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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扶……顺心……顺心——”陆向冬到底有多醉,他们都不清楚,可是那股子执拗的劲儿,却让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田海防看看形势,把陆向冬交给顺心。
“老妹儿,你扶着他,我走后面!”他关上车门,帮着顺心把陆向冬扶进楼道。
四层楼,三个人走了整整10分钟。顺心说是搀扶着他,可是她几乎是被陆向冬夹着脖子,田海防推着脊背赶上楼去的。
到了家门口,田海防拉着陆向冬,喊她:“老妹儿,你把向冬兜里的钥匙模出来开门!”
顺心掏钥匙的间隙,头顶上的两个男人却互相望了望,一个脸上露出得逞的奸笑,一个酒气熏天醉眼朦胧,但是薄唇却咧开,露出雪白的狼牙。
顺心被陆向冬半揽在怀里走进门厅,田海防要换鞋,却被顺心叫住:“不用换了,田政委,你帮我把他弄床上躺着去。”
一番忙乱,终于安置好陆向冬,她盯着他的睡容看了几秒,转身对田海防说:“田政委,能再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田海防看看她,低声的应了声好。
顺心阖上卧室的房门,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抱歉地说:“田政委,这么晚了还耽误你休息,真不好意思。”
田海防大手一挥,笑呵呵地说:“老妹儿,你可别见外,不论我和向冬的关系,就冲着你是我妹子,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是。”
“你坐,田政委。”顺心给他让座。
田海防看看她,不乐意地说:“你看你,一口一个田政委、政委,还是把我当外人呢?你忘了,你可是我认的干妹子!”
顺心帮他接水,笑着回头叫了声:“大哥……”
“嗳……”田海防愣了愣,喜出望外的应了声。这是顺心第一次叫他大哥,可是田海防却还不明白,顺心这声迟来的大哥,实则意味深重。
顺心坐下,有半天没有说话,她的视线凝结在她曾精心布置过的客厅和那些意趣盎然的摆件和插花上面。
一点都没有变。
虽然她离家有段日子了,可是这里,却还保持着她走时的模样。盥洗室她的洗漱用品、织了一半的宝宝的毛衣、卡通水杯、忘记带走的资料书、都还摆放在她喜欢的位置,静静的待在那儿,像是诉说着不尽的思念。
她想象着他夜晚归家,身心俱疲,静坐在家里的情景。
是不是也像她此刻一样,看着一处处刻意保留的痕迹,黯然神伤……
眼眶止不住涌上阵阵酸涩,心里早已下起了滂沱大雨。她看着灯光下耿直的中校军官,忽然言辞恳切地求他:“大哥,麻烦你和嫂子今后要多照顾向冬。他的胃不好,你们一定督促他按时吃药,好好吃饭。还有,家里的被褥也要经常晾晒,他的身上受过伤,不能着凉……”
田海防看着她,脸上是一抹耐人寻味的严肃。
他说:“老妹儿,你才是他的妻子啊……难道向冬千辛万苦的把你带回家,你还要撇下他,离开?”
顺心垂下眼帘,挡去满眶的潮湿。她盯着被陆向冬摩挲怜惜过的手背,坚定却沉重的点点头。
“我……明早就走。”天知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胸口有多么的痛……
田海防没说话,可是脸上却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他看着她,停了一会儿,才有些突兀地问:“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失去向冬了,会不会后悔?”
她不能回答,因为答案从她决定离开他的时候,就自动放弃了。
田海防摇摇头,叹息说:“老妹儿,从向冬和你决定开始新生活的第一天起,你们的筋肉血脉就已经连在一起了,你为了保全他,把你们相连的血肉硬生生割断,你说,受伤的人仅仅是你自己吗?”
看到她眼角滑下泪水,田海防硬起心肠说:“你不了解向冬,更不了解自己。你觉得抛下他就是对的,可你却不知他为了你们的结合,几乎耗费掉了余生全部的热情和希望。你可能不知道吧,他这人从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或者温情浪漫的话,包括当年他对待素卿,也没有像对待你一般细心呵护备至。老友相聚,他因为时常提起你的好,不知道被我和朝阳取笑了多少次!”
田海防的语调渐渐转得凝重:“老妹儿,你一向是聪明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你应该比我们更懂得向冬的心啊……这次你为了保全他和陆家所谓的颜面,竟然选择在他刚刚燃起幸福火焰的时候,带着孩子离开他,你说,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再看看身后,看看从不醉酒的向冬为了你的归家,高兴成什么样子了!你若还执拗的想要离开他,大哥首先就不愿意你!因为你那根本不是帮他,而是把他再次推入痛苦的深渊!”
“不是……不是这样……大哥……”她捂着嘴小声抽泣起来。
他痛惜地说:“老妹儿,不是我吓唬你,向冬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他并不像你和陆家父母想象中那么强大,坚不可摧。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为了车祸罹难的前妻苦守了十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呢?老妹儿,你告诉我,你真的想让他如行尸走肉一般度过余生吗?老妹儿,你好好想想吧。哪怕是为了你们最心爱的孩子,也不能如此轻易的说放弃啊……”
顺心的泪水像是止不住的山泉,汩汩往外冒。
田海防透彻肺腑的一席话,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她该怎么办呢?一方是她割舍不掉的血肉爱人,一方是他的前途和陆家的颜面,她该如何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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