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荒 第一百零九章 一双绝尘厌世的眸

作者 : 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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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装师姐听得林易传音,其美眸中不禁划过一丝厌恶,狠狠传音道:“你是无耻,他是没有限度的无耻!”

“师姐公正廉洁,就如绽放在雪山上的一朵洁净雪莲,师弟佩服!”林易无真诚的回道,没有任何虚假的意味。

束装师姐闻言并未再做回答,只是她美丽眸子中的厌恶望去竟少了些,仿佛她也开始被自己这位无耻的师弟的花言巧语给的没脾气了!

“上官兄出现的甚至及时!”远处的萧德冷哼道。上官莫德听言,唯有尴尬一笑,并未再开口出言。

萧德是帝国君王的弟弟,更是整个帝国内的唯一一名王爷,上官莫德平日里虽不曾与萧德站在一条线上,但他知晓自己此番尚且还未攀上先生这颗大树,所以自然也不可能像少年那般得罪萧德,不然自己在寮城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

目光注视那转身带着自己肥胖儿子离去的萧德,看着他齐齐走向林易身在的主坐之上,上官莫德知晓自己创办的这场盛宴好戏即将到来,一定会以往举办的所有盛宴都要来的五彩纷呈,更加有趣!

便在这时,便在萧德带着萧皮蛋冷冷的坐在林易与师姐的对面时,院外再次传来了一声恭敬的企响声,只闻那些家丁齐声道:“恭迎陆家主,陆公子来临!”

这声响亮的声音打断了此刻正在胡思乱想的林易,打断了正在满眼怒放寒光的萧德,也打断了在场所有官员商宦的议论声。

林易将自己深邃如海的目光从萧德身上挪开,萧德将自己杀意凌然的眼光从驼子身上移走,所有在场的官员商宦包括上官莫德,几十道目光齐齐扫向那条由大门通往内院的长廊,仿佛都在等待着即将要走进来的人。

许久后,两名身穿长袍的男子走进院,一名满脸络腮胡,年至中年,正是陆家的家主;另一名则是一位俊美的青年,生的女子都要更美,正是陆奎。

“哈哈,陆家主终于是来了,还请快快入座吧!”上官莫德似乎并不厌倦自己捧献别人,他快步迎上,抱拳对陆家家主道。

“上官兄无须多礼,今日陆某前来,只想见见先生的亲传学生罢了。”陆家家主见此,急忙笑意道,随之目光便开始在院中搜寻起来,仿佛迫不及待的就要看见林易一般。

陆家家主与萧德来时的话语几乎一致,众人听闻并不觉得会有什么好,但身为被谈论的对象,林易却恍惚间从二者的口气中听出了什么端倪。萧德想要杀他已表现的十分明显,而刚至内院的陆家家主虽没有萧德那般口中带刺,可他亦然不会相信对方就只是对自己存有欣赏的寓意。

林易是个无聪明的人,在面对突生的危机时的他会显得无机智与敏觉,甚至在其应付危机之刻还会变得无狡诈。

这就如搏斗中的巨蟒,绝不会像猛虎那般不顾一切的撕咬猎物,因为他只会将猎物彻底捆住窒息杀死,最后才会缓缓地将猎物吞入月复中。

心驶得万年船,前辈得话既是道理!

林易在上辈子虽然并未经历过什么刺杀与搏斗,但这句简单易懂的道理还是铭记于心,而且此刻的他也不再是曾经的自己,只因为这里是修行的世界,这里是满心杀机的世界,所以林易必须更加心。

“先生的亲传学生就在主坐之上,陆家主这边请!”上官莫德伸手邀请道。

上官莫德知晓这些人他惹不起,而且他也不会去惹,所以并未在意对方此刻来临的目的到底为的是什么,他只是尽好身为举办宴会主人的指责便好。

一旁的陆家家主听上官莫德之言,搜寻似的目光也是锁定在了前方,他提起脚掌踏步而去,嘴中开口道:“有劳上官兄了!”

“陆家主言重了!”上官莫德完,沉寂下来不再开口。

陆奎跟在二人身后,虽始终不曾有所动作与开口,但此刻在场与不在场的人员当中,依旧有着不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如早已就坐于主坐上的林易,又如那林家的林肖,当然,除了这些人之外,某处阁楼上的上官晏也是将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姐,你看你看,真的是陆家公子来了!”喜看着院中的陆奎,满眼尽是痴迷与疯狂,而在其脸上,竟还升起了两朵淡淡的红晕。

上官晏见此,心中知道这是自己的丫鬟犯了花痴病,所以她不禁没好气道:“你这丫头,平日里不好好学习也就罢了,竟还在此刻妄想人家陆公子,真是不知好歹!”

