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想办法弄到皇宫的地图,三日后,不管有没有消息,我都要夜探皇宫。”卫立轩坚定地道。
“是。”
“主子,你是怀疑……”卫忠立即明了卫立轩的意思,“那个女贵人很有可能就是主母?”
卫忠心里是很惭愧,与主母同时被绑,他被关在暗格里,一点绑匪的讯息都不知道。
卫立轩微微点头,表情严肃地道:“尘儿的消息,在天道如此强大的情报网下,却从头至尾都无法得到一点,这说明,绑走尘儿的人势力也很强大,而能与天道作对手的,除了一些隐世未暴露出的势力外,就只有云国与风国的皇家势力。因为在这两国,天道的势力并不象在沐国一般已伸到各个角落。我们也一直无意要在这两国做大做强。只是,照目前这两国对天道的窥觑来看……”
卫立轩沉吟了一下,然后朝卫忠吩咐道,“你传令给卫信,让她派人协助云国与风国分部,尽快完善这两国的情报网,多花点钱都没关系,否则若真有人对我们不利,我们就会应对不及,这样,会太被动。”
“是。”卫忠应着。
“卫诚。”卫立轩又朝卫诚道,“你手上这批新人还要训练多久?”
“按时间来算,训练应该已经结束。”卫诚低沉地道。
“好,接下来,你也派人分别到云国、风国,协助分部总堂训练新人,我们要加强这两国的势力。”卫立轩沉声吩咐道。
“是。属下立即传讯。”卫诚应着。
“其林。”
“属下在。”
接下来,米其林用心听着卫立轩的吩咐,知道主子这是为他增强力量与人手,他觉得身上的担子更重,却也更有信心了。
日子如水流逝,一晃就到了第三日的早上。
米其林惶恐地将消息放到了卫立轩的案头。
女贵人实际年龄很年轻,并非四十岁女人。
女贵人气韵仿若天人。
女贵人带有沐国口音。
女贵人很爱看书。
女贵人饭量很大。
卫立轩很认真地看着,越看就越心喜,只是在看到最后一条消息时,怔了一下。
前面几条都很象是尘儿,只有最后一条,饭量大?尘儿每回吃得都不多,只除了他们成亲那一日。
而那一日,据尘儿后来说,是她故意的,目的是为了延迟洞房。听到尘儿说出这事的时候,他真是后悔遗憾外加咬牙切齿,居然给尘儿就这样逃过了!卫立轩神色有些恍惚。
而现在消息,却说饭量大?难道不是尘儿?
不对,绝对是尘儿,对比消息里的每一条,卫立轩百分之九十的确定一定是尘儿。
难道说,尘儿在被绑来的路上,又被饿怕了?
卫立轩眼里的冰冷更浓,他会把这笔帐全算到女皇头上。
他入宫的意愿更加强烈,他的尘儿在里面哪!
“地图有没有办法弄到?”卫立轩问道。
“可能还要再等上一两日。”米其林羞赧地低下头。
“嗯,已经很不错。”卫立轩点点头,“毕竟你们原来都只是商人,不过……”卫立轩语气转严肃,“今后要尽快适应新角色的转变,风国,已不平静。”
“是。”米其林表情认真地道。
“还有其他什么消息,你想要说的?”
米其林迟疑了一下,“属下,无意听到一则消息,说是三日后,风国会又再降大兆,到时天空会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卫立轩一怔,随即一喜,“好,到时趁机混入宫,即使没有地图也不怕。”
他叫了卫忠卫诚,三人细细商量着入宫的细节。
风国皇宫内。
“姐姐,你快来,你过来看看,我这样解对不对?”小扎里在进宫的第一日后,就叫染卿尘姐姐了。
这一日,染卿尘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便没有到处跑,小扎里瞧见她精神不太好,便也乖乖地陪在她身边,没有要她再到处跑。
瞧着他无聊,染卿尘便用几根硬绳,做了一个简易的九连环给他玩。
小扎里是一试之下,便入了迷,自个儿安静地解环。
偶尔会问一下,在染卿尘的帮助下解了疑惑,又继续专心地摆弄着。
而染卿尘则懒洋洋地倚在床头,手里拿着书,其实也并没有专心在看。
看了一会,她便起身,而小扎里仍在努力地解环,整张小脸写满了认真。
染卿尘出了殿厅,来在大殿门口,想叫春夏秋冬四婢过来服侍她云花园散散步。
只是,门口外没见着人。
她迈出了殿门,走向回廊,突然,回廊外柱子下,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正是春夏秋冬四婢的声音,内容不太听得清,但话语里的惶恐却表露无余。
染卿尘心下好奇,这四婢功夫那么高,从绑她过来一路上,显示出她们的本事很强,居然也有令她们害怕的时候,便忍不住走上去偷听。
不过,却也没有故意放轻脚步,那四婢的功夫那么高,放轻与不放轻都没办法躲过四婢尖锐耳朵。
四婢显然也听到了染卿尘的脚步声,只微瞟了一眼,看到是她,但可能是那话题实在让她们惶恐,而染卿尘也没有叫唤,便没有停下她们的讨论。
染卿尘瞧她们并没有要避开她的意思,便靠在立柱上当听众。
而四婢似乎控制不住的恐惧,心里的话定要从嘴里涌出来般,你一句我一句地接着讲。
“……听国师说,三日后,太阳将会消失……”
“……我也听说了,说是将被什么怪物给吃掉!”
