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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抢过了师姐的话,语气显得很是愤怒。
虽然他很厌恶别人给自己立下墓碑,特别是在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伤害的情况下,然而就在此刻这般毫无道理的鬼物传之下,他却依旧充满失望的看着那站在远处门槛上的闰晴,接着道:“你爹爹现在去了哪里?”
闰晴被林易一怒吼,心中的那些惧怕没有更盛,反而像是突然间失去了五六分,霎时间变得理智起来。
她目光天真地看着院中那名驼子少年,看着他蹙眉紧皱,心中便像是豁然开朗的许多,所以她轻声道:“爹爹去祠堂了,很多人也都去祠堂了,爹爹等等就会回来的,让我在家乖乖不要乱跑。”
“去祠堂了?”
听到闰晴的回答,林易紧蹙的眉宇没有松开,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师姐,却发现师姐的眸中也满是好;彼此相互对视一眼,但却没有得出什么实用性的结论,于是,林易便又对闰晴继续追问道:“你爹爹可曾过,他为何去祠堂吗?”
“而且他知不知道今日便是满月之日,再过不久天可就要黑了。”
闰晴还,不能完全明白林易话中有话,只是她虽然单纯,但依旧可以看出对方脸上的不悦与质问之色,所以便老实回答道:“明日就是村里的龙桥大祭啊,每年这个时候,村中的人都要去祠堂祭拜老祖宗,我爹爹当然也要去啊。”
“龙桥大祭?”
林易与师姐异口同声,纷纷目露异之光,他们再次彼此对视一眼,不禁都被这四个字勾起了一抹兴趣。
“看来祭祀大人先前要我们等上一个月,便是为了这个龙桥大祭,想必只要等到这个仪式一过,我们才能从龙桥上面过去吧!”师姐淡淡开口,有些猜疑道。
……
……
大坝村北。
茫茫山谷内,光线被落幕压制的有些暗沉。
暗沉的光充斥着一抹昏黄,但没有影响到此刻人们的热情,大坝村的人们忙里忙外,他们手中提着竹篮,竹篮里面则是慢慢各式各样的祭品与焚香红烛。
祭祀大人坐立在那座陈旧的祠堂里面,手持那把金色权杖,他浑浊的双眼直视着祠堂里面的一道石雕身像,神色庄重而恭敬;石雕像是大坝村的老祖宗之像,也是整个大坝村的象征,它更是整个大坝村的庇护者,指引着历代祭祀不断继承下来。
人们一个个进入祠堂内,秩序整齐而不显凌乱,他们从祭祀大人盘坐的身边走过,没有惊醒那闭目养神的祭祀大人。
将竹篮里的极品一一端出,将自己所带来的焚香用烛火点燃,人们对着那座石雕像一阵祭拜,又烧了竹篮里的厚厚冥纸后,这才又一个个的退了出去。
祠堂的面积不大,大坝村的人家则是有着几十户,所以从午时开始,这个祭祀的过程便一直持续到现在,持续到夕阳将要从西陲边上而落,持续到整个碧蓝的天际也变得红霞遍布,映的大地都是一阵羞怯。
闰安排在很后面,手中亦然提着一只竹篮子,竹篮里面放了两只大公鸡,还有一些焚香与红烛;公鸡正是原先准备杀了烤给林易吃的那两只,但它们的命却硬生生的拖到了现在,不能它们有多幸运,只能它们多活了一个月。
时间过去很久,暮色看似就要降临,黑色来袭,闰安手中提着那只放有大公鸡的竹篮,脸上便出现了一些焦急之意。
在他前面,还有着许多人在等候祭拜祖宗,如果按照他这般一直苦等下去,无疑是月升之后也无法/轮到他。
“晴,坚持住,一定要等爹爹回来。”
闰安的脸上焦急异常,今日是满月之日,也正是闰晴的发病之日,所以他不能离开她太久,不然到时会发生什么事还难的很;当然,对于龙桥大祭这种祭拜祖宗的大事,他同样不能落下,不然将会被村中的人们嫌弃。
祭祀大人沉默不语,手持那把金色权杖,身旁依旧有一位位村民从其身边掠过,他们的动作几乎一致,首先点燃香火红烛,然后焚烧祭品上桌,最后烧纸收盘。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闰安焦急的看着祠堂里的通红烛火,然后转头又看了看那满是暗沉的天际,心中开始无着急紧促起来。
“闰安,你先来吧!”
便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面响起,闰安听此,心中骤然喜意大起,他知道是闰辛的声音,所以他就欲提着竹篮向前走去。此刻天色已晚,容不得他再拖拉半分,不然等到月光升空之后,晴的急症就要复发。
闰安上前了几步,越过了那些排了很久的人们,大坝村的村民很和谐友好,故儿并未觉得闰安这么做有什么见怪,只是那沉寂闭目半日的祭祀大人却突然开口道:“一切都要按照秩序与规矩来,你若如此,人人如此,那么以后的祭拜又该如何来?”
听到此言,闰安止步而下,他手中提着竹篮,不敢对祭台上的石雕像有半丝不敬,也不敢对眼前这位盘膝坐定的老者有半丝不敬,但时间紧急,他哪里又还会有平时那般安分与冷静,所以他便看着祭祀大人道:“祭祀大人,今日正逢月圆之夜,我家晴必然又会急症复发,我若不早点结束祭拜,恐怕到时回家她早已病乱狂发了。”
祭祀大人闻言,紧闭的眼皮缓缓睁开,他看了一眼眼前焦急的闰安,又抬头看了一眼那存在祭台上的石雕像,随后摇了摇头道:“你既然都知道晴今日会疾病复发,那你为何又不知对老祖宗的祭拜,也是存有严格的秩序与规定?”
“轮到你时,便是你时,不曾到你时,就算你虔诚祭拜,又如何能够让老祖宗满意?”
闰安闻言,心中大惊,开口道:“可是……”
“勿要可是了,你家晴今夜不会发现什么事,现在你便回到原来的秩序中去,莫要乱了他人祭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