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愔抬起头来,眼神迷蒙,淡淡的酒气拂在她颈侧,他伸臂揽她在怀,在她耳边低笑:“若是如此,那便两罪并罚,私逃之罪,违逆之罪,本将军一向赏罚分明。念你已经是我的人,可做家妓。”
他清清淡淡,眼神迷离的说出‘可做家妓’四字,让谢立儿心头一抽。这人还真是心狠手辣的可以!家妓是什么?就是养着用来招待客人的三*陪小姐。
只觉得心里生出一股怒气,要不是尚有理智存在,她当即就要跳起,踹他个人仰马翻。
“立儿莫恼,待会儿只要你赢了众女,我便赦了你私逃之罪。”郗愔脸上突地一笑,眼中光影流动,一刹那温柔的几乎溢出水来。
“郗愔,你无耻之极。”谢立儿咬碎银牙,恶狠狠的从牙根挤出几个字。
“郗愔莫不是为了丽姬,才说出‘才艺胜过丽姬者才配为妻’的推却之辞?”吴王看到这边情景,眼神沉了沉。
南朝皇帝被北国人掳去,生死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君,势必要从宗室里挑出一个皇子登上皇位。而击退北**队的大将军郗愔,自然而然成了漩涡的中心。
一是因为他十年前正统皇子的身份,使得一部分臣子百姓有了让他做皇帝的心思。虽然郗愔严辞拒绝了,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二是因为郗愔此次救了南国,为护国功臣,不能明面上对他动手。再加上他令人心惊的军事力量,让人既畏惧又眼馋。
在杀不了郗愔又夺不了他的军权的情况下,皇室子弟中不管谁想登基,都要获得郗愔的首肯。因此,这几日京城的局势,波澜诡谲中又透出一个讯息,那就是不论谁将成为南朝新君,郗愔无疑是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人。
这种局面,让皇室子孙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还要费尽心机的拉拢。不管怎样,只要做了皇帝,总有机会能夺了郗愔的军权,杀了他的人,不是么?
有拉拢,便有挑选。郗愔和他的幕僚们经过仔细衡量,便选定了十六岁的吴王卫冕。选他的理由不是因为他昏庸好控制,而是因为他的背景简单,母族薄弱,就算吴王登基后想要卸磨杀驴,除掉郗愔,凭吴王的力量,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事。
而这个时间,对于郗愔的计划,已经足够。
因此,才会有今日郗愔来吴王府,才会面对吴王从他的母家找来的莺莺燕燕。
郗愔眯着迷蒙浅熏的眸子,默然的看戏。心中却在冷嘲:我郗愔的妻子,也是你想塞我便要的?
“姬妾,怎可为妻?郗愔就算轻狂,也万不会做出有违礼教之事,吴王多虑。”郗愔散漫的回道,他的声音宛若发自胸腔,带着微微的震动和低沉,似醉非醉的情态对这满屋的女郎而言,真真是魅力无边,势不可挡。
“吴王殿下可是觉得郗某要求自己的妻子才艺过人,是为刁难?”郗愔狭长的眼角抬起,眸子水润清冷,一旦触及,只觉那视线仿若利刺坚冰,让人窒了呼吸。
“没有,没有,本王只是觉得让众位贵女和姬妾比试,传出去有些不像话。”吴王有些慌乱的避开郗愔的目光,端起酒盏以作掩饰。
郗愔仿若没看到吴王的反应,换了一只手撑着下巴,姿态坦荡风流:“无妨,若是不比试,郗愔可不知要选哪一位为妻……再者,若是才艺连我这姬妾都不如,相信女郎们也羞愧嫁与我为妻,吴王殿下你说,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