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城罗浮山脚下的村庄外,几日前突然涌入了一群便衣打扮的不速之客,将山脚一带围的水泄不通。上山的所有道路,都被无条件征用了。
山腰处的谢立儿宅院内,这几日格外热闹。
院子左边的空地上,有一座刚刚落成的竹屋,这是属于萧衍的暂住地。青翠新鲜的竹子,吊高的离地一米的竹制回廊,敞开的竹屋大门,新装点的轻纱,竹制品案几,睡塌,清新讲究的细节和格局,充分证明了主人的精致程度。即便只是一个暂時的露营地,也要求做到尽善尽美。
萧衍负手围着竹屋看了一圈,一定程度的给予认可,同時也警告道:“暗一,今天的竹屋若是再倒了,明日你们就给本公子造一座足够结实的屋子出来。”
“是,主子。”暗一默默的垂下脑袋,一向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也罕见的有了苦意。
整整三日,他已经造了三座屋子,平均每日一座。不是他造的竹屋太不结实,而是在人为的破坏下,实在是防不胜防。他只是暗卫,保护萧衍才是重中之重,难道敌人攻击的時候,他不去保护该保护的人,却来保护一座竹楼,这像话吗?
“是不是在心里骂本公子不是人啊?”萧衍翻身到竹楼屋顶,双手枕在脑后躺下,随着他的动作,宽大的衣襟敞开了一些,一副要露不露,欲遮还羞的冶艳魅惑之态。
看着天上的白云苍狗,浮云涌动,萧衍惬意的闭上眼睛小憩。不知从何時开始,他喜欢待在靠近谢立儿的地方,只有在她身边,他才感觉到心是充实的,空气是迷人而温馨的。
“奴不敢。”暗一诚实的回道。跟着这么一个主子,既是幸运又是悲哀的。幸运的是,主子高兴的時候随便你做了什么错事,只要不打断他的兴致,不跨过他的底线,他对你是相当放纵的。悲哀的是,你若是得罪了他,他有的是奇思妙想,你能想到的和不能想到的酷刑,会轮番在你身上试验,这个期限,会很久很久。
……
趁着谢立儿睡下午觉还没起身,后院的菜地里,又开始了每日一轮的对峙。
“你跟立儿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企图?竟然骗的她跟你隐居在此?”虽是好言好语的相问,可郗愔的表情绝对算不上好看。本来有了个萧衍,就已经让他恨恼火了,但毕竟那是他自己将谢立儿推到他怀中的,这个膈应情敌他认了。可现在这个又是怎么回事?有没有谁能告诉他,谢立儿什么時候又招惹了这么一个人物?
莫辽理都没理他,在他看来,这种无聊到幼稚的问题,实在有够挑战人类的智商。有这个時间,他可以多锄两棵草,多捉两条虫,地里的菜苗会达到最优质的生长质量。
郗愔被他的态度惹火了,别以为沉默就能证明他的宽和大度,君子风范?在他看来,莫辽就是个伪君子,每天装模做样的在立儿面前献殷勤,看似照顾的无微不至,对立儿百般应承迎合。其实根本就是别有目的?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照顾了立儿几个月,就想赢得她的心。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爱上的只有我,你知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知不知道你的谋算最后只能是一场空??”郗愔的俊脸上满是盛气凛人,那模样,就像是对入侵自己地盘的敌人做出警告的雄狮。
得意然后。莫辽这回有反应了,他扔掉手中的杂草,扶好一颗幼苗。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从容的说道:“你又对她了解多少?对于她,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挑衅试探。”
回头,莫辽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知道她内心自由奔放,不喜欢被礼仪规矩束缚。我知道她独占欲强,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有除她之外的女人。我知道她想嫁只爱她只宠她的男人,我知道她有**生存的能力和意识,就算没有男人,她也能过的很好。我知道如果她愿意,可以让任何一个权贵另眼相看,不是因为美貌,而是因为智慧。我还知道,她在床榻上比较放得开,如果有兴致,她有可能会主动进攻……我更知道,她就算现在还爱你,最后也一定会离开你。别发怒,这是真理和预言?”
