服务,是绅士的荣幸!”
说完,他提起行礼,手里拿着那只黑包,朝酒店走去。
而身后,男士都在帮女士提行李箱,司机提着谭润扬的箱子,跟在后面。
贺筝又是尴尬,似乎都可以感受到大家的一样目光了,而谭润扬,根本就没有避嫌的意思。
“你真是不一样啊,我哥从来不为我服务的!”谭颖是既羡慕又嫉妒,直叹息。
贺筝转头看她,也叹了口气,摇头失笑:“大概是你不太像女人吧!”
说完,贺筝赶紧逃走。
“贺筝,你找死啊!啊——”谭颖在后面追,喊着嚷着拥进酒店。
贺筝笑得也是很放松,一扫刚才尴尬的气氛,跑的很快,逃避着谭颖的追打。
两个漂亮的女人在一堆男女里格外出众,而贺筝笑起来时有一股更加恬淡的韵味,让人看了不由得被感染,也觉得愉悦。
谭颖是活力四射的女孩,她的朝气同样感染着每一个人。
冲进了酒店大堂,贺筝无处可躲,直接跑到大堂的沙发上,气喘吁吁地讨饶着:“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居然敢说姐姐没女人味,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说着,谭颖已经把贺筝压倒在沙发上。
如此不顾形象,完全没有淑女气质。
谭润扬回转头,看她们一眼,径直进了电梯。
而所有人都跟着总裁进电梯,各自找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
等到贺筝和谭颖闹够了,一转头,同事都不见了踪影。
“糟了!”贺筝叫了一声。
“怕什么,今天又不工作了,大家大概等下要吃饭然后去酒吧H了!”
等谭颖联系上陈秘书问房间在几楼时,陈秘书这么告诉她:“谭经理您的房间跟贺小姐是一间……”
挂了电话,谭颖拉着贺筝去电梯,到了说的楼层,陈秘书就等候在走廊里,看到贺筝后道:“总裁说,让贺小姐亲自去问他要行礼!”
然后把房间卡给了谭颖,就先走了。
“都是你了!”贺筝埋怨着谭颖。“你去帮我要!”
“我哥找你,肯定是有事,我去帮你不合适!”
贺筝摇头。“我不去拿!”
她想到在车里,黑暗中的那一吻,她就心惊,谁知道谭润扬又出什么幺蛾子啊?
更何况,出了名的风流总裁,她不想再有任何流言。
结果,她就这么回到了房间,没有拿行李。
哪想到半个小时候,谭润扬发来一条信息,上面写着:贺筝,你喜欢穿纯棉的内裤吗?
贺筝一愣,脸腾地通红,人噌得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该死的谭润扬,他不会是把她的行李箱打开了吧?
这个不要脸的偷窥狂,居然偷看女人的内衣,恶心死了!
谭润扬发出短信后,裹了浴巾坐在沙发上,唇边一抹坏坏的笑意,视线也不由得看向那个行李箱,他压根没有打开,对于贺筝这样的女孩子来说,应该是喜欢穿保守的内衣,上次见到的也是。
当贺筝闯进谭润扬的房间时,看到的是他刚出浴的一幕,脸又一次腾地通红,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声:“我的行礼呢?”
“在那边!”谭润扬侧身,让她进来,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比我想象的要快,是不是以为我打开了你的行李箱?以为我偷看了你的内衣?”
“你真是混蛋!”贺筝咒骂了一声,转头看到行李箱完好无损,顿时有点尴尬。
“我需要看吗?我只要看看你,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筝筝,我们是心有灵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