“……到时天空一片黑暗……”
“……被吃掉了,以后就没有光了……”
染卿尘听到这,不由一怔,这不就是日全食?
日全食虽然少见,但对她来讲也不稀奇,她曾亲眼目睹了一次这种自然奇观。
当日全食发生时,的确是天昏地暗,象是黑夜一般。
可能因为有现代照明,而且在办公室白天也是在开着灯,因此并不觉得怎么样,到处仍象白天一般。
只在透过窗子朝外瞧时,才会惊觉外面的漆黑。
但也就几分钟,便又渐渐天亮。
正好她的桌上有一张刚从医院拿回的拍颈椎的X光胶片,她顺手拿起折叠成双层,挡在眼前,透过胶片,便看到太阳象月芽儿似地,慢慢又露出脸来。
而在这片大陆,大概是没有发生过日全食,或者是发生过,却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所以四婢才会这般恐慌,对太阳的被吃又敬又畏。
知道了四婢说什么,染卿尘便也没了兴致,又看那四婢正相互倾吐着各自的心慌,就自个儿走到花园里,悠闲地漫着步。
只是冬日的花园比不上春夏的热闹,已有些萧瑟冷清,染卿尘沿着幽深的小径,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花园的尽头。
就见前面有一道隔墙,圆拱形的门洞,微掩的雕金格子门,高墙内微伸出墙的白梅枝条,让染卿尘心下好奇,猜想里面应是梅园。
她没有犹豫地就迈步走向园子,伸手推开虚掩着的格子门,果然是一大片的梅林。
只见眼前寒梅清溪,互相映衬,白白红红交相点缀,刹是美丽。
染卿尘不由得移动脚下的步伐,寻着淡淡飘来的梅香,行往梅林深处。
眼里周围看见的尽是梅花,人行林中,如同置身在画中游走般,满目的诗情画意,令人如痴如醉。
染卿尘尽情地欣赏着这满枝头的梅花,全身心地陶醉在这片梅林的景致中,似玉的俏脸漾起一抹嫣然的笑容。
令那驻足在梅树下的白裘贵气的一青年惊艳不已,目光被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丽影深深地吸引住,久久不曾移开。
立在白裘青年身后的侍卫,瞧着他紧紧地盯住染卿尘的背影,连忙低声请罪,声音诚惶诚恐,“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让她马上离开。”
青年微微摇头,“不必。”不舍地再看那迷人的倩影一眼,才掉转了身子,淡淡地说道,“我们走另一边。”
侍卫一怔,这梅园可不许人随意进入,主子这次竟没有生气?他不由得看了一眼那前方远去的女子一眼。
心头微有遗憾,难得主子有看上眼的,可惜……是位夫人。
皇宫正殿内。
“你是说,她的表情很平常,并没有吃惊或是害怕?”女皇脸上露出疑惑。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春婢,正在向她禀报染卿尘听到她们惶恐议论时的情形。
“是。”春婢垂手恭敬地应道。
“难道她早就听过这消息,因此不再吃惊?”女皇喃喃地道。
“回陛下,臣认为不是。”春婢想了一会,方才谨慎地出声道。
“哦?何以见得不是?”女皇朝她看去。
“臣瞧着,她在起初之时,还是很认真很地听,待臣等全部说完,她脸上现出一丝恍悟,然后才没有继续听下去,便走了。”春婢陈述着。
“你意思是说,她并不知风国即将会降此兆,但她很可能会知此兆的意思?”女皇惊讶,“国师都没能算出此兆吉凶。”
“臣是这般猜测。”春婢点头。
“如此说来,她真是那个奇人,天降祥云的那个奇人?”女皇眉微皱,“若是这般的话,这人还真不好对她用强硬手段。”她若有所思。
春婢微笑道,“陛下,有小皇子殿下护着,大概用强硬手段也不容易。”
女皇闻言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扎里会这么喜欢她。之前还一直想着若真来硬的,扎里不知会有多伤心,甚至可能会恨朕。”
“小皇子还小,他长大后会理解陛下对他的苦心。”春婢劝慰道。
女皇摇摇头,“朕一直忙着,对他是疏于照顾与管教,心里总觉得愧疚于他,因此对他是予取予求,如今想管得严些,可扎里却大了,已难以管教,也舍不得管教,朕就这么一个儿子。”
春婢心知女皇的遗憾,还好小扎里还在女皇未登基之前就有。宫廷的争斗实在很残酷,虽然最后女皇赢了,但却也无法再有子嗣,皇夫也在那些争斗中没了。
“陛下放心,小皇子现在比以前更乖了。”
这也是女皇一直矛盾的地方,她派人千里迢迢赶赴沐国,花了巨资终于找到可收买的人,然后定下周密的计划,不辞辛苦地将染卿尘绑来,目的自然不简单。
