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一行人走进密林,顿觉凉爽非常。但同时,水溶却觉得有一股森寒之气弥漫在密林之中。他悄悄命令八个随从紧随马车的周围左右,不管遇到任何情况,都要以保证黛玉的安全为第一。自己则放缓了马儿,警惕地左右巡视。
忽然一滩鲜血惊住了水溶,他迅速跳下马来,顺着血印警惕地往前踱步。在一棵树旁,找到了胸部受伤的朝明。看起来他伤得很重,已经紧闭双目,不省人事。水溶迅速点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随后从怀间掏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粒回魂丹,送到他的嘴里。
这回魂丹是师傅的独家药方密炼而成,不管是多么重伤的病人也能让他呼吸均匀,重复精神。随后再加以医治,便能尽快复原。只是这还魂丹的配药非常金贵罕有,水溶此刻身上总共不过只剩三粒了。
服下还魂丹,朝明渐渐苏醒过来。睁眼看到水溶的第一句话便是:“世子千万要小心呀!这密林中有埋伏。”
“哦?”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水溶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地震颤了一下。“他们是什么人?”
朝明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他们虽然穿着汉人的服装,但口音却像异族人。为首的是个棕发碧眼的壮汉,武功颇为了得,就是他用匕首刺中了我的右胸。朝阳也被他们用网子掳去了。”
水溶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看来这一群人是来者不善哪。从朝阳的话中可以判断出这群人训练有素,绝不是山贼那般的乌合之众。又像是异族人,其实暄朝历来和边界的几个异族一直和睦相处,从未起过干戈。这些异族人为何又要袭击我们呢?眼看天就要黑了,敌人在暗,我方在明,动起手来必然吃亏,最重要的是一定得保证玉儿的安全,且行程也不能耽搁,否则会延误玉儿的治疗。这种种的困难令水溶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
思忖片刻,水溶决定快速撤离这片密林,马上投宿到山下的客栈。至于营救朝阳,只能从长计议了。水溶随即吩咐一个随从将朝明扶上马,下令一行人迅速下山。
一行人紧走慢走,终于来到了一家客栈。店主四十多岁,长得一副忠厚模样。水溶这才略放下心来,客气道:“店主,我们是赶路的,天色已晚,想在贵处留宿一宿。”
那店主殷勤笑道:“欢迎,欢迎!我这就给客官开几间上好客房。不知晚饭想用点什么?”
“今日忙着赶路很是疲乏,只把清淡可口地做些拿来就是。”水溶因想黛玉身子不好,自己的肩上有伤,都不宜吃过于油腻之物,遂向店主如此要求。
“好,谨遵客官心意!”店主陪着笑下去准备了。
水溶随即安排房间,让雪雁陪着黛玉住在楼上的最里面一间,自己住在旁边,又将八个随从分成四组,两人一组,轮番在黛玉门前站岗。
下车以后,黛玉就在脸上罩了一层面纱。雪雁扶着黛玉,缓缓行至房间门口。
水溶上前一步道:“这一路之上实在辛苦,玉妹妹赶紧歇息吧!”
黛玉听言一阵心暖,回转身叮咛道:“溶哥哥也别总是想着我,该顾念些自己的身体才是,哥哥若是有什么不适,黛玉将……”说到此处,黛玉的脸颊忽然一阵潮红。
水溶自是怦然心动,遂认真说道:“妹妹放心,我定不辜负妹妹心意。”
黛玉自知再不必多言,遂与雪雁进屋歇息。
少顷,店主带着一个伙计送上了饭菜。水溶客气地道了谢,遂让随从接了过来。先捡黛玉喜欢吃的送至黛玉屋中。雪雁伸手接过饭菜,偷眼瞄了黛正一眼道:“世子也不必再回房了,不如且在这里用罢!”
水溶望向黛玉,见黛玉不语,只是娇羞一笑。遂笑道:“也好。”
雪雁在桌上布好菜,黛玉和水溶分坐两旁。水溶笑盈盈地给黛玉晚中夹上一块蒸蛋,黛玉也笑着还了一筷青叶菜。随即二人相视一笑。水溶心中不由微动:恩爱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不过如此吧!
雪雁看着这一幕,心中自是欢喜,遂上前要为二人倒上素酒。头上银钗垂下的流苏在水溶面前摇动,那边黛玉缓缓加起蒸蛋要往嘴里送。
水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遂大喝一声:“玉妹妹!先不要吃!”
黛玉随之一震,加着的蒸蛋也落在碗中,疑惑道:“溶哥哥,这是为何?难不成这菜里有毒不成?”
水溶微眉道:“我也不能确定,但小心无大错,雪雁摘下你头上的银钗一试。”
雪雁忙取下头上的银钗递给水溶,水溶轻轻扎进那块蒸蛋中,开始并无变化,可是慢慢地银钗就变乌了。果然有毒,黛玉不由失声惊叫。
水溶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喃喃道:“这店家无缘无故地给咱们下毒,必是一家黑店!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雪雁赶紧收拾行装。”
水溶因怕那些随从们重毒,遂赶忙让门口的两个侍卫仔细护着黛玉,自己则快步奔向随从们住的房间。水溶刚赶到门口,这些随从中最为老诚的赵立便一步迈了出来,脸上露出惊慌之色道:“世子,这菜里自毒!”
水溶心头骤然一紧,大力推开房门,其余的五名随从齐刷刷地起身,恭敬地道了一声“世子,我们都没有中毒。”
水溶这才稍稍定心,转脸看向赵立。
赵立忙解释道:“刚才在密林中感到事情有点不对,故而方才吃饭时,就留了个心眼儿,我随身带着一把银勺,一试饭菜发现有毒,就让弟兄们不要吃,正要赶去禀报世子,可巧您就来了。”
水溶赞许地点点头道:“做得好!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这就离开。”
众随从迅速收好东西,此刻那两个随从也护着黛玉走了出来。水溶疾步上前,抱起黛玉,就飞奔下楼。
刚走到楼下,那店主便一脸迷惑地迎了上来,道:“此时天色已晚,客官为何要匆匆离去?”
水溶不屑于与他多话,只想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过他,分身就奔马车而去。
忽然身后响起一个森冷的声音道:“想走,哪有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