“你?”郗愔脸色黑红交替,想要反驳,却发现根本没有立足点,双眸森森的瞪着莫辽,目光凛冽,咬牙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是啊,我怎么会知道。”莫辽神色安然,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然后笑容一敛,一本正经的道:“我就是知道。”
他从容的弯下腰,继续拾掇眼前的菜地,语气中混合着一种神秘的骄傲,慢悠悠的道:“你看,你自认爱她,到头来却不如我了解她。我知道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挑衅可忍蔑视不能忍?如果沈心在这里,一定会大骂道:“干,老子揍傻了你,你特么的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扑上去,将人狠狠的蹂躏十遍八遍。
郗愔虽然不是沈心,可他的骄傲和尊严都不会容忍莫辽如此的张狂?这些话,太嚣张了,太欠蹂躏了?不揍他揍谁?
想到就做,郗愔脚下一动,风驰电掣一掌打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莫辽从容不迫的回身抵挡,腰身一拧,转过一个刁钻的角度,接下了郗愔的雷霆一击,顺便挽救了身后的菜苗无数。
郗愔一眼扫见,阴测测的勾起一丝冷笑,双掌齐出,脚下连点,身轻若燕的朝菜地中的莫辽攻击而去。两人你来我往,拳脚相加,势头凶猛,打的难解难分。
高手交战,殃及池鱼,纵然莫辽身姿轻灵,应接到位,身周的菜地还是遭了秧。
莫辽躲过郗愔的正面一拳,身体腾空还没落地,郗愔紧接着一拳轰向菜地,只听见“砰——”的一声,身后的菜地一片狼藉,碎屑纷飞。
莫辽顿時红了眼,这片菜地他已经细心经营四个多月了,前面长出的菜吃过一茬,这次种出来的效果很好质量更高,他还没有得出最精准的数据,就敢毁他的劳动成果?这样的人,必须要受到制裁?
“是男人的,就跟我出去打?”莫辽狠狠的撂下话,飞身朝前院飞去。
前院里,萧衍躺在竹屋屋顶上,悠闲的就要睡着,忽然听到动静。睁眼一瞧,顿時乐了。一个翻身从屋顶上爬起来,顺便从腰间掏出一把象牙骨扇,“刷”的一声打开,目光追逐着两人对打的身姿,边摇着扇子边兴致勃勃的说道:“徒手打有什么意思,不如兵器对杀来的痛快?”
“郗王因为女人和人对决,真是千载难逢的盛况,暗一,好好记着,日后我们也好为此事为郗王著书立说。”萧衍笑的张狂肆意。
“是,主子。”暗一很苦恼无语,深刻觉得主子的行为是在找死。人家两人打的难解难分,你在一旁看的高兴也就罢了,偏偏还这般大叫大嚷,你是要惹得纵人仇视才甘心么?
暗一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说不得今日还需重建一座竹屋。
正在暗一默默祈祷战局不要波及自己这方的時候,萧衍已经一脸贼兮兮的从竹屋顶房顶上翻身而下,蹑手蹑脚的朝屋内模去。
什么叫河蚌相争,渔翁得利?打-打-,打的越投入越好,最好打个三天三夜难解难分,这样也好让本公子和卿卿独处,占尽先机?sxkt。
“这位公子,我家夫人正在休息,吩咐过不让人打扰呢。”萧衍刚模进屋内,就被负责守门的小四拦住。
虽然眼前的公子看起来的确来历不凡,让人有不敢冒犯的心思。她这般拦住他,心里也骇的砰砰直跳。然而,有一点小四认的很明白,她是夫人的奴婢,所以只能听她一个人的吩咐。纵然知道眼前的人自己惹不起,但她职责所在,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绝不会疏忽职守。
萧衍看着眼前一本正经拦住自己的圆脸婢女,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知道我是谁吗?”
小四摇了摇头,她一个小小婢女,怎么可能认识大人物??
“知道你家夫人是谁吗?”萧衍笑眯眯继续问。
小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呵呵。”萧衍轻笑,意味深长的对小四说道:“你家夫人便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瓮俪夫人。而我,就是用一座城池换了你家夫人的靖诚公……所以,你该知道我与你家夫人是什么关系了?”
“啊……”小四惊愕的捂住小嘴,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还是一团雾水。
“我是你家夫人的夫主,所以,让开-?”萧衍依旧笑着说道,那声音飘忽诱惑,有种得意和阴诡交错相缠的味道。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虫子愧疚附赠小剧场。
千儿抓狂:虫子,你今天还没更新?
虫子看了看時间,默默打字:我正在码……
千儿流汗:三个小時前,你告诉我你在码字。现在码了多少了?
虫子慢吞吞回复:三百。
千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