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抵达了王府门前。王妃得知黛玉归来,喜极而泣,水媃更是高兴得一蹦三尺高。随即搀着母妃急急忙忙地奔到门口。
“溶儿,玉儿,为娘可把你们给盼回来啦!”望着两个挚爱的孩子,王妃更是抑制不住喜悦的泪水了。
“母妃!”水溶和黛玉异口同声地叫着,随之快步走到王妃跟前,紧紧握住了王妃的手。
“大哥!玉姐姐!你们为何一去就这么久,我日日盼,夜夜想,想得头发都要白了呢!”水媃也难抵这重逢的喜悦,又联想起思念他们的光景,不由也珠泪斑斑了。惹得黛玉也跟着掉下了眼泪。
水溶笑道:“母妃,玉妹妹,媃儿,如此重逢乃是天大的喜事,你们只管这般哭哭啼啼地做什么?”
王妃这才破涕为笑道:“溶儿说得极是,我也是老糊涂了。你们远途回来,不好好地招待你们歇息,却只在这里白白地掉泪,实在不该。来,快随为娘进去歇息吧。”随即一家人便手挽着手,走进府门。
待坐定之后,王妃才有暇细细端详水溶和黛玉二人。见二人虽然脸上有些风霜之色,但却看上去结实了不少。遂笑道:“溶儿,此行可顺利?”
水溶轻叹了一口气道:“总算是有惊无险吧!”说罢,便把路上的遭遇简单叙述了一遍,却省去了红菱那段事情。黛玉自是明了水溶的用意,依她之意,这红菱一劫也是该瞒下来的。
王妃听罢还是哀哀叹了一声道:“这西番族人也是太过张狂了些,竟敢公然在咱们的地界里闹事。也是近几年来皇兄的对外政策太过手软了些,才使得这般人得寸进尺了。择日我一定要进宫面见皇兄,将你所遇之事如实上告,也好让皇兄好好斟酌裁夺,该还以颜色的就要给他们些颜色,要不然也让这些蛮夷之辈太欺负咱们大暄朝软弱可欺了!”
黛玉见王妃真生了气,遂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母妃且不可为此动气,那西番的首领最后还是决定放了我们。这说明他们到底也顾忌着我们的贵族身份,没有将事态变大。这事对皇上该说是该说的,得知周边外族的动态加强防范也有利于保障我们暄朝的江山,只是母妃说时一定要注意言辞,切莫夸大其词了,若是惹恼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若是再宣了战,到时两国百姓必受战乱之苦,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王妃听罢不住地点头道:“好玉儿,你想得也实在周到。你所言极是,为娘一定会委婉叙说的。”
水溶在旁听了黛玉的这番话,也不由对黛玉佩服之至,她的仁心和智慧的确是人中之凤呀!
王妃道:“你们二人一路上劳累之至,想必也很饿了,厨房这会也该准备好各色你们爱吃的菜肴了,我们这就吃饭吧。”
随即众人便移至饭厅一起用饭。众人正高高兴兴地吃着饭,忽见管家匆匆忙忙地前来禀告,说贾府派人求见。
王妃不由纳罕道:“玉儿刚回来,他们怎么就得了消息?”
水溶听罢,心里一沉,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黛玉的手。黛玉转头给了水溶一个安慰的眼神道:“既然他们来了,咱们横竖也是要见的。母妃只管放心,孩儿凡事自有分寸。”
王妃轻叹一声道:“自你走后,这贾府每日派人来寻问你的行程,真真是让人烦。”
水溶不屑道:“纵是来了十万八千次也是枉然,反正玉妹妹再不会回到他们贾府了。”
水媃也说道:“是呀,是呀,如今玉姐姐是我堂堂正正的姐姐,过几日母妃再向皇舅舅求得郡主的名分,玉姐姐住在咱们王府就更是名正言顺了。”
王妃遂问管家道:“贾府来了几个人?”
管家恭敬答道:“一个叫紫鹃的丫头和两个老嬷嬷。”
王妃道:“你先招呼着她们,我们且用完了饭再去见他们也不迟。”
待用过饭,黛玉便相携着王妃前往客厅。雪雁在身后跟随,因想道:“这个紫鹃到底来干什么?若是有非礼要求,姑娘好性儿不能发作,我却不管他三七二十一。”
刚进客厅,紫鹃便哭着走过来,扑通跪在了地上,哀哀说道:“姑娘,求姑娘救救宝二爷还有老太太吧!”
黛玉见紫鹃面色憔悴,哭得甚是伤心,心里也感到不好受,遂忙搀起她来说道:“有什么话只管起来说也就是了!”
紫鹃缓缓起身抹了抹眼泪道:“自姑娘走后,宝二爷便茶不思饭不想的,整日介只是在潇湘馆里坐着。那日深夜突降暴雨,宝二爷因想着姑娘院中的那几株湘妃竹是新春才种上的,怕它们根基浅耐不得这场暴风雨,遂就冒雨前去为那些竹子搭棚子。姑娘也知道,宝二爷素来做事一股筋,只一心想着姑娘的竹子,都不曾想唤醒下人们来干这伙计,可他又哪里是干活的人,就这样冒着雨折腾了一夜,才勉强搭上了棚子。可是转天人就病倒了。说来也怪,一般的风寒不过请大夫用上几剂药也就能痊愈了,可是宝二爷整整吃了一个月的药也不见好转。急得全府的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而老太太就更是日日以泪洗面了。宝二爷烧得糊里糊涂的,日日念着姑娘的名字,老太太也是如此。且她老人家年岁已高,终日思念姑娘,又担忧着宝二爷的病情,便也病倒了。姑娘,您还是赶紧回府瞧瞧吧,若再晚了,只怕……”
雪雁听她只是把事态说得那般严重,不由插嘴道:“既然宝二爷和老太太都害了重病,还是快请名医前来医治要紧,我们姑娘又不懂医术,去了也解不了燃眉之急!”
紫鹃听罢,也不说话,便又泪眼汪汪地跪了下来,哀求道:“姑娘若今日不肯回贾府,紫鹃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黛玉心里明白,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左右也是要回府一趟了,况且若贾母病情真如紫鹃所说,她再执意不回,岂不是要落个不仁不义不孝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