但是看着扎里与她相处得如此融洽,而她也是真诚真心地教导扎里,女皇犹豫了。
可女皇也知道,为了风国,不能犹豫,这个女人就是风国的机会,是让风国摆月兑每年经济窘况的机会,她是一国之君,有责任带领百姓月兑离贫苦,不论手段。
因此她一直在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殿外,有侍卫通传,“陛下,木黎索大人求见。”
女皇脸色一整,又恢复她冷淡严肃的表情,“让他进来。”
木黎索掌管风国的米粮,这时候来见,女皇知道是为了什么,又要到每年开仓救济的时间了。
而风国的国库,每年放完粮,几乎都要空虚,若是碰上打仗,那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还好,风国彪悍,目前还没有让人起攻打之心,但那是迟早的事。
这就是她为什么绑染卿尘的原因,实在是天道手中的米粮,太让她眼红。
卫立轩在沐国翻云覆雨的能耐让人心惊,而他唯一的弱点,是染卿尘。
因此,女皇走了这步险棋。
而小扎里对染卿尘全心的喜爱,实在是意外,让她生了犹豫之心,故而迟迟未动。
但她也知道,此事不能再拖。
谁想,国师卜卦,算出风国即将有降兆,因此染卿尘的事只能再行耽搁。
因为天将降兆的事更让她着急,且这消息是没办法封锁的,在风国会占卜的人不止国师一人。
因此她担心百姓因这次太阳隐身的天兆,而引起全国上下的恐慌,造成风国的动荡。
未知的恐慌最是磨人,她焦急,焦急地想知道,为什么?
可她让国师多次卜算,也未能知道这太阳会被黑暗吞噬多久。
而且还算出天降此兆,风国将有灾难,灾难在哪?仍是卜算不出。
与木黎索商量完开仓的事,才打发他走,侍卫又报,“陛下,国师来了!”
一会,只见胡子花白,身形清瘦的国师大人匆匆而来,同行而来的,还有风国的年近四旬的右相。
二人对女皇施以君臣之礼后,女皇赐座。
“陛下,臣刚才重占了一卦,算出那奇人早已入了镜城,若能寻得此人,这次天兆之灾方可解。”出声的是苍老的国师。
“当真?卦象可算出此人的方位?”女皇冷淡的脸上现出一丝惊喜。
国师遗憾地摇摇头,“此人命格奇特,卜卦总是若隐若现,看不出来。”
“那该如何找寻?可有特征?”女皇继续追问道。
国师还是摇摇头,“臣若能见着,当场占算一卦,也许能知道。”
这就难了,不可能国师给每一个人都来上一卦吧,先不说累不累的问题,首先是时间上也不允许,这算卦吧,一天最多只能算六卦,多则不灵了。
女皇脸上现出失望,她转头看向右相,“右相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陛下,臣在宫外听了一些传言,臣觉得,这可能是居心叵测之人故意放出的。”右相严肃地道。
“哦?什么传言?说来听听。”女皇面色更加肃穆,这右相听到的传言,定然不简单,不然,何要右相亲自前来。
右相表情凝重,缓缓地道出了传言,“是针对这次天将降兆的,有传说,风国每年都要遭受缺衣少食之灾,这是国君犯了错,天神将惩罚报应在了百姓身上。而这次太阳将被黑暗遮蔽,更是天神因国君犯了错却不好好反省,降临的惩罚。”
“什么?”女皇十分震惊,“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
“臣怀疑,这次天兆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你是说那一直对窥觑着这个皇位的人?”女皇语气微愠。
“是。”右相肯定地道。
“他何来实力与资本跟朕争?”女皇怀疑,“难道他找到了支持者?”
“不管有无实力,这传言非同小可,陛下,这次天兆没有人能说得清出现的原因,若真被利用了,那将对陛下大大不利,那将是风国上下的百姓将对陛下进行讨伐。”国师亦严肃地道。
“难道这次天兆之灾,指的就是风国又要发生动乱?”女皇忍下心中的躁动,“可有办法止住这种传言?”
“若能寻到那奇人就好了。”右相叹了一口气,“国师刚才亦言,根本卦象所示,这天兆之灾要靠奇人来解。”
“奇人?”女皇喃喃地道,然后一咬牙,“国师大人,朕倒有一个人,国师可以给她算上一卦。”
“陛下有人选?”国师眼睛一亮。
女皇微微点头,“沐国顺国公府小公爷夫人——卫少夫人。”
右相低头微想了一下,立即道,“是那沐国第一才女,名动天下的染府千金?”
“正是。”女皇点点头。
右相不明白,“可她远在沐国,如何……”蓦地,他眼睛一亮,“陛下的意思,她如今在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