喜见自己姐微怒,并未出现任何的畏惧与羁绊,她笑笑道:“姐,你怎么又催促人家学习了,的自从村里出来便不识得几个大字,如今再学哪里还有天赋?不过要是换做陆家公子教我识字,不定我还真能去帝都考个女官当当!”

见喜愈发的自恋与过分,上官晏也是怒斥道:“够了,你这丫头不知好歹也便罢了,竟还如此过份的痴心妄想,要是这些话被院里的佳人们听言,可不得拔了你的一层女敕皮,看你到时还敢瞎!”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姐口中的威严性,喜立刻也是收了笑脸,有些怯懦道:“姐,喜知错了!您别生气嘛,你本来身子就不好,可别再气坏了身子,不然老爷又得怪罪喜没有照顾好姐了!”

“好了好了,我并未生气!”上官晏是恨铁不成钢,开口道。

她深知眼前的喜本是身世可怜之人,自无父无母,所以才会被卖到她家为奴,而也正因为对方可怜,所以自就没有了上私塾的条件,因此只能伴随在自己的身边做做杂物,照顾自己的起居用食等等。

“姐不生气便好,嘻嘻!”喜见姐安慰自己,急忙可爱嬉笑道。

“你啊,真是不知该如何你的好。”上官晏无奈道。

“咳咳咳!”

上官晏秀手轻捂红唇,忽然咳嗽了起来,娇颜上的红润也快速苍白了起来,显得较弱无。

喜见此,大惊失色,带着哭腔道:“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旧病复发了,你可不要吓喜啊,喜知错了,都是喜的错,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面对慌张的喜,上官晏即便知晓自己生下来便患不治之症,但也不禁强忍痛楚而露出一丝笑意,虚弱继续安慰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气紧罢了,过会儿就好了!”

喜知晓对方是为了安慰自己而微笑,所以心中开始愈发的自责与愧疚,道:“姐要不要先喝完药汤?”

听到药汤二字,上官晏本能的闪过一丝厌恶,她轻轻放下自己捂在红唇前的白皙如玉的秀手,顺手理了理自己脸颊边上的几缕青丝,虚弱道:“不必了,那种汤药喝的再多也只是给自己平贴了几分苦,既然无法治愈我的病,我又何必再去喝,倒不如早些死去的好,求个好解月兑!”

喜听闻姐到死,更加惊慌起来,其有些泛黑的脸都是莫名苍白,让若临死之人的死气攀升一般,难看到了极点,她惊惧道:“姐不会有事的,姐不爱喝药就不喝罢,普天之下,一定会出现可以治愈姐病症的人,姐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哎,先生曾,倘若有朝一日我能在黄昏时分瞧见破晓时的曙光从西山而上,那么我就能遇到救命恩人,只是黄昏只有夕阳西下,又哪里会有曙光从西山而上呢?”上官晏哀声道。

喜想象不到先生口中所言的景象是怎样子的,但她知道曙光只存在于早晨,而夕阳只存在于晚间,所以她也不认为晚间还能有曙光从西山扶摇直上,因此,她缄默很了许久,不禁有些愤怒道:“都先生乃是时间神明,可知天地一切,可他怎么能在姐的性命上开这等玩笑,而且曙光又怎么会在晚间升起呢?”

“也许是昊天注定我命之无救吧,这不能怪先生的,他也是出于好心,想让我带着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吧,虽然这个信念看起来这般的荒谬与不现实,但总什么都没有的好!”上官晏淡淡道,声音忧伤的如同月兑落枝头的樱花。

美丽的眸子从楼阁内望向窗外,居高临下一览无遗。然而,此刻的上官晏却仿佛看不见楼下那些寮城内最为权势滔天的官员,看不见那些财富万贯的商宦,看不见寮城之内的无数才子佳人,也看不见那女子更加俊美的陆奎。

因为她所看见的,只是一名就座于主坐上的驼子少年。

少年很普通,却万般好看,上官晏静静的看着他,心中不知为何莫名悸动起来,仿佛对方身上有些什么怪的吸引之处。

此刻的林易坐于主坐上,不为外物所动。

他看着远处迎面走来的陆家家主与陆奎,看着对方静坐在自己面前,他依旧没有动容,可就当楼阁上的上官晏看向他时,他却莫名感受到了楼阁上传来的悸动,因此忍不住的抬头侧目望去。

便是这一眼,林易看见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也看见了一双绝尘厌世的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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