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星空残留着繁星点点,天空明亮洁净,好似昨夜残酷的战争根本就不曾出现。
“能在京都遇见阿立,是俞之荣幸,能与阿立一夜畅谈,更是俞此生快事。若阿立有朝一日去北国,别忘了找我!”柳府外,李子俞将谢立儿送下马车后,谆谆叮嘱道。李子俞从未见过谢立儿这样的女子,外表光鲜明丽,内里自在洒月兑,诗词歌赋奇闻异事天文地理玄谈辩论,都有涉猎不说,还每每都有独到见识。她真的只是一个不满十六的少女么?
李子俞上无法理解,这女子看似简单迷糊,如清泉般一看便清晰了然。可一旦深入了解,便会越发觉得神秘,不仅洞察世事的慧黠,有寻常人所不及的才华,还能甘心藏慧,不为名声所累的做一个普通人。
另一方面,她看自己时,仅是那种单纯的、女人看到英俊男人后的欣赏,没有深思,没有算计,自然也没有婬邪。与人相处时举动落落大方,没有世家贵女的傲然,没有贤淑名媛的矜持,没有小家碧玉的拘谨,更没有烟花女子的放浪,自然、大方、得体,当然,也透着符合她心性的慵懒与狡黠,这样的女子,让他心底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放心啦,就算为了暖珀,我也一定会去找你的!”谢立儿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
李子俞无奈一笑,跃上马车。
“要不是为了暖珀,鬼才跟你胡吹乱侃彻夜通宵……不过,收获还是颇丰的,嘿嘿!”一直想要的东西有了头绪,谢立儿心情愉快,连昨日的惊险遭遇都忘记了,哼着小调踏进了书苑。
一只脚迈进门槛,谢立儿就发觉气氛不对,嘴里哼着的小调也戛然而止。
“你很高兴?”
屋内,一双妖娆的眸子带着煞气,在触及谢立儿来不及收起的笑脸时,面色一冷,眸中厉光暗动,怒意一下子倾泻出来,里面满是对谢立儿的气恼和愤恨。
“跟他相处,你很高兴?”郗愔走到谢立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左手袖袍一挥,房门关上。
“是很高兴。”见郗愔一副不给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谢立儿只好呐呐回答,她很想面色坦然,可在触及郗愔冰冻的视线时,却不由自主的气弱。
该死的,她又没错!想到这里,谢立儿一双琉璃猫儿望定他,闷闷的解释道:“我只是跟他打听暖珀……”
“打听暖珀?谢立儿,你可真能编,打听暖珀能打听的彻夜不归?能打听的依依惜别?能让侯门世子亲自相送另眼相待?谢立儿,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我警告过你,我生平最厌恶背叛,你当我是开玩笑的吗?”郗愔掐住谢立儿的脖子,大手慢慢收紧,谢立儿的小脸立刻扭曲起来。
“你以为你有些才学,我郗愔就会善待于你,容忍你朝三暮四水性杨花?”郗愔咬牙切齿,眼冒凶光,恶狠狠地紧盯着谢立儿那双溢出水花的琉璃眼。昨日城楼上的谩骂侮辱之言好似成了真,让郗愔几乎毫不留情拧断她的脖子。
“你……想……怎么样?”谢立儿的脸色红紫交加,胸口窒息感越来越重,她努力拍打他钢铁般的手臂,从牙缝中慢慢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没有背